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樱背影僵了一下,望着桌上那杯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想了一下,“南疆人擅蛊,将军若是非要强行攻入南疆,南疆几乎人人皆可为兵,到时候若是真的两军交战,将军定会损失惨重,但是将军最终的目的并非南疆,而是王上,若是损失惨重,在也兖州军交战的时候胜率便会下降,将军觉得,孰轻孰重?”
她句句不离他与夜南冥之间的恩怨,很大一部分,也是想借此来转移矛盾的中心,而且夜南冥那边,自然是不会露怯的,毕竟从一开始,夜南冥就根本就没有担心过夜离澈的报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夜离澈望着她的背影,往事历历在目,却又如此生疏,犹如海市蜃楼一般。
“不是说你死了吗?如今听你语气,句句都没有半点为老九说话的意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此番前来,到底是算计着什么计谋?
他眼神里满是狐疑,从一进来,见初樱对夜南冥的态度,就深有疑惑。
“将军大可不必担心这一点,我与王上,早已没有任何关系,晟州的王后初樱,早已经在两年前难产而死,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是南疆祭司,华蓥!”
他说完,转过身,跟夜离澈微微颔首,“就不打扰将军了,告辞!”
说完便迈开步子往外走,却别夜离澈上前一步拦住了去路,“你还没有跟我说清楚,既然没事,为何不说一声?此番前来,如此霸道的让我退兵,可曾想过我若是不答应,将你口留在这里,咏姨威胁南疆百姓投降,你该当如何处理?”
他从未想过,与初樱的再次重逢,会是如此场景,她亦是如此淡漠的态度,甚至是,比陌生人还要更加冷漠几分。
当初他为她做的一切,好似对她不曾造成过哪怕一丝的触动。
这让他是非常接受不来的,在初樱没有出现之前,他觉得自己可以对一切无感,可是如今见到人了,便是什么都忘了。
初樱后退一步,竭力与他保持距离,“那也要看看将军是否留得住我才行。”
说完眸中突然闪过一抹狡黠的光亮,整个人往旁边一闪,整个人都在他出手之时闪到了他身后,站在帐门口,背对着他:“先告辞了!”
说完便掀帘而去,出去之后,看了梵听一眼,嘴角噙着冷笑,现在她终于是明白了当初夜离澈离开晟州出走聂州的时候只带着梵听了,因为梵听是对于他来说当时最有价值的人了。
那崔凤苒母女,对于夜离澈来说,应当是没有半点用处吧。
如此想来,对崔凤苒的同情更是多了几分,她错就错在,相信了夜离澈,爱一个人或许没有错,但是若是将全部的赌注都放在一个人身上的话,他若是不要你了,你便一无所有了。
想想当初的自己,不也是这样的吗?拼尽全力的去爱一个人,到头来,除了满身伤痕,再无其他。
“大人!”
南莫见和初樱出来了,赶忙迎上前。
“回去了”!
初樱见他一脸担心,自己倒是没有多少担心,脸上一片冷静,就好像,只是来寻一个故人聊天的一样。
初樱出来的时候黑纱已经戴在脸上,但是她方才看梵听的那个眼神让梵听莫名的有些紧张,似是在做着最后的确定,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初樱。
亲眼看着初樱上了马车,缓缓离去,梵听进去,就看到夜离澈正坐在差几千看着手中的茶杯发呆,里面的茶已经凉了。
“将军!”
他抱拳开口,“怎的这么轻易地就放他们回去了?”
“留着也无用!”
“那祭司大人,是不是……”
“派人去打听夜南冥现在的动态,还有当年初樱到底是为何会突然难产而死,那南疆祭司也给我好好的查个清楚。”
梵听还没说完,就被夜离澈给打断了,沉声开口吩咐道,带着不容失误的命令。
梵听一听,自觉其中有蹊跷,立马应声道:“属下这就去。”
说完便匆匆出去了,夜离澈将手中茶杯放下,那是方才初樱喝过的茶杯,那深沉的眸子微蹙,喃喃自语道:“阿樱,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输!”
三年前他输得彻底,低估了夜南冥,也高估了自己,但是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输给夜南冥了。
而且,这一次,他要将自己曾经失去了,全部拿回来。
而此时,边陲重镇上,莫名多了许多黑衣人,那些人来无影去无踪,似是在一个清晨的时间里,就将整个镇子笼罩了起来。
初樱的马车驶进镇子里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周围压抑的气氛,早上出去的时候,镇子上的吆喝声都还很多,此时却是少了一半。
夜离澈自攻占了这个镇子之后,并没有实行恐怖统治,而是一直按兵不动,有着更长远的打算。
初樱若是没猜错,他应该是在等夜南冥答应支持南疆的兖州军。
“大人,小心!”
“我知道,先回客栈。”
初樱淡淡开口,掀起帘子往外面看了两眼,放下帘子,那种压抑的感觉,是从那些隐在暗处的人哪里发出来的。
南莫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以便能够随机应变,但是一路回答客栈,都没有发生任何意外,这未免就让人更加提高警惕了。
“派人去周围看看,先不要打草惊蛇。”
初樱从马车上下来,进了客栈,一边吩咐一边上楼,南莫应声命人出去。
初樱摘下面纱,带着一丝疲倦,推开房门一抬眼便看到了一声玄色游龙金丝长袍背对着门坐在桌子前正拧着一只酒杯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