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放过我,你我之间的恩恩怨怨,我自会做个了结,你如今这般限制我行动,又是何必?”只见初樱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夜南冥,即便是如此,她脸上亦是没有丝毫异样的情绪,而是冷冷开口,对于夜南冥,她心中怕是再也没有任何念想了吧。
夜南冥如今也只不过是因为初樱受了伤所以才有机可乘,若非是这样,他想要将初樱囚禁在这一方之地,并非那么容易。
“等过了明日,你就自由了。”
夜南冥看着她,沉声开口,眸中情绪分明,初樱看得到,也领会得到,但是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双眼睛看着夜南冥,除了厌恶,便再无其他情绪了。
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想要跟他说的了,就好像,两人的关系,到这里,已经到头了。
夜南冥也没想过要等她的回答,见她不语,自己便也不再多说,而是往四周看了一眼,便起身离开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初樱方才松了一口气,试探性的动了动,依旧是动弹不得,目光扫向不远处的香炉,那袅袅青烟蒸腾而上,使得整个寝殿都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而那香气,于常人而言,或无大碍,但是对于初樱来说,却不是那样的。
那香炉里放了特制的香料,旁人闻了并无异常,但是她体内有魔障之气,与凡人有别,这香气会使她全身酸软无力,且内力无法施展,再加上夜南冥封了她的穴道,现在的她,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无异。
想到这里,心中便由不得更加愤怒了些,对夜南冥的怨恨由此也变得更加浓烈了。
可是她不曾想,夜南冥又何曾好过?
站在城楼上,看着四面八方不断涌来得将士,聚集成派,分成几路,似是势必要将这隐玥宫里里外外围得苍蝇都飞不出去。
而他们所有人,都是冲着初樱来的。
那晃动明亮的火把,让乌云笼罩的大地更加昏沉。
“王上,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一切都准备好了。”
郁尘上前,沉声禀报道,他伤还未痊愈,只能留在这隐玥宫帮着南莫处理事务,霜凝和玄云都在在外面还没有回来。
说完便抬头,看着夜南冥的背影,那孤傲不拘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不再似以前那般坚挺了,疲惫掩饰下的,其实是心中的无可奈何。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若是说没有人预料得到,是无人相信的。
当初泷居帮夜南冥卜卦的时候,就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只是夜南冥不信天命,亦不信卦筮,非要相信自己可以逆天改命,相信只要他坚持,就一定可以改变他和初樱之间的结局。
可是这世界上,真正可以逆天改命的人,又有几个呢?
“知道了,派人好生看着小樱,香炉里的香不可断,明日不可出任何差池。”
夜南冥没有转身,而是直接开口吩咐道,这一次,他比任何一次都要严肃,都要慎重。
郁尘往外面看去,看着大地之上不断涌出来的人群,心中也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意味着什么。
心情不由的沉了几分,只觉得自己心脏上似是悬了一坨千斤重的石头,让他整个的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王上……”
他开口,本能的想要说什么,可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低下头去,沉沉回了一句:“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属下就先下去了。”
“下去吧!”
夜南冥亦是没有留他,也没有再多吩咐什么,因为他已经全部都计划好了。
可是就连郁尘,都不知道夜南冥明日到底要做什么,他现在得到的命令是,不能让初樱出寝殿,明日之内,无论如何都不可以。
而上官木离,站在寝殿门口,望着昏暗的天空,神色凝重,如今当真是比兵临城下更加棘手了。
夜南冥到底会怎么处理?他没有告诉他,可是就算是这样,他心中也清楚,夜南冥大概会怎么做。
“沐桐,难道,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他缓缓抬起头,看向那无尽苍穹,开口问了一句。
这么多年了,本以为凰女沐桐和魔尊尤天的故事会湮灭于尘埃之中,可是不曾想,有朝一日,他们还会重回大众的视线,并且在百年之后,再次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问完,兀自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却也满是无奈。
这一切,到底该如何收场啊。
隐玥宫外早已经聚满了人,各门各派的人,在宫外已经整整守了一夜,为的就是让夜南冥把初樱交出来。
无数士兵和暗影挡在宫墙外面,拦着他们,不让他们进入。
而隐玥宫的所有人,彻夜未眠。
次日,若不是郁尘上前禀报时辰,都分辨不出此时此刻到底是几时几刻,夜南冥在宫墙上站了一夜,他亦是亲眼看着下面的人越来越多。
“去广场!”郁尘在旁边等了许久,才听得夜南冥终于是开口了,沉沉说完之后,便转身兀自先走了。
郁尘抬头看了他一眼,方才匆匆跟了上去。
而此时寝殿里的初樱,仍旧是昨日的状态,夜南冥自从走了之后便再也没有来过了,可是她依旧可以察觉到外面的气氛不对。
夜南冥对她说,过了今日,她就自由了。
所以,他到底要做什么?难道是要替自己顶罪?
想到这里,心中由不得一沉,再看旁边守着的宫女,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将香炉里的香灭了。”
这隐玥宫里曾就都是尊她为主人的,可是此时此刻听到初樱的吩咐纷纷无动于衷,就算是有反应的,顶多也只是看了初樱一眼,便赶忙低下头去,不敢吭声,像哑巴一样。
“如今我还是南疆的祭司,你们当真不听命令?”
初樱带着几丝愤怒,反声质问道,那丫鬟赶忙摇头,“王上有令,香炉里的香不能灭。”
“这隐玥宫里是他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他是兖州大陆的王,并不是这南疆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