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要是有人泄露一句——”姜越在包房内扫视一圈,其他人连忙表态:“姜总放心,我们绝对守口如瓶!”
“如果别人问起——”
“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姜越满意地笑了。
“很好。现在,你们可以送他们去医院了。”
**
“害怕吗?”从包房出来,姜越问我。
他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般冰冷,此刻还透着一股似有若无的紧张。
“害怕。”我如实回答。
姜越握着我的手紧了一些,“你不用害怕,因为我永远不会伤害你。”他向我保证。
永远不会伤害我?
“嘁。”我嗤笑一声。
像是看出了我的心中所想,姜越急忙补充:“我的意思是……像伤害他们一样伤害你。”
他垂着脑袋,声音闷闷的,分外的懊恼。
身后有凌乱的脚步声传来,陈亮和“张哥”分别被几个人架着,往电梯的方向去。
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他们停了一下,还跟我们打了个招呼。
“姜总、嫂子,我们去医院了。”他们说话时战战兢兢的,生怕又惹得姜越不高兴。
“嗯。”姜越浅浅点头,那群人立刻飞也似地逃了。
我俩等的下一班电梯下楼。
一楼大厅里的那些人都不在了,只剩下两个黑衣保镖站在门口。
见到姜越,他们俩恭恭敬敬地叫道:“姜总!”
“人呢?”姜越问。
保镖回答:“带回去了。”
“好。”姜越转头问我:“你是跟我一起去,还是先回家?”
我很在意陈亮与“大哥”的口供对不上这件事。
那群小流氓要不是陈亮叫过来的,又会是谁?
于是我说:“我跟你一起去。”
姜越瞥我一眼,眼里有点点的光。
“好。”他唇角的弧度更深。
**
霍随已经在车上等着了。
姜越刚坐上去,霍随就转过来问:“姜总,要吃药吗?”他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不用。”姜越似有一些不悦,看着霍随的眼神中也多了丝责备。
霍随自觉地噤了声,老老实实地转回去发动车子。
我问:“吃什么药?”
刚才姜越被陈亮灌酒的时候我就很担心他的胃,这会儿听霍随提到药,我越发的不安。
霍随从后视镜里看了姜越一眼,悻悻的,没敢回答我。
身为当事人的姜越则说:“没什么。”
我不相信。
“吃什么药?”我加重语气,又问了一遍,表情也严肃了许多。
姜越抿着唇装傻,我只能问霍随:“霍助理?”
霍随一副很想说的样子,可又迫于姜越的“淫威”没法开口,整个人看起来委屈巴巴的。
我说:“没关系的霍助理,你只管说,有什么后果我帮你担着。”
霍随犹豫了又犹豫,最后鼓起勇气弱弱地说:“姜总今天吃了海鲜,他海鲜过敏……”
姜越当初吃了大虾过敏全身起红疹的惨状至今我仍记忆犹新。
“你知道自己海鲜过敏,还来‘鼎丰’吃饭?”我忽然有些气愤,气姜越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因为心虚,姜越的音量一下子低了下去。
“客户选的地方,‘鼎丰’也不只有海鲜。”他为自己辩解,底气却不怎么足。
“不只有海鲜,那你为什么要吃海鲜?”他越是辩驳,我就越是生气——好像在他眼里,这并不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一样。
“客户给夹的菜,我总不能不给人面子。”姜越的声音更小。
我没再理他,冲前面的霍随伸出了手,“药给我。”
霍随从储物格里翻出一盒药来递给了我,顺便还给了我一瓶水。
我看了说明书,抠出两颗药来放到姜越的掌心。
“吃了。”我强硬地命令道,又给他把水瓶拧开。
姜越面露无奈,但还是把药吞了下去。
“行了吗?”他把瓶盖拧紧,问我。
我问霍随:“车上有胃药吗?你们姜总今晚还喝了不少酒。”
霍随一怔,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倒没记着准备,不然我待会儿找个药店买一盒。”
“好。”我说。
“不用。”姜越却阻止了他。
“我没喝多少酒。”姜越看向我,“胃没事。”
“陈亮可是逼着你喝了一大杯白酒。”这是我亲眼看见的,还有我没看见的,在这之前喝的——
他身上的酒气,可不像是“没喝多少酒”的。
“我今晚就只喝了两杯酒。”姜越怕我不相信,还拉了霍随给他作证:“霍随?”
霍随连忙附和:“姚小姐,姜总今晚确实没怎么喝酒。我在走廊上碰到你的时候饭局才开始不久,我一进去就跟姜总说了你也在‘鼎丰’,之后姜总就找了借口离开了,没赶上喝酒的高潮……”
提到这个,我又想起来:“你当时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现在想想,应该不只是让我过去找他那么简单。
“我接到电话,说楼下有一群人等着要‘收拾’你。”姜越回答。
他曾说过有派人暗中保护我,应该就是后来出现的与那群小流氓缠打在一起的黑衣保镖。
今天幸好有他们在,否则断胳膊断腿的人可能就成了我。
“谁知道你不等我把话说完就挂了电话。”姜越略显幽怨。
“对不起。”我心生愧疚,诚恳地向他道歉。
“我不需要你说‘对不起’。”姜越的声音沉了沉,他长臂一伸,揽着我的腰,将我扯进了他的怀里。
他含着酒精气味的鼻息喷在我的耳边,“你要真觉得抱歉,那么今晚……”他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继续往下说:“让我高兴。”
我一把推开他,做贼心虚地往霍随的方向看了一眼。
霍随目不斜视地开着车,不知道是真的没听见姜越说了什么,还是听见了,却为了不让大家尴尬而装傻。
我坐正身体,问:“我们现在去哪儿?”
这话题转得其实有点生硬,好在姜越没有拆穿我,还很给面子地顺着我的话往下说:“去一个……你这辈子可能都不想再去第二次的地方。”
他扯了个笑,笑容冰冷,眼神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