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不知道,夜离澈的母亲,是一个连自己的一手养大的侄女儿都要防着的人,不然,卫寒霜嫁给夜离澈那么多年,怎么一直怀不上孩子?
她害怕卫寒霜抢走夜离澈,害怕卫寒霜若是真的生了孩子,自己就会失去夜离澈对自己的爱,她更害怕,卫寒霜一旦地位得到巩固,就会脱离自己的掌控。
所以从一开始,她想要的,就是卫寒霜对她的绝对服从。
她要的,就是夜离澈能够登上这兖州大陆的帝王之位。
菩提山中,雾气渐浓,水声潺潺,鸟兽还家,唯独泷居,孑然一身,守着这孤寂的山色,过着难捱的日子,等待着下一个天明。
饮酒不自醉的他,在这漫长的深夜里,烂醉如泥。
次日,听到有水声,他有些睁不开眼,拧着眉揉了揉眼睛,想要坐起来。
“诶,公子别动!”
一个温柔且清凉的声音突然传来,萦绕在他的头顶之上,接着便被人从新按到了床上。
泷居几瞬间就愣住了,猛的睁开眼,看着面前陌生的女子,来不及去打量她的容貌,直接一下从床上翻起来:“姑娘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见她的手还放在自己的胸膛上,从来没有这么亲密的接触过女人的泷居顿时就慌了,“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还请自重。”
他低着头,不敢去看,急急忙忙扯着被子想把自己挡住,倒是第一次这么慌乱。
可是那姑娘却是扑哧一声低着头小声笑了起来,“公子难不成是在这山中住久了,没有加过女子,慌张到如此地步?更何况,我并没有对公子做什么啊。”
她说完回头看了看门外,“昨天夜里我在山里迷了路,误打误撞闯进这里,见公子正在溪边一边喝酒一边大哭,担心公子掉下去了,遂将公子扶了进来,却没想到公子竟直接扑到我怀里哭喊着让我不要走,便是等到了现在。”
那姑娘将事情经过大概的讲了一遍,泷居却是瞬间红了脸,且是红到了耳根。
一时间,竟有些无言以对。
那女子偏过头打量着他,看了一下,突然叹了一口气,脸色也跟着心疼起来,“公子一定是思念母亲了吧,昨夜公子一直抱着我喊着娘亲……”
“多谢姑娘昨日的帮助,若是没事,还请走回吧。”
泷居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语气骤然变得冷漠不近人情。
对方一听,先是一愣,想要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没有说话,起身看了一眼自己准备好的早餐,小声道:“桌上有熬好的粥,虽然不怎么好看,但是勉强还是可以吃的,公子昨夜喝多了酒,吃点清淡的对胃好,我先走了。”
说完便直接转身离开了,等确定人走了,泷居才抬起头,看了一眼门外,从床上下来,旁边的脸盆里还放着拧在一块儿的毛巾,想必她刚才是想给自己洗脸。
再看看桌上,那碗所谓的不怎么好看的稀饭实则是煮糊了的一碗米饭,根本就没有办法吃。
坐在桌子前,突然想到那封密函,正欲起身去找,就看到它被叠得好好的放在桌子上,用茶杯压着。
把密函收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出门了。
他要进宫去找夜南冥,可是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有人进来了,顿时脸色一沉。
“四弟,好久不见。”
是夜离澈!
如今能让他瞬间黑脸的人,恐怕也就只有夜离澈了。
泷居目光冷冷的看着夜离澈,冷声道:“有事吗?”
若是不会自己一直以来善于克制自己的情绪,他定会立马杀了夜离澈,这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夜离澈自然是看出来了他对自己的不待见,不过也没关系,他并不是很在乎。
淡淡笑了笑,故作客气的问道:“四弟难道就不让我进去坐坐?”
说完便迈开步子想要进去,却被泷居直接抬手给拦住了。
“有什事情,就请在这里说吧。”
他仍旧板着脸,此时此刻,能够给出这样的脸色,已经是他最大的限度了。
夜离澈脸色一僵,显然是面子有点放不下去,看着泷居,也不想再好脸相迎了,心中暗自以为他这在嘲讽自己,毕竟,自己刚失了势。
“四弟这是做什么?”
他开口质问道,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友好。
泷居目不斜视,也不去看夜离澈,而是直接反问道:“大殿下自己做了什么好事情难道不知道,还需要在这里明知故问?”
“明知故问?”
夜离澈冷笑一声,“你且说说,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如此摆脸色?”
不管在怎么样,他是老大,是所有皇子中大长子,就凭着这一点,泷居都不能以这种态度来对他?
泷居看了他一眼,冷声道:“大殿下若是无事,臣弟便先走了。”
说完便要迈开脚步离开,却别夜离澈给挡住了去路。
“九弟身上的伤,是如何治好的?”
夜离澈也不想再绕圈子了,直接开口问道。
泷居神色微漾,原来真的不辞辛苦的跑来,是想知道这件事情。
冷笑一声,“臣弟并不知道。”
“九弟病危时,是你一直守在身边,你说你不知道,你觉得我会信?”
“信不信是你的事情,臣弟说了不知道,便就是不知道,大殿若是没事,请回吧。”
泷居说完,回头看着夜离澈,那眸子里深处暗藏的恨意,早已经磨尽了最后的兄弟情义。
夜离澈看着他,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你觉得,你当真帮他瞒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