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两人这会儿不眼瞎了,改说风凉话。
“哟,美女救英雄!”
“呸!明明是狗熊!”
别说姜越了,我都想揍他们。
“能不能开车了?”我重重地拉上车门。
他俩对视一眼,识趣地噤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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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良已经是警察局的“常客”,一进门就有人跟他打招呼,甚至还有专门的人等着迎接他。
“老言,你这待遇很不错呀!”瞿耀羡慕地说。
“怎么,你也想来这儿住一段时间?”言良乜他一眼,冲前边带路的警官说:“陈队,你把这人扔号子里去,让他体验几天吧。”
陈队回头看向瞿耀,配合着言良说:“可以呀。咱们这儿包吃包住,一分钱不要,还是挺不错的。”
瞿耀讪笑着摆手:“还是别了吧。”
他们仨走在前头,姜越因为腿脚问题落在最后,我则刚好夹在这两拨人中间。
那三个人半点没有体恤姜越的意思,三双大长腿,步子都迈得特别大。
眼见着他们越走越远,我倒是想加快速度跟上,可……
犹豫片刻,我干脆放慢脚步,等着姜越过来。
他很快与我并排。
“怎么不走了?”他讶异地看我。
“他们走太快,我跟不上,干脆就跟你一起走了。”我顾忌着他的情绪,没有提他的腿。
“噢。”姜越点点头,并没有对我的这个借口起疑。
之后我俩都没再说话,只是姜越似乎暗暗加快了走路的速度,以配合我的步伐。
突然,他停了下来,一脸痛苦地弯下腰去,扶住了自己的左腿。
虽然他没瘸,但这条腿是实打实的受过伤。
我连忙在他的身前蹲下,想去碰他的腿,但又害怕弄伤了他。
“怎么了?”我仰起头,焦急地问他。
姜越抿着唇,眉心紧皱。
他与我对视,眼神却有些闪躲。
“我……”他的脸染上了浅浅的一层粉,幽黑的眸子里也藏了些如同少女的羞涩。
他艰难地开口,一句话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我的腿……抽筋了……”
我差点爆笑出声。
他绷直了腿走路,还作死的走那么快,抽筋简直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但是,我不能笑。
我得绷住,跟着他一块儿演。
“是不是刚才走太快了?”我“担忧”地问,“用不用我给你揉一下?”
我其实就那么随口一提,偏偏某人就跟听不出别人话里的客套一样,皱着一张脸点头:“好。”
我忍着想往他的伤腿上狠踹一脚的冲动,扶着他找了个空位坐下。
就这么几步路的距离,他跟腿断了一样,不停地哼哼唧唧,还时不时地倒抽一口凉气。
简直比林妹妹还林妹妹。
而坐下以后,他就成了“老祖宗”——整个人放松地瘫软下去,两条腿伸得直直的,像一个被折叠过的“大”字。
我依然是蹲着,双手揉捏着他的小腿肚。
他的小腿肌肉绷得紧紧的,也不知道是本身就这么结实,还是抽筋所致。
我有过抽筋的经历,知道这么揉会疼,但姜越的反应实在有点夸张——
“嘶……”
“嗯……”
“啊……”
“哦……”
“你轻点儿……”
“太重了……”
“我受不了……”
我感觉到有无数异样的目光落在我的后背上。
“你们俩搁这儿干啥呢?”大概是发现我们不见了,言良又折回来找,结果就看见了这样一幕。
他半眯着眼,嘴里吊儿郎当地叼了根烟,脸上挂着猥琐的笑。
我完全能够猜到他脑补了一些什么。
“姜越腿抽筋了,我给他揉揉。”我解释说。
“就揉两下腿,你至于叫得那么淫荡吗?”言良用脚尖碰了碰姜越完好的右腿,调侃道。
姜越没理他,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下。
“好了。”他对我说。
我站起来,还没两秒钟,忽然感觉到两条腿一阵发麻。
“等等等等!”我下意识地拉住了姜越的手,稳住自己的身体,红着脸小声地说:“我的腿……麻了。”
姜越回握住我,温声说:“没关系,不着急。”
“嘁。”言良轻嗤一声,转过脸去,嫌弃地说:“你们俩还真是天生一对,一个个都这么多事。”
姜越安慰我:“他嘴一直这么贱,你别搭理他。”
“哎你!”言良瞪他,可姜越将他无视了个彻底。
我的腿渐渐有了知觉。
“走吧。”我说。
我和姜越这两出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我怕人家警官会等得不耐烦。
言良依然走在前头。
我想把手从姜越掌心抽出来,可他握得很紧,压根不放。
“我腿还疼。”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儿委屈,一双大眼睛湿润润的,看起来十分可怜。
我一贯见不得他这样。
“行。”我在心里默默叹一口气,断了收回手的心思,“我牵着你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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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耀和陈队已经在审讯室里了。
见我们进去,瞿耀问:“怎么这么久?”语气有点不耐烦。
言良冲着我和姜越努努嘴,撇清自己:“问他们咯!”
瞿耀的视线落在我和姜越相握的手上,不满地问:“你们上警察局谈恋爱来了?”
我脸上的温度不断升高,在陈队也跟着看过来时,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给埋进去。
反观姜越——
他异常的平静,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薄唇轻启,冷冷地吐出四个字:“关你屁事。”
立刻把瞿耀的嘴给堵住。
瞿耀悻悻地撇嘴,转向陈队:“陈队,现在的情况,你给咱们说明一下吧。”
陈队刚刚还在看戏,这会儿突然被点到名,脸上闪过一抹慌张。
但很快就被他掩盖了过去。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我们按照你们提供的线索,成功抓获了两名犯罪嫌疑人,并在他们的住所找到了将近一千万的现金。这个金额和你们所说的两千万对不上,我们推测他们应该还有同伙。但到目前为止,他们都没有松口把同伙供出来。”
他们有同伙是肯定的。
第二次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房间里除了我妈以外,明显不只有一个人。
而那个人,绝不可能是一大早就去了中心公园上班的环卫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