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想着道士说的话,心中直犯嘀咕,南山到底是什么地方?
为何到那里就可以找到自己想知道的?
“樱姑娘,睡了吗?”
外面传来四九的声音,初樱忙抬头,应了一声,“没有,可是有事?”
“少主命我熬了安神汤,特地给姑娘送来。”
“进来吧。”
话音刚落,四九便推门进来了,将安神汤放到桌子上,见初樱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遂问:“姑娘这是怎么了,为何脸上看起来不太好?”
初樱反应了一下,淡淡笑道:“没事,大抵是累了。”
“那四九就先告辞了,姑娘喝完汤早些休息。”
“好!”
初樱尽量让自己保持微笑,目送着四九出去带上了门,脸色却是立马沉了下来。
看着桌子上的安神汤,她想了一下,端起来, 喝了一把,便睡下了。
其实一开始她在犹豫自己到底要不相信那个道士的话,去南山探个究竟,但是到最后,她还是选择了相信上官木离,因为上官木离答应过会想办法帮她恢复记忆的。
跟一个素不相识,一开口就说些奇奇怪怪的的道士相比,她更愿意相信上官木离。
对于夜南冥,她可以不去想。
那是就算是不想,心中还是很不是滋味。
夜深人静,月明星稀,宸王府中,后子奴已经换下了一身大红嫁衣,而夜南冥,拜完堂就早早换下了。
这场婚礼她看到的,只有敷衍,和不耐烦。
不过想来也是,自己和夜南冥,本来就是交易,既然是交易,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他能够用心?
“王爷到……”
外面侍卫通报,她起身,看着夜南冥独自一人进来,连郁尘都没有带。
在这件事情上,他恐怕是连自己的贴身侍卫,都不相信的吧。
“阿奴见过王爷。”
该行的礼,她不会忽略。
“该出发了。”
他直接跳了过去,开口提醒道。
后子奴淡淡而笑,忍不住调侃了一句,“王爷倒是真的很着急啊。”
那么着急,也不知道在他知道了所谓的“真相”之后,到底会是怎样的心情。
“阿奴,你知道欺骗本王的代价的。”
夜南冥再次出言威胁,后子奴却早已经习惯了,至少是在现在,她不曾期望夜南冥对她能有多好。
“阿奴知道。”
说完便迈开步子,率先出了门,夜南冥随即跟了上去。
忘川河畔,夜南冥和后子奴面对着忘川而立,那河中间,有一艘船正在慢悠悠的朝这边划来。
“王爷切记,待会儿上岸之后,没有到底目的地,万万不可说话,也不要与路上的人对视。”
后子奴开口叮嘱。
“上岸之后便是黄泉之路?”
后子奴点头,“正是。”
夜南冥便只是嗯了一声,并不打算继续追问,后子奴淡淡而笑,“王爷难道就不好奇阿奴怎么会知道来黄泉的路?”
“不好奇。”
夜南冥语气平淡,目光所至的,是那个正在靠近自己的一叶扁舟,还有那船上佝偻着的身子的船夫,看起来已经有很大年纪了。
忘川幽幽,黄泉碧落,恶鬼横行,生人勿进……
那老头忽然唱起了歌,声音沙哑却洪亮,一字一句,幽幽朗朗,让人听了便不觉心生寒意。
后子奴见他这幅态度,便也不再多问。
直到那船夫靠岸,却没有一人下船,明明刚才看到,都还有人在上面的。
夜南冥不多问,后子奴说了一句“走吧,上船了。”
说完便上前走去,夜南冥跟在后面,亦是准备上穿,却听得那老叟颤悠悠道:“这位公子可是想好了,这黄泉,可不是你等活人能够随便进的。”
他突然开口问了一句,似是想组织夜南冥上传。
却见后子奴脸色忽暗,冷声道:“你只管划你的船,哪儿来那么多话。”
那老头缓缓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夜南冥一眼,便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夜南冥看了那老叟一眼,跟着后子奴一起上了船。
船开始缓缓向前移动,那老叟再次唱起了歌,“月明兮谁与共?幽幽魂兮为何哭?与谁诉?船行莫挡路,忧兮怨兮红尘渡……”
夜南冥听不太懂,好似这些个词都没有什么逻辑,让人搞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后子奴沉着脸,看着那老头,生怕他搞鬼。
忘川河中,荧光点点,是璀璨萤火一般,将整条河照得透亮,却始终没有办法看到下面游动的东西。
“王爷,不要往河中看了。”
后子奴开口提醒,却听到那老叟突然开口了,“公子看看也无妨,这河中内容精彩的可多了去了。”
“何以此言?”
夜南冥开口,声线沉郁,就见那老头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这忘川河中,无论人神妖鬼,凡是沾染过这水的,都留下了前尘往事在里面,工资所见那些光亮的东西,实则都是不同人的往事。”
“原是如此。”
那这条俨如银河一般存在忘川河里,是装了多少人的前尘往事,才能成如此景象?
望着那河面,沉郁不言。
“王爷不必听这个老头子胡言乱语,快靠岸了,王爷便不要再看了。”
那老叟一听也不生气,只是看了后子奴一眼,无奈摇头,便继续划船了。
靠岸时,后子奴先上岸,夜南冥跟着上去,朝站在床上的老叟鞠了一礼道谢。
那老叟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走吧。”
后子奴提醒,可以挡在夜南冥身后。
夜南冥抬眼,入眼的,便是漫天黄沙,唯有一条白色的路,一直绵延,看不到尽头、
这便是,黄泉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