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尘前来禀报,但是夜南冥却并没有多大的反应,懒懒的扫了他一眼,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让她进来。”
“遵命。”
郁尘有些担心的抬头看了他一眼,退了出去。
不消片刻,后子奴便进来了,只不过是受伤了。
“阿奴见过王爷。”
她在夜南冥面前跪下,声音有些虚弱,腿上的伤口伤口已经凝固,想必定是一路赶回来的,伤口都还没来得及处理。
夜南冥没有去看她,而是跟自己倒了一杯酒,“调查得怎么样了?”
只见他将酒杯递到自己嘴边,薄唇微启,声音冷得如同深渊里的寒冰,让人不寒而栗。
可是后子奴不怕,她知道什么会把他激怒,什么不会触碰到他的底线。
“初樱是走了吗?”
后子奴率先开口问,就好比这句话,因为提到了初樱,便是他的底线。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眼睁睁看着他脸色渐渐变得愈加难看,却始终无动于衷,“人既然已经走了,王爷何苦还要深究那么多?”
“阿奴,你是在试探本王的底线?”
他终于是开口了,而阿奴,也无意识在万丈深渊边上行走。
“王爷可还记得阿奴曾经提到了交易?”
她开口询问,面无惧色,可是夜南冥的脸,已经阴沉到了极致。
“阿奴知道王爷不喜欢受人威胁,但是阿奴并不是在威胁王爷,只是提出一个交易罢了,而且这个交易,对于王爷来说,是利远远大于弊的。”
她据理力争,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如果这一次还不能说服他,等他找到初樱,自己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就凭你?”
他一字一句,都带着不屑一顾。
从头到尾,后子奴都不曾入过他的眼。
目光所及之处,好像只有初樱,能让他目光停留。
“王爷只要答应娶阿奴,王爷费尽心思想要知道的记忆,关于初樱的一切,阿奴都可以一并告诉的王爷,并且帮王爷得到最想要得到的东西。”
她信誓旦旦,无非就是将众所周知的事情拿来当做跟夜南冥交易的资本罢了。
夜南冥无从得知那一切,是因为在无形之中,有重重阻碍,让他与故去的一切完全隔绝。
在这件事情上,就连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都是帮手。
“你觉得本王凭什么会答应你?”
他不喜欢看她这么自信的样子,同时也好奇,她还是哪里来的这么强烈的自信,竟然敢这么理直气壮的跟自己谈判。
后子奴仰起头看着面前这个神一般的男人,这是她爱了百年的男人,是她此生拼尽一切都想要得到的男人……
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拱手让人。
“因为王爷想知道的,只有我可以帮你找到答案。”
“为何?”
“依照王爷的能力,若是想知道这些,简直易如反掌,但是过了这么久,却一无所知,其中缘由,想必就不用阿奴明说了,如今王爷只需要举办一场婚礼,让阿奴当王爷的王妃,挂名而已,对王爷并无实质的影响,以后无论王爷要纳多少妾,喜欢多少人,阿奴都不会插手,可是王爷却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一切,何乐而不为?”
她这样说着,实际上却不是这样的。
她如今所做的一切让步,都是为了日后的更进一步做打算罢了。
后子奴的心思,永远都没有人能够准确的去猜测。
夜南冥先是看着手中的酒杯,听到她这么说之后,突然缓缓就目光挪了过来,那深不见底的眸子幽幽的看着她,带着几分审视,“为何执意要嫁给本王?”
为何,就只想嫁给他?
后子奴好像是被他给问住了,脸上深情微漾 ,似乎也在思考这件事情。
为何单单只想要嫁给他,而且是这么卑微的嫁给他,明知道他对自己无意,却还是执意的想要嫁给他。
因为她爱她啊!
她等了他那么多的年,爱了那么多年,做了那么多事情,无非就只是想得到一个他而已啊。
脸上挤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阿奴一开始接近王爷的目的,王爷难道不清楚吗?”
明知道她另存了心思,却还要破例让她留下。
她心中明白,那只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
夜南冥脸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似是不屑,似是嘲笑,似是不以为意。
“阿奴你可知道,这便是你的利用价值了。”
他说话伤人,丝毫不留情,后子奴听得心如针扎,面上却还要笑脸相迎,“能被王爷利用,阿奴心甘情愿。”
只要能让他答应娶自己,卑微一点又如何,至少自己可以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
话音刚落,夜南冥就倏地起身,睨着跪在地上的后子奴,上前几步,在她面前蹲下来,凑近了些看着她的脸。
后子奴心跳骤然加快,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主动的靠近自己。
只见他眼中已经多了几分醉意,眉头微蹙,似是在观察她的心思,抬起一只手,两只手指将她的下巴抬起来,“阿奴,为何你要如此作践自己?”
为何,偏偏就要这般心甘情愿的受他的欺辱呢?
后子奴心脏上像是插了一把刀,却不肯认输,那被她捏在手里的下巴微微动了动,挤出了一抹媚意十足的笑:“难道这样的阿奴,王爷不喜欢?”
夜南冥浓烈的酒气喷薄在她脸上,每一句话都比刀子狠毒,嗤笑一声,别过头去,不去看她,“想必大多男人,都受不了你这种女人的投怀送抱,只是可惜……”
他说到一半,松开她,直起身来,丢下一句,“入不了本王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