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前面他们说的还有事实作为依据的话,这个就纯属胡诌了。
一般要出席重要场合的时候,瞿耀的造型都有专人负责,只是偶尔我俩一块儿的时候,我会给一点意见——但他不一定听。
至于我帮他打领带,就更是无稽之谈。
被撞见的那一次是他的领带不知道怎么歪了,我看不惯,直接上手去给他扯正了。
不过有瞿耀在场,这种事是不需要我亲自澄清的。
“首先,我并没有穿什么衣服、打什么领带都要过问姚特助的意见;其次,你既然知道这种事说出来会影响人家夫妻的感情,又为什么要说?”瞿耀的语气很不好,脸更是黑得吓人。
刚刚还吵闹不停的众人,这会儿全都噤了声。
“对不起。”女同事向我道歉。
她的眼眶微红,但从她的眼底,看不到半点的歉意。
——只有不甘。
“没关系”这三个字我实在说不出口。
我放下筷子,“我吃饱了。”拿着包起身。
“这顿算我的。”姜越拿了账单跟上。
不久后,瞿耀也追出来。
“刚刚他们说的那些没几句是真的,你别放在心上啊。”他向姜越讨饶。
“我不至于蠢到那个地步。”姜越接过收银员递回来的卡,放进钱包里,和瞿耀并排往外走。
“制造谣言的人查出来了吗?是不是刚才带头的那两个?”
“公司里的谣言都是口耳相传的,真要找到源头,很难。”瞿耀有些气馁。
姜越默了一瞬,“先把那俩裁了吧。”
“哥哥,您这说得简单。”瞿耀哭丧着脸,“裁她们就一句话的事儿,但是裁完以后呢?怕是会有更多的人骂我和姚希。”
姜越却不以为然。
“要我是你,早在谣言传出来的第一天,总裁办的所有人都得收拾包袱走人。”他半眯着眼,一脸的决然,“你要让他们知道,害他们丢了工作的不是你,也不是姚希,而是那个管不住自己嘴的人。”
“我可没有您那铁腕,也没有自个儿培养的一批人能迅速顶上。”瞿耀哼哼两声,“要真把总裁办所有人的开了,整个公司至少得花一周时间才能重新走上正轨。”
“我可以把我的人借给你。”姜越说。
他很认真,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成分在里面。
瞿耀与他定定地对视了两分钟。
“好。”瞿耀下定了决心,“我明天就把总裁办的所有人裁掉——哦不,我得留下杨琳。她毕竟跟了我这么多年,是我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还有小宋。”我插了一句嘴,“她是无辜的。”
姜越看我一眼,没有拒绝我的要求,只说:“不要太相信别人了。”
“瞿耀不也相信杨琳?”我毫不迟疑地卖了瞿耀。
“我那是……”瞿耀想要辩解,我打断了他:“今天晚上部门聚餐,是谁告诉你的?”
瞿耀被我问得愣了一下,“杨琳,怎么了?”
——我就知道。
今天下午,在决定了要聚餐以后,进过他办公室的就只有杨琳一个人。
“我们说好要瞒着你,杨琳却偷偷跟你说了,最后其他人都怀疑是我通风报信。”
要放在以前,我或许还相信杨琳是无意,可如今我处于谁都要来踩上两脚才肯罢休的境地,再加上我不止一次地发现她用那种隐约仇视的眼神看我……
“有可能她是故意陷害我。”我得出结论。
“不可能!”瞿耀想也不想地否定,“这件事不是杨琳主动说的,是我看到你们一群人好像在商量什么,刚好她来汇报工作我就问了一下。她一向不会对我说谎,当时也犹豫了很久,在我的逼问下才肯告诉我。”
“你说她不会对你说谎,那你工牌的事怎么说?”我问。
瞿耀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工牌的事我问过杨琳了,她说确实是还给公司了。”
“你的意思是千行的人事在撒谎咯?可是人家人事拿你的工牌也没用啊。”我始终认为,瞿耀的工牌丢失与杨琳脱不了干系。
“杨琳拿我的工牌也没有用啊。”瞿耀怼回来。
“万一她暗恋你,偷偷把你的工牌留下来做纪念呢?”
“万一人事暗恋我,偷偷把我的工牌留下来做纪念呢?”
我俩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
最后是姜越站出来,说:“行了,工牌的事,总会查出真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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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瞿耀果然大刀阔斧地裁掉了总裁办除了我、杨琳与小宋以外的所有人。
一大群人涌进了他的办公室,找他讨要一个说法,瞿耀冷冷地说:“我一直强调,我要的是一个有凝聚力的团队,可你们这段时间以来都做了什么?你们说姚希‘职场霸凌’,但你们从未想过要去弄清楚真相,只知道人云亦云,甚至还向外散播我和姚希的谣言。你们的所作所为,才是真正的‘职场霸凌’!而旗峰,不需要一群只会霸凌同事的员工。”
有人立刻认错,请瞿耀再给他一次机会;也有人跟他硬刚,表达了对他和我的不齿,并表示要自行辞职。
瞿耀谁都没搭理,直接叫了保安上来,把他们全都轰出了办公室。
所有人经过我的工位时,看我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恨意。
不少的人指着我的鼻子,骂出各种不堪入耳的话。
——要不是有保安拦着,他们恐怕都能冲上来揍我。
瞿耀这一招“杀鸡儆猴”效果很好。
当然在这其中起到了关键性作用的,还是从姜越手底下临时抽调过来的一批人。
他们当天下午就投入了工作,几乎没有让公司的运行受到任何的影响。
这给那些心存着用集体离职来威胁公司想法的员工敲了一个警钟:不论走了多少人,公司都能找到人补上。
他们的离职除了自己丢了饭碗以外,不会给公司造成任何的损失。
当我再一次和小宋一起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所有人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敢像上次那样,明目张胆地说我的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