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严的面上现出些异样。
“我……”他的喉头哽住,因羞赧而泛红的脸颊被昏暗的路灯镀上了一层橘色的暖光,比平日多了几分寻常人的温度。
姜煦安静了两秒,没等到他的后文,情绪再度激动起来。
“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她用力地挣脱他的怀抱,眼泪落得更急更凶,“你就是记恨我以前对你不好!专程来报复我!”
她现在没法进行复杂的思考,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都全凭本能。
却偏偏刺进了凌严的心里。
“我要想报复你,就不会等到现在。”他捏住她乱动的手,逼得她安分下来。
“姜煦。”他微微低头,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住她,神情严肃且专注,“你可以拒绝我,但你不能否认我对你的感情。喜不喜欢你,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姜煦被他唬得止住了哭。
她不敢看他,别开脸去小声地抽噎。
凌严从她手里拿过纸巾,抽出一张细细地替她揩去脸上的脏污。
“还吐吗?”他轻声问。
“不吐了。”姜煦摇了两下头,便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凌严顺势将她搂紧了些。
“再睡一会儿吧。”他重新调低了副驾驶座的椅背,从后座拿了抱枕放入她怀里,“到家了我叫你。”
姜煦没吭声,也没合眼,和之前一样,望着窗外发呆。
她逐渐变得冷静,而后便开始懊恼——
为什么在凌严第一遍告白的时候她没有直接给出回应,反而要去纠结他有没有威胁她的问题?
现在再挑起这个话题,就会显得好像是她主动要跟他在一起一样。
她脸皮薄,做不出这样的事。
然而凌严没有如她所愿的再度“请”她做他的女朋友。
到家以后,他给她泡了解酒的蜂蜜水,又煮了碗清淡的青菜面,甚至还体贴地帮她放了温度适中的洗澡水,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姜煦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从浴室里出来,看见凌严仍坐在客厅里,诧异地问:“你怎么还没走?”
凌严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怎么不吹头发?”他走过来,仿佛没听见她问的问题,自顾自地去浴室里取了电吹风。
电吹风他昨晚用过,知道她放在哪里。
“去哪儿吹?沙发还是卧室?”他问。
“我一会儿回卧室自己吹吧。时间不早了,你赶紧走吧!”姜煦伸手去拿电吹风,凌严却往旁边躲了躲。
“你喝多了酒,我不放心。万一吹到一半睡着了,湿着头发容易着凉。”他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到沙发上坐下。
凌严开了暖风,站在姜煦身前,一手撩起她的长发,一手握住电吹风,仔仔细细地吹着她的头皮与发梢。
他的动作很温柔,舒服得姜煦想睡觉。
她的眼皮慢慢下坠,直到完全合上;脑袋一点一点的,活像小鸡啄米。
凌严怕她摔到地上,出声将她唤醒:“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
“不要~”姜煦睡得迷迷糊糊,听见他的声音,下意识地用双臂缠上他的腰,将脸埋入他的腰腹之间,撒着娇说:“我好困~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