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子奴顿了一下,有片刻的慌乱,但是很快又恢复冷静,出言解释道:“王爷难道没发现,自从初樱出现后,这一路,发生了多少意外吗?”
从当时从晟州出发,到现在,这断时间内,已经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难道夜南冥还没有任何察觉吗?
“本王倒是觉得,这一路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与她无关,相反,她只是一个受害者。”
他仍然坚持要为初樱说话。
听到这里,后子奴脸上划过一丝无奈的自嘲,低下头去,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王爷既然这样说了,初樱也无话可说,任由王爷处置了。”
本来以为现在趁着夜南冥对初樱的感情还不是那么深,可是劝得动他放弃初樱,可是到底,是自己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啊,也低估了初樱对夜南冥的影响。
“事已至此,本王便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去调查清除初樱到底有没有与人缔结契约,若是有,找出那个人,完成这个任务,以前的事情,本王可以既往不咎。”
夜南冥突然松了口,虽然说依旧是苛刻的,但是对于从来不留任何情面的她来说,这已经是格外的宽容了。
听到后子奴终于可以留下了了, 一边一直低着头抿着嘴不说话的霜凝脸上总算是漾开了一丝隐隐的笑意,甚至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后子奴其实也是害怕被夜南冥赶走的,因为自己费了那么多周折,才得以留在他身边,若是这一次被干赶走了,那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过多久才能再一次回到他身边了。
人啊,总是这样,永远都得不到满足。
最开始的她,只想着能够远远地看着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可是一旦可以看见他了,便想着日日能看到他,便想要靠近他,得到他的人,他的心……
也正是这一步步的贪欲,让最开始的简单变得越来越复杂,牵扯出无止尽的爱恨纠葛。
每个人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执念,无论在外人看来是多么的不被理解,但是这个执念就像是生根了一样,除非是自己忍痛拔出,不然,无论是谁,都无可奈何。
他若自甘沉沦,你拉也无用!
后子奴是如此,夜离澈亦是如此……
没一个人,都是如此……
“阿奴遵命!”
任由思绪万千,到最后,都化成了这样一句话。
她心有不甘,却又无能为力,因为不想失去夜南冥,因为不想离开他,因为,想要时时刻刻的都能够看着他……
“好了,下去吧。”
夜南冥不愿再多说,后子奴说的话他也不是没有考虑,只是,他认定的事情,认定的人,无论怎么样,他都会维护到底。
就好比,无论初樱身上藏了多少秘密,无论她招惹了多少男子,只要他喜欢,她便是这世界上最完美的女子。
后子奴的心思,他不可能不清楚,因为周围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
“郁尘,让留在南疆的人都注意些,尤其是南莫那边。”
他人虽然走了,但是并不代表他的人都从南疆撤完了。
“属下遵命!”
“霜凝,你是有话要对本王说?”
夜南冥没有去看霜凝,但是她的小动作的早已经被他尽数收入眼底。
霜凝一听,慌忙变了脸色,“霜凝没有话想说。”
“是吗?”
夜南冥好似不信,霜凝知道自己瞒不下去了,而且因为夜南冥的惩罚又是极其严重的,所以犹豫片刻,只得坦白道:“霜凝只是不明白,阿奴明明已经好几次触及王爷的底线了,王爷为何还要留着她?”
若是换了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恐怕早就被赶出去了。
被她这么一问,夜南冥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抬起头懒懒的看了她一眼,但是单单就是这一眼,都看得霜凝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你只需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好了。”
言外之意,不要管闲事。
霜凝一听,连忙点头,“霜凝明白了。”
“明白便好,收拾一下,准备启程了。”
夜南冥永远都是这样,永远不给人解释清楚,永远都要留悬念,让人困惑不已,却又不敢去过问。
但是他自有自己的一套打算,往往到最后,所有事情才会恍然大悟。
南山,沉寂百年的地宫里,忘川桥头,一白衣男子临风而立,脸色苍白无血色,望着下面泛着粼粼绿光的河面,神色凄怆。
“初樱,你在哪里?”
当初她答应过他一定会回来的,答应过他一定会跟他成亲的,还跟他结下了契约的,可是如今,他都在这里等了这么久,也不见她回来。
“你是把我忘记了吗?”
只听得他喃喃自语,说到这里,没有紧蹙,难过不已。
他害怕,害怕初樱真的早就把他给忘记了,若是这样的话,该如何是好,毕竟,她还没有教会他什么是爱啊。
“主!”
一道男声从背后响起,他方才缓缓转身,看着跪伏在自己面前的青头鬼,神色几分忧郁,尤其是在看到他独自一人回来的时候,忧郁之色更加明显了几分。
“没找到吗?”
他问得有些小心翼翼,言辞清冷,却也紧张,和他的气质不差分毫。
那跪在地上之人,在听到之后,缓缓抬起头来,正是在南疆日日缠着初樱的青头鬼——楚司衍!
“找到了,但是又弄丢了。”
他一直跪着,不敢去看顾臻。
“为何?”
顾臻语气有些着急,既然都找到了,又怎么会弄丢呢?
“属下本来都快要将她带回来了,却别人给半路就走了,后来属下日日喊她的名字,缺在没有任何回应了,可是属下又能感觉到她就在自己的感知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