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凌严的名字,姜煦因醉酒而空洞无神的眼在瞬间有了焦距。
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悬在半空中,她慌张地抬头看去。
熟悉的下巴线条证实了心中的猜测,姜煦借着酒劲情绪激烈地反抗:“你放我下来!”
凌严结实的臂膀将她箍得很紧,嗓音中透出淡淡的不悦:“别动!”
瞥见他眼底凝结的寒冰,姜煦在恐惧的同时,又生出一股浓烈的愤怒。
“你放我下来!”她提高了音量,挣扎的幅度更大,手掌用力地拍打在凌严的肩膀与胸脯上,连带着他的身形都开始不稳。
amy在旁边看得胆战心惊,几次想要出言调解,可半天都找不到恰当的时机。
“姜煦。”凌严第一次用如此阴沉又郑重的语调喊姜煦的名字。
姜煦一愣,在意识到自己的胆怯过后,又懊恼地故意变本加厉。
“我不怕你!”她鼓起勇气迎着他的视线,努力忽略掉内心的不安,冲他放着狠话:“你别想吓唬我!”
她如同一只拼命张牙舞爪却毫无攻击性的小奶猫,自以为尖锐的爪子划在凌严的身上,不仅没能给他造成伤害,反而让他愈发觉得她可爱,以至于先前因为她来这种乱七八糟的派对而产生的不满也被逐渐冲淡。
“我没想吓唬你。”凌严暗叹一口气,语气温柔了些,“你听话,跟我回家,好不好?”最后甚至变成了低哄。
姜煦向来吃软不吃硬。
他的态度好转,她便不跟他闹了。
“我自己能走!”这一点她仍然坚持。
凌严盯了她半晌,最终顺从地将她放下。
被他们当作“隐形人”许久的amy急忙拎来姜煦的球鞋让她穿上。
球鞋是系带的,姜煦艰难地把鞋套在脚上,整准备弯腰去系鞋带,忽的肩膀被人扶住。
“我来。”凌严先她一步蹲了下去。
姜煦怔怔地看着他乌黑的发顶,心跳后知后觉地漏了一拍。
凌严的十指灵活且修长,不到半分钟,她的两只鞋面上各出现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此刻的气氛温馨和谐,amy识相地悄悄退出了房间。
“走吧。”凌严伸出手,姜煦眼睛眨了眨,却没有牵上去。
“你不是生我气走了吗?干嘛还要假装好心来接我?”她委屈地翻起了早上的旧账。
“我没有假装好心。”看在她喝醉了的情况下,凌严不和她计较,哪怕她说的话尖酸刻薄到能够轻而易举地伤他的心,“一码归一码。我生你的气,不代表我会放任你一个人呆在这种地方。”
“我才不是一个人!”姜煦一下来了劲,“还有amy陪着我呢!”
然而她左看右看,都没能看见amy的影子。
“amy人呢?”她揪着凌严的袖子质问他,“你把她藏哪儿去了?”
凌严顺势将她的手握住,“她还有其他客人要陪,你别耽误她。”
他的掌心微凉,恰好能够中和姜煦此刻偏高的体温。
她没舍得甩开,只用绷紧的手指来隐晦地“抗议”。
“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回家我让你说个够。”凌严微微俯身,与她平视,“你喝多了,继续留在这里不安全,知道吗?”
他的眼里除了担忧再没有其他情绪。
姜煦偏开脸,轻轻地“哦”一声。
“开车来了吗?”凌严问。
姜煦点点头,倒是老实了。
“钥匙。”凌严摊开另一只手掌,姜煦乖乖地把车钥匙从随身的小包里抠出来给他。
“车停在外边的马路上。”她还有点记忆。
如此乖顺可爱的模样让凌严忍不住伸手摸上她的脑袋,毛茸茸的触感一如他的想象。
“好。”在她反应过来前,他迅速地收回手,面上一派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