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救了殿下,殿下定会铭记于心,为何要奴婢来伺候?”
初樱开口反问一句,带着几分不满,很明显就是不愿意。
夜南冥这样做,很明显就是强人所难啊。的
可是夜南冥根本就听就不进去,依旧不依不饶,“你难道不知道何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初樱抬头望着他,脸上并不怎么好看。
“你难道还不知道,你可是第一个敢公然违逆本王的人。”
就连夜离澈,都不得不忌惮他几分,就算是因为初樱闹这么多事情,到后面夜离澈都还是会选择和解,由此可见,夜离澈心中其实一只都是忌惮着夜南冥的。
初樱心中不满越来越明显,夜南冥像是可以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一样,无比魔怔的强调了一句:”你若是执意要因为这杯酒而得罪本王,本王自然会不会介意,但是后续的后果本王就不敢肯定了。”
这话很明显就是带着威胁性质的,初樱心里实在是气不过,端起酒杯,大有一股忍辱负重之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夜南冥现在喜欢极了她这种对自己无可奈何,却又不得不做样子。
不是说要跟他划清界限吗?他偏就不让。
初樱当时真的很想瞪他一眼,但是最后忍住了,因为她心中也清楚得很,夜南冥得罪不得。
端起酒壶给他倒了一杯,随即起身,冷声道:“奴婢伺候王爷用晚膳”。
明明心中就已经很不满了,却还要做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坐下。”
夜南冥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神色悠悠,直接开口命令道。
初樱十分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重新坐下。
“夹菜。”
他得寸进尺,初樱顿了一下,拿起筷子,给他夹菜。
夜南冥似是满意了一点,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初樱本来就饿得不行,既然夜南冥都让她坐下了,索性也就不多问什么了,开始自己吃自己的饭。
“你把斗笠取下来,这样吃饭不怕喂到鼻子里去了?”
夜南冥开口,她的模样他又不是没有见过,可是初樱不愿意,她的模样还没有完全恢复如初,而且就算是恢复了,她也不愿意让夜南冥多看一眼。
“王爷未免管得有点太宽了?”
难不成是的住在黄河边上的?
夜南冥见她不愿意,倒也不勉强,也就是一笑而过罢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在夜南冥的不再继续刁难下稍稍好了一点,初樱一边吃饭一边观望着他。
却不料他直接开口说了一句:“有什么是就说。”
初樱顿了一下,开口问道:“子母的事情,你为何不说是你救了我,这样殿下便会因为此事对你心存感激,这么好欠人情机会,你都不要?”
若是按照正常的思维来说,夜南冥绝对不会放弃这个机会,既可以让夜离澈和自己再欠他一个人情,又可以跟外人展示自己的能力。
何乐而不为?
可是说完却看到夜南冥停下吃饭的动作,抬眸,冷眼看着她,“在你眼中,本王就是这样一个好大喜功之人?”
“难道不是?”
好不容易稍稍缓和一点的气氛又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初樱心中对夜南冥其实并无多大的恐惧 ,只是碍于他的身份,自己不得不低头罢了。
若是她不是夜离澈身边的人,定然是不会这般唯唯诺诺,任他欺负的。
听到这里,夜南冥明显是有点生气了,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让他在快要发作的时候又忍了回去,丢下一句:“若是你不介意王兄误会我们是幽会去了,本王不介意待会儿就跟他说个清楚。”
可是说完方觉得自己不解气,遂又补了一句,“仔仔细细的告诉他,我是怎么搂着你从哪里安全撤离,又是怎么的含情脉脉,深情对视的,还有……”
“你胡说。”
初樱被他的话气得不行,立马打断他,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可是夜南冥看到她着急去,却是得意的笑了。
抬起头,眼中竟然还有点无辜,“那你告诉本王,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初樱:“……”
气结的瞪着他,恨不得眼神就把他那层比城墙还厚的脸皮给撕下来。
夜南冥本就是容貌清俊,与常人的潇洒帅气不同,此时脸上噙着丝丝邪魅的笑,便让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的令人着迷了。
就连初樱,其实都不能忽略他惑人的眼睛和笑,深吸一口气,丢下一句,“不要脸。”
说完就用力摔了筷子,起身准备上楼,却不料夜南冥反手一抓,抓住她受伤还没好的手腕,听到她轻嘶一声,几乎是下一刻就反应过来了,立马松开,站起来,转身看着她。
初樱手腕处吃痛,脱口而出说了一句:“王爷当真是想让奴婢脱层皮不成?”
话音刚落,夜南冥的心口就猛的抽了一下,疼得他的眉头直接拧成了一团。
“小樱……”
他脱口而出的,几乎是没有意识的,因为他从夜离澈那里听到他喊她阿樱,但是她到底叫什么名字,他也不知道。
他不能让郁尘知道,更不能让霜凝和后子奴知道,就更不要说让他们去调查了。
他现在,似乎都不能那么百分之百的相信他们了。
没有理由。
初樱顿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眸子里闪过一抹疑惑,随即又恢复过来,冷声道:“王爷怕是认错人了,奴婢的名字叫绵绵。”
她拒不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
夜南冥倒也不在意,既然她不承认,自己何必非要强迫她给自己一个解释。
该知道的,他迟早都会知道。
“为何你的皮肤那么脆弱?”
他明明记得,那天他根本就没怎么用力,竟然就让她破了皮,这是他一直都想不明白的。
“自小的病症,不然王爷觉得奴婢整日为何要戴着面纱?殿下要费尽心思保护奴婢?”
自小的病症!
夜南冥顿了一下,看起来似是相信了,初樱暗自松了一口气,可是那股不安却一直没有散去。
“什么病?”
谁知道他又问了一句,初樱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夜离澈的声音。
“绵绵自出生之日起,皮肤就异常脆弱,所以鲜少与外界接触,只是不知,九弟怎的对我这婢女如此感兴趣?”
听到声音,两人皆随着门口看过去,初樱看着脸上有些隐怒却在尽力克制着自己情绪的夜离澈缓步朝自己走来,不自觉的上前,走到他面前,喊了一声“殿下。”
夜离澈看着面前乖巧的初樱,以为她又被夜南冥给刁难了,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两副碗筷,却又立马动摇了这个想法。
夜南冥倒是没有多大反应,淡淡笑道:“也不是,就是觉得绵绵姑娘这皮肤过于脆弱了,一时好奇,便随口问了一句。”
“那九弟现在可是清楚了?”
夜离澈反问,下意识的将初樱拉到自己身边,有意无意的向夜南冥宣誓自己的主权。
夜南冥嗯了一声,不可否认的看着夜离澈,转移了话题,“王兄审讯得怎么样了?”
将话题直接从初樱身上,转到了县丞身上。
夜离澈当然知道,却也只能顺着回了一句,“他很是抗拒,看来明日还不能出发,须得再留一天。”
“牙关倒是紧得很。”
夜南冥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脸上尽是无所谓,“多留一日便多留一日,既然他这般嘴硬,明日臣弟倒是想和王兄一道去看看了。”
夜离澈嗯了一声,表示同意,“九弟早些休息,天色不早了,我们就先上去了。”
说完便牵着初樱从他身边绕过去,上楼去了。
初樱任由他牵着,始终低着头,没有去看夜南冥。
只是夜南冥,在他们离开之后,眉头再次紧拧,看似很是痛苦。
初樱刚才那句话,就像一把无形的剑刃,深深的刺痛了他。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竟然连这样一句话都会被伤害到。
郁尘来的时候,他一个人已经喝了一坛酒了,不免有些震惊,因为这段时间以来,夜南冥虽然嗜酒,但是并不会没有分寸。
“王爷,喝酒伤身。”
他上前沉声劝道。
只见夜南冥捏着酒杯,缓缓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郁尘却是立马就变得心虚起来了。
面上故作淡定,不说话。
本以为夜南冥会问自己什么,可是他在片刻的沉默之后,什么都没说,而是直接放下酒杯,起身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