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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高二一边驱车跟在警车后面，一边拨打厉总的电话想告知这件事，然而电话却是关机，转而打电话给莫远亦是如此。
两人应该是在飞机上。
眉头紧皱，意识到这一点，高一没有犹豫，随即再拨通韩霆韩律师的电话，希望他尽快赶去警局，不曾想韩霆那边没有关机，却是无法接通。
“给杜少打个电话，”高二目视前方提醒，“杜少在警局。”
高一反应过来迅速联系杜绍。
好在，没几秒就接通了。
高一连忙言简意赅地将花醉发的事告诉了他。
此时杜绍正在外地出任务，一听慕时欢被他们警局的人带走，顿觉不可思议，偏偏高一进去的晚，那两位警官又嘴严没有透露一丁点儿。
思忖两秒，杜绍告知心里有数让他们别担心，跟着通话结束后走到了没人的地方拨了个电话问是什么情况。
很快，那边透露了消息——
慕时欢涉嫌收受巨额商业贿赂。
杜绍：“……”
神他妈受贿！
慕时欢，厉憬衍他老婆，她需要受贿？！
“操！”
低低骂了声，交代了两句，按了按眉心，杜绍没有浪费时间地拨通了唐遇电话，把这事告诉了他，示意他赶紧去趟警局。
老厉和韩霆都联系不上，自然他们做兄弟的就得帮忙，唐遇那张脸就可以办不少事。
没曾想……
“你觉得我会帮慕时欢？呵。”
凉漫的一句，字字嘲讽。
杜绍一怔，还不等他再说什么，斩钉截铁中又混合着狠厉淡漠的话钻入了耳中——
“不可能，我不会帮她，我巴不得她出事。”
“嘟嘟嘟……”
忙音声响起，电话直接被掐断。
杜绍：“……”
操！
唐遇他妈的……
他忍不住再爆了粗口。
额角青筋跳了跳，压住躁意，他最后找了容修寒。
……
警局。
慕时欢才下车，就听见慕斯年叫住了她。
“时欢！”
她转头。
下颚线条紧绷了一路，在看到她时终于稍稍松弛，虽然很想紧紧握住她的手，但慕斯年终究是冷静的。
“我在外面等你，”目光沉沉地望着她，他低声安抚，“别怕，什么也不用担心，慕氏的律师马上就到，会给你办理保释手续。”
慕时欢想说宋歌会处理好这一切，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两位警察就示意她赶紧进去。
无奈下，她只得咽下。
“警官，等等！”慕斯年再出声。
年轻的警官皱眉，他并不认识慕斯年就是慕氏的总裁，表情隐约有些不耐：“这位先生……”
“抱歉，”慕斯年歉意地打断他的话，斯文有礼下是掩不住的对慕时欢的担心，“她身体不舒服，应该是在发烧，能不能给她倒杯水？”
他的目光直指慕时欢。
慕时欢微愣。
他竟然看出来了？
年长警官是认识慕斯年的，就是不知道慕斯年和慕时欢具体是什么关系。
闻言，他颔首：“可以，慕总。”
“嗯，麻烦了。”
慕斯年深深看了眼慕时欢。
“时欢，别怕，有我在。”他最后温柔地安抚。
……
慕时欢被带进了审讯室。
这是她第二次来警局了，余光扫了圈，她发现这次的审讯室竟然还是上次她“自首”说推慕暖落水的审讯室。
这种时候，还难为她还乐观地想也算有缘分。
“姓名。”
忽的，年轻警官严肃的询问声响起。
慕时欢回神。
打点滴之后压下的不适似乎在这一刻跟着苏醒，她忍住。
“慕时欢。”她低声回答。
四目相对。
慕时欢分明在年轻警官眼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鄙夷。
她皱眉。
“警官，”深吸口气，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抓住先机问，“两位说我涉嫌收受巨额商业贿赂，但我对这事一无所知，能不能麻烦两位警官说说清楚，可以么？”
年轻警官眉头皱得更紧了：“慕时欢……”
“我有权利知道，”直视他的眼睛，她不卑不亢，“不是我做的事，说什么我也不会背锅的。”
年长警官闻言多看了她一眼。
“慕氏和桐城孟氏有合作，对吧？”他直接问。
慕时欢没有迟疑：“是。”
“那就是了，”年长警官点头，说，“有人举报你将商业机密通过一个男人卖给了孟氏，成功后，总共给了你一千万，是报酬，也是为了之后继续‘合作’，我说的对吗？”
慕时欢一怔。
孟粱也认定了她就是泄露机密的内鬼……
可怎么可能？
心跳突然莫名的加速，身体的不适跟着变得强烈，慕时欢强忍住。
有阴谋。
“证据呢？”她镇定地问，面不改色。
年轻警官重重拍了下桌子，嘲讽：“是我们审你，还是你审我们？”
身体忽冷忽热，慕时欢极力忽视这些不适，淡声问：“既然说我是通过一个男人卖个孟氏的，男人是谁？孟氏和我联系的人又是谁？还有，那一千万在哪？”
“呵！”年轻警官直冷笑，“到现在你还嘴硬？”
“我不是嘴硬，而是在证明自己的青白。”
“你……”
“两天前，在一家咖啡厅，你是不是和一个男人撞了下？”年长警官示意年轻警察淡定，跟着盯着慕时欢问。
两天前？
慕时欢不自觉蹙眉，努力回想。
她想起了。
两天前中午，她胃口不是很好，于是让高一高二带她去附近一家素食餐厅吃饭，之后路过商场，她下意识想到之前给厉憬衍买的衬衫，便走了进去。
离开前她注意到了一家咖啡厅，香味醇厚，她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
然后，她撞到了人。
“是，当时那人在拿着手机走路，不小心……”
“不是不小心，是刻意，你们就是通过这种方式进行了交换，你给他u盘资料，他把一张存了五百万的银行卡给了你，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到底不如年长警官沉稳，年轻警官抢先一步肯定地说。
慕时欢看了他一眼，沉默了几秒。
年轻警官以为她这是没办法狡辩后的默认，于是哼笑了声：“还不打算……”
“不是说一千万么？还有五百万呢？”扯了下唇，慕时欢直接看向年长警官。
年长警官一直在观察着慕时欢。
他见过太多的罪犯，有全程面不改色撒谎狡辩的，也有在几句高压审讯下便扛不住吐露犯罪事实的，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都有。
但如慕时欢这般，在明显身体不舒服下还保持冷静，能反过来抓住疑点自证的，倒是少。
要么，她是真的无辜的，要么，她的心理素质强到可怕。
忽的，他又想到了在花醉带走她时，她吩咐保镖清场的画面。
这姑娘……
“剩下的五百万，在今天孟氏成功后已经转账到了你名下的银行卡上，别说你不知道。”他冷静地说，同时再次不动声色观察慕时欢的一举一动，哪怕表情再微小都不愿放过。
但意外的是，面前人只是笑了笑。
“你笑什么？”他狐疑皱眉。
最开始听到他们说她受贿时，不可否认，慕时欢是震惊的、紧张的，那一刻大脑还空白了一会儿，但很快她就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而从进入审讯室开始，听着他们一条条所谓的铁板钉钉的证据，她就很笑。
最后，在听到另外五百万下落时，她真的笑了起来。
“啪！”
年轻警官再拍了拍桌子，嘲讽地看了慕时欢一眼，而后拿出了证据。
“这是你的银行卡收入明细，你的手机上应该也收到到账的短信提醒了吧？”他冷漠地说。
慕时欢没回答，只是淡淡地扫了眼。
她忽然想起了在花醉时无意间瞥见的通知栏短信提醒，但那时她没时间看，更没放在心上。
如此看来，大约就是所谓的“到账证据”了。
“还有什么可说的吗？”年长警官公事公办的口吻。
身体的不适越来越强烈，浑身无力，喉咙口像是跟被火烧似的突然难受起来，慕时欢强逼着自己深吸了口气。
而后，她看着年长警官，条理清晰有条不紊地说：“第一，慕氏和孟氏的合作项目我也在负责中，我还是慕氏的董事，公司利益和我也有关，我有什么理由出卖公司机密？”
“第二，我有慕氏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老公也比我、比慕家有钱的多，我要钱，我老公全都会给我，那一千万算什么？我不缺钱，所以在我眼里那一千万什么也不算，我为什么要冒着违法的风险去做那种事？”
“第三，我和所谓的中间人、孟氏联系人，都不认识，你们说我们在咖啡厅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确切证据呢？”
“最后，”慕时欢眨了眨眼，继续，“这件事分明充满疑点，漏洞百出，而你们所谓的证据，在我看来……”
她停顿了两秒。
“很可笑。”一字一顿，她冷声说。
年轻警官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你！”
“咚咚咚——”
审讯室的门在这时被敲响。
有人快步走进来俯身对着年长警官轻声说了句什么。
慕时欢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捕捉到两人神色变了变。
……
十多分钟后。
被告知可以离开的慕时欢强忍着不舒服跟着走出了审讯室。
她一眼就看到了朝她快步走来的宋歌，以及她身后的韩霆。
韩霆……
想到一件极重要的事，她急急张嘴：“韩律师……”
话音未落，她的眼前却是忽然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