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特殊”在哪里,想一想就能猜到。
霍随敲了两下总裁办公室的门,里面很快响起姜越的声音:“进来。”清冷的,不悦的。
霍随替我将门推开,却没跟着我一起进去,大概是害怕被姜越的怒火波及。
和外面的所有人一样,姜越也在专注地工作。
听见我的脚步声,他头都没抬一下,冷声吩咐道:“你先在旁边等我一下,我把这份文件看完。”
我走到旁边的会客区,把餐盒放到茶几上,自己随手拿起一本财经杂志翻看。
等我把厚达八十多页的杂志翻到底,那边才传来拖动椅子的声音。
“怎么是你?”姜越终于看到了我,发出了与霍随相同的疑问。
与霍随不同的是,他的音调要更加高昂,表情也更加的惊讶。
“嗯。”我还没想好该怎么说,也就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吃饭吧,再放一会儿该凉了。”
几步路的距离,足够姜越调整好情绪。
当他坐到我对面的时候,又恢复成上午从古镇离开时的阴沉。
我把餐盒一个个打开摆放好,姜越说了声“谢谢”。
“饭送到了,你可以走了。”他把一次性的筷子扯开,并不看我。
——就好像我只是一个送餐员一样。
他的反应让我有点生气,但一想到他对我这么冷淡的原因——
我忍住了甩手离开的冲动。
“等你吃完吧。我还有话想跟你说。”我平静地说。
姜越闻言,把筷子放下,直勾勾地看着我。
“有什么话现在就说吧。”他顿了一下,忽的笑了,讽刺的意味颇浓,“如果你是担心我听了你说的话会吃不下饭——那你就多虑了,我的内心还没有脆弱到那种程度。”
“我倒不是担心这个……”我小心地组织着自己的语言,“早上你走了以后,我和冯云云又去了一趟那间祠堂,知道你看了我们俩写的‘姻缘牌’。”
姜越的表情一僵,随即心虚地低下了头。
见他这样,我又有些好笑。
“怎么,你也知道自己偷窥的行为见不得人?”我揶揄他。
姜越的脑袋低得越下。
“我只是好奇……”他小声地为自己辩解,一点底气都没有。
他越是这样,就越容易激起我欺负他的欲望。
“好奇就可以随便偷窥人家的隐私了?那我还好奇你们公司的账务呢,你能把账本给我看吗?”我故意板着脸问。
姜越舔了舔下唇,上面立刻多了一层诱人的水光。
“如果你想看的话……也不是不能给你看。”他说。
我竟不知道他这话是发自内心,还是只为了跟我抬杠。
但他成功地噎得我哑口无言。
“咳咳。”我清了两下嗓子,义正言辞地指责他:“总而言之,你偷看我们‘姻缘牌’的做法是错误的。”
“嗯。”姜越承认错误的速度很快,“对不起。”
“而你看了我的‘姻缘牌’以后,有意见不直接来找我,非要自己一个人躲着生闷气,更是错上加错。”
“嗯。”姜越头点到一半,忽然怔住了。
他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地面,半晌后,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笑。
“我去找你……不是自取其辱吗?明明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介意……”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万一……惹得你生气了,再也不肯理我,也不肯跟我见面……”
他的解释让我心中堆积着的郁气越来越浓,最终喷薄而出:“你以为早上那会儿你对我的态度很好哦?你以为你那样对我我就不会生气哦?你总是这样,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从来不会说出来好好解决。你以为这是为了我好,实际上呢?我每次猜你的想法都能累死,反而越发的烦躁!”
姜越被我的突然爆发吓到。
“对不起……”他嗫嚅着。
我没理会他,继续说:“还有!你能不能改改你自以为是的臭毛病!不就一张‘姻缘牌’吗!我不过陪着冯云云随便写一写,你就能脑补出一大堆有的没的!你还认为自己想得特别正确是不是?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什么苦情剧的男主啊?被喜欢的人抛弃,吃不下睡不着,只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我没有……”姜越是真的慌了,“对不起,你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我生气?”我笑了,“不,我没生气。你为了我吃醋生闷气呢,多值得骄傲的一件事啊,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姜越显然不相信。
“要不然……”他仿佛下定了决心,“你打我一顿吧?我绝不还手。”
“打你?”我的怒气越来越盛,嘴角也越扬越高,“好啊。”
说实话,此时此刻,我真有狠狠揍他一顿的冲动。
可他那个身体素质……还是算了吧。
“但是用手的话……会把我自己打疼吧。”我皱紧眉头,有些顾虑。
姜越起身,从旁边的柜子里翻出来一根高尔夫球杆。
“用这个。”他把高尔夫球杆塞进我手里。
我握着球杆,装模作样地挥舞了两下。
姜越脖子往后缩了缩,双唇抿得很紧,眼里闪过一抹恐惧。
看得我差点没憋住笑出来。
“坐下。”我用高尔夫球杆在沙发上敲了敲,姜越立刻听话地坐过去。
“闭眼。”我命令道。
姜越把眼睛闭得紧紧的,纤长的睫毛不住地颤抖。
确定他看不到,我才放任自己放松了绷紧的表情。
笨蛋。我在心里说。
“不许偷看,否则再多加两下。”我一面沉声威胁,一面弯下了腰。
我用两指捏住他日益变尖的下巴,吻上他那一双令我垂涎已久的粉色薄唇。
姜越的双眼骤然睁开,眸中有惊诧、有茫然,最后一点点的转为喜悦。
他伸出双臂环住我的腰,挺直的背脊在一瞬间放松,带着我向后倒去。
他微微张开嘴,任由我横冲直撞、攻城略地。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幽黑深邃的双眸始终注视着我,仿佛要把我拉进名为“姜越”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