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将军,桑镇这两日把守的人似是在减少。”
“报……”
那侍卫刚说完,外面又有探子来报。
“进!”
那探子匆匆进来跪下,大声道:“回禀回禀,兖州军约有三万正从西边而来。”
“报……”
接着又来一个探子,进来直接跪下,“有两万兖州军正北方而来。”
夜南冥当即拍案而起,沉声道:“他们现在一共有多少人?”
“回禀将军,一共有的大抵十万。”
其中一人回到,夜离澈思索片刻,又问:“大抵还有多远?”
“还有十里!”
“吩咐下去,立马全军戒严,随时准备迎战。”
“可是将军,我方如今粮草还未到,半兽军也还未到,不易出兵啊。”
夜离澈刚说完,外面就突然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有些苍老,却也陈雄,颇有将领之风,夜离澈抬头望去,就看一年近半百的老人沉步而来,手按长剑,戴着头盔,眉目苍然,望着夜离澈:“将军,切不可此时出兵啊。”
“我知道常将军的意思,但是如今地方已经主动发起了进宫,我等若是不应战,岂不是要任人宰割?”
进来的人是聂州的老将,姓常,此次与夜离澈共同担任指挥使,但是夜离澈如今正得聂州国主器重,遂独揽军权,常将军年老,久经战场,无心与夜离澈争夺这些权利,遂一直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今日,夜离澈的决定实在是太过莽撞了,才不得不出面阻止。“
单单是因为出言阻止他发兵,夜离澈就已经面露不悦了。
常将军摇头,“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依我多年的作战经验,地方八成是虚张声势,是为了逼我们出兵,到时候将我们一网打尽。”
常将军多年征战疆场,自然可以轻易看出其目的,但是不到最后,谁也说不准,这到底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进攻。
夜离澈多年熟读兵法,深谙行军打仗之事,但是他从未上过战场,之前几次小规模的战争让他信心大增,虽然也明白纸上谈兵的道理,但是过于自负,以至于到最后干脆忽略了其中关联。
面对常将军的反对,夜离澈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满口敷衍道:“我明白常将军的意思,但是如今大敌来袭,聂州军从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就算半兽军没有来,粮草没到,我们还是要应战。”
“夜将军万不可意气用事啊,更不可被自己的个人恩怨蒙蔽了双眼,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才可以啊。”
常将军见他油盐不进,顿时气上心头,沉声提醒道,语气中尽是对夜离澈的不满,之前不管他怎么独揽军权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如今却拿聂州的便将安危当游戏,换作任何时候,他都是不会愿意的。
夜离澈一听,也顿时不乐意了,“常将军此话是什么意思,我何时被个人恩怨蒙蔽了双眼?”
他怒声质问道,帐内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夜离澈望着常将军,眼中尽是不屑。
他这些年心性确实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当初在晟州发生的一切,应当是重要原因,也有部分原因,是天性使然。
不过总的来说,之前他并不是如现在这般易怒的,抑或是说,之前的他,不会做事如此不顾后果。
他此时此刻唯一想的,便是想将夜南冥杀死。
或许只有夜南冥死了,他方能彻底放下仇恨。
他对夜南冥的恨,不知不觉在这几年间,已经发酵了这种非要置对方于死地的地步了。
说来,也可悲。
“夜将军当年是为何来到聂州的,将军难道忘了吗?我算是明白了,曾经晟州的王上,最后落得个被踢下王位,出走他国,不是没有原因的。”
常将军是粗人,一生只会行军打仗,心中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今日夜离澈执意要与夜南冥交战,让他彻底是忍受不了了,愤而骂道,根本就没有考虑会有什么后果。
却不曾想,当日宫变之事正是夜离澈的难言之痛,如今就这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他的伤疤撕开展示在众人面前,让他颜面尽失,定会教他暴跳如雷。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威胁间,腰间佩剑已经出鞘,怒视着他,似是下一刻他若再多说,定会动手杀了他。
可是偏偏常将军也是个不靠谱的主儿,冷哼一声,并不为所动,毅然骂道:“就算你今日杀了老夫,老夫还是要说,将军一介文弱书生,只知纸上谈兵,仗着前几次小规模胜利,就当真以为自己是行军打仗的人才了,将军怕是忘了,前几次战争将军是怎么赢的,还不是因为有老夫的辅佐?”
“一介莽夫,有何资格来说我?”
夜离澈气急了,这几年来,每个人都对他唯唯诺诺,恭恭敬敬,还没有人敢这样说过他。
说罢提了剑就要下来,被人拦住了:“将军切不可冲动啊,常将军心直口快,并没有其他意思。”
边上的人赶忙拦住夜离澈,替常将军说情。
其实大家心里还是拥护常将军的,对夜离澈做的很多事情都不能理解,颇为不满,只是迫于他位高权重,深得国主信任,以至于一直都是敢怒不敢言。
常将军也被人给拦了下来,却依旧不忘开口骂道:“将军若是执意要与兖州军交战,到时候兵败如山倒的时候,将军莫要怪老夫没有提醒过将军。”
“把人带出去!”
夜南冥气头正盛,既是无法杀他,也咽不下这口气,遂怒声道:“派人将他看起来,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