“不必了,我自己出去看就可以了。”
夜离澈说着就要往外走,却是被崔凤苒给拉住了,“你在这里等我好吗?我很快就回来。”
“阿樱……”
夜离澈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就被崔凤苒一个吻堵了回去,看着她一脸温柔的模样,那眼里,全都是自己的时候,夜离澈似是突然就不那么着急了,安静下来,叮嘱道:“就在门口看看就可以了。”
崔凤苒点头,随后就出去了。
刚走出没多远,就看到从马上下来的梵听。
“梵听!”
见梵听匆匆要过来,她喊了一声,梵听突然停下来,看着面前的崔凤苒,这个跟夜南冥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脸色瞬间就变了。
“你不是樱姑娘,你到底是谁?”
梵听看着她,往后退了两步,一脸警惕的看着她 ,开口质问道。
崔凤苒一听,便知道他肯定是看到初樱了,再加上他满脸血污,一身狼狈,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被打败了?”
她先不回答梵听的问题,而是换了个话题。
“你到底是谁?”梵听目光死死的盯着崔凤苒,冷着一张脸问道。
说不准聂州军从南疆过的人是她,后面同意从南疆过的人也是她;劝夜离澈退兵的人是她,支持夜离澈放手一搏的人也是她……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崔凤苒见他如此执着,轻笑一声,往前靠近了两步,梵听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崔凤苒见他如此防着自己,竟然有些忍不住笑,满不在乎道:“你是在怕我不成?当初将军出兖州,入聂州的时候,你可曾想过,今日会害怕?可曾会想到,你会被他的妻女所怨恨?”
“你……”
“其实我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为何将军谁都不要,偏偏就要带走你?”
“大王妃?”
梵听突然惊恐的望着崔凤苒,一脸恐慌。
崔凤苒却不着急,而是缓步逼上前,“大王妃?你可是还记得?倒真是稀奇!”
她轻笑一声,看着面前不断后退的梵听,并没有半点悲悯,而是无尽的厌恶。
她曾经在心里预演了无数遍,想着自己应该怎么报复夜离澈和梵听,如今真的到了这一步,她竟然觉得自己动手都觉得恶心。
可是再怎么恶心,她还是没有给梵听留活路,那猝不及防刺进心脏的匕首上淬了毒,梵听惊恐的望着崔凤苒,都没能再开口便断了气。
崔凤苒没有松手,而是任由他的头垂在自己肩膀上,并没有半点恐惧,而是一字一句道:“这一切,都是你欠我的。”
当初她待他并不薄,他却是明知道夜离澈要离开晟州却不跟她透露半个字,让她成为整个王宫的笑话,整个晟州的笑话!
她从堂堂的太子妃一步步走到这一步,若是真的较真的说,梵听尤其是能逃得了责任的?
夜离澈见崔凤苒出去了许久都不曾回来,隐隐有些方向不下,思来想去开始后悔自己不应该让她一个人出去的,遂起身找了出去。
刚掀开帐帘,就看到不远处的黑暗中立着一个人,背对着自己,披头散发的。
顿时变得警惕起来,望着那背影,冷声喝道:“你是谁?”
对方却并没有回应。
他将一只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注视着那一动不动的黑色背影,有些娇小,一看便知道不是男子,而且那背影……
极其熟悉!
“阿樱!”
他喊了一声,却是有些不确定,因为崔凤苒出去的时候,穿的并不这间衣服。
对方并没有回应,他四周看了一眼,不知道值夜的人去了哪里,竟一个人都没有。
“阿樱,是你吗?”
他又喊了一声,但是对方仍旧没有任何回应,就在他准备拔剑之时,那黑色身影竟然如同鬼魅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移到了他面前。
是利器刺入胸腔的声音,夜离澈,甚至都没来得及闷哼一声。
知道对方缓缓抬起头,他才看清楚那张隐在血污下面的面孔,却是极致的睁大了眼睛。
“阿……樱……”
他没说一个字,大口大口的鲜血就会从嘴里流出来。
那满是血污下的眼睛里,除了滔天的恨意,变就只有杀意了,全然不似之前他看到的那样,那双眼眸里尽是他的眼睛,似是根本就不属于他。
而且,眼前的初樱,分明刚经过一场殊死搏斗,满身血污,杀气浓重。
“将军可还记得那个被做成人彘的竹息?”
初樱凑到他面前,一字一句的问道,每问一句,心脏就会抽痛一下。
她这一生,有太多的人因她而死,可是到最后,竟然连报仇,都会迟到。
夜离澈听到她提到竹息,眸子猛地的一颤,看着面前的初樱,露出一脸的惊讶。
“是没想到我会找到你身上吗?”
初樱反问,声音冰冷到没有一点温度,一丝感情,甚至是,每一寸呼吸都是冰冷的。
“阿……”
“你觉得这一次,我会放过你?”
她再问,嘴角却是勾起一抹冷笑,“你所做的一切,我定会一一讨回来。”
她如是说着,那刺穿了身体的含光剑缓缓转动着,夜离澈这才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可是已经无济于事了,初樱在他的胸膛上,生生钻出了一个洞,随即抽出剑,连带着鲜血喷溅出来。
转过身去,冷声开口,”你最好庆幸你不能活,否则,有我活着一日,你便一日不得安宁!”话音落,迈开脚步,缓缓向着黑暗中走去。
夜离澈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张着嘴巴,却是怎么都发不出声来,可是那眼角的眼泪已经是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