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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明珠大师到底是死是活……”
姬茗的眼中充满了茫然。
“我见他时是在一个晚上，我偷偷潜入书院的藏书阁，试图寻找有关白虎鼎的记载……”
“藏书阁内的书卷浩如烟海，寻找的过程并不顺利，就在我一度打算放弃的时候，有人递给我一本古籍……”
“要知道，我潜入藏书阁是件极隐秘的事情，自负没人能够察觉，可是那人竟能不声不响地出现在我三尺之内！”
“我当时瞬间被吓得头皮发麻！！”
“转过头去，却看到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正冲着我微笑……”
“莫名的，看着老和尚的笑容，我原本惶恐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
“那老和尚瘦瘦高高的，岁数很大，眉毛都白了……他一手拿着扫把，一手将书卷递给我，说了句‘你要找的都在这上头’之后，便转身去扫地了。”
“那本书叫四鼎录，记载着有关四灵鼎的一切。”
“也是从这部书中，我才知道方乾为什么处心积虑，非要得到白虎鼎不可！”
“这让我联想起方乾之前为白虎鼎开出的天价，现在想来，那价却是开低了……低太多了。”
“后来，我将书籍还给那老和尚。”
“老和尚并没有多说什么，指了指旁边的书架，示意我放到上面，我照做了，然后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竟从戒指里取出了一坛酒，递给老和尚。”
“看着那坛酒，老和尚顿时笑了。”
“他说他年轻时候喝酒很凶，为此误了一些事，索性后来就不再喝了，不过这酒他会收着，用来以后招待客人。”
“我很好奇，我想知道他要招待的是什么客人，可是没等我发问，他便指了指门口，示意我离开。”
“当我快要走出门口时，老和尚突然说：书上的内容，你自己知道就好了，不要告诉其他人……”
“我愣了下，迟疑的问：那我可以去找那尊鼎吗？”
“老和尚又笑了，说你当然可以去找，但是没用的，那尊鼎不属于你，即便找到了也没用。”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话，我心里突然有些不服气，问：如果找到了，那尊鼎就是我的！！”
“老和尚笑声更大，摇了摇头，转身便消失在阴影当中了。”
“我心里越发地不服气，当即追了过去，可是等我追过去却发现，整个藏书阁内一个人影都没有！！”
“先前那个递我书卷的老和尚，竟然凭空消失了！！”
“我原本沉静的心，顿时又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我突然闻到了一股檀香味道，循着香味望去，我惊呆了。”
“不知什么时候，对面的墙上竟然出现了一副画像。”
“画像上的人慈眉善目，身着袈裟，双掌合十，正是刚才那老和尚。”
“而在画像前头的条案上，摆着香炉，方才那股檀香便是从这里飘出来的。”
“香炉后头，是一尊牌位，上面写着画像主人的名字：明珠。”
“……”
客厅里安静的像是被按了静音键。
连同谢牧在内，所有人长大了嘴巴，一脸的难以置信。
夜风徐徐，姬茗的讲述声渐渐停了下来。
但众人心中的波澜却久久难以平静。
人群中，谢牧习惯性地用双手戳着下巴，沉思道：“也就是说，明珠大师究竟是死是活你也不知道，对吗？”
姬茗点点头：“这位问题，或许只有奈何书院的院长苏杭清楚。”
听到这话，众人的视线齐齐转向苏妲己。
苏妲己摊开手，表情有些无奈：“父亲从不跟我们说任何有关书院的事情。”
谢牧嗯了一声，转而道：“苏院长是否知道明珠大师的事情，暂时无需考虑，现在需要弄清楚的，是方乾。”
略微顿了顿，谢牧看向姬茗，神情凝重：“你确定，方乾是为了得到白虎鼎才发兵奈何城的吗？”
姬茗迟疑了一下：“我不敢说这是唯一原因，但是在我看来，寻找白虎鼎绝对是方乾发兵奈何城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谢牧微微惊讶：“这么肯定？”
姬茗表情认真，意味深长道：“如果你知晓了白虎鼎的秘密，你也会像我一样肯定的！！”
谢牧闻言苦笑：“可是，你不会告诉我的，对吗？”
姬茗歉意地点了点头：“对不起，我答应过明珠大师。”
说完，姬茗忍不住长长松了一口气，笑容随即变得生动：
“自从离开奈何城之后，这件事便成了压在我心上的石头，现在好了，石头落地了，我自由了……苟稻，啤酒还有吗？”
苟稻看了眼四周，皱眉：“在这喝？”
姬茗想了想，娇憨地眨眨眼，拉着苟稻就朝门外走。
走到门口时，姬茗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谢牧：
“谢牧，如果你这次去奈何城的话，我建议你去书院一趟……”
去书院？
谢牧怔了一下，沉思不语。
看样子，是该去一趟了。
……
姬茗跟着苟稻去喝酒了，潇洒不已。
谢牧等人却依旧在客厅里，消化着从姬茗处得到的信息。
客厅里，静悄悄的。
直到……
“你们说，方乾迟迟不肯攻打奈何书院，会不会就是因为忌惮明珠大师的存在啊？”
谢牧冷不防道。
一言出，众人齐齐抬头，面露沉思之色。
显然，大家也都想到了这一点。
“如果这个说法的成立的话……”鼠爷叼着短杆烟袋，“那前提就是，明珠大师还活着。”
谢牧点了点头，补充道：“没错，而且实力一定高于方乾。”
根据探听到的消息，方乾如今的修为是道境七品，与奈何城第一人苏杭平齐。
这让牛盾有些惊讶：“这么说来，那明珠大师的修为岂不是最低也在半步八品？”
听得这话，牛帅忍不住哼了一声，瞪了他儿子一眼：“你小子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刚才你姬茗阿姨不是说了吗？明珠大师的修为就是你老爹我巅峰时期，也只是有一战之力而已！！”
牛盾被吼的有些尴尬，挠头：“孩儿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好奇，假如明珠大师还活着，而且实力还这么高的话，他为什么不肯出手将方乾打退呢？”
“……”
客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面面相觑，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丝尴尬。
显然，他们都忽略了这一点。
“或许是因为大师是出家人，不便插手世俗事吧！”铁依依思索道。
牛盾摇头：“这个理由不成立……诚如你说，大师是出家人，可是出家人不是最见不得杀生的吗？方乾带兵将四大生肖家族尽数剿灭，这种罪过简直滔天，大师既是出家人，怎会不理？”
“……”
铁依依无言以对，表情略微尴尬。
不过，牛盾却并没有注意，依旧自顾自道：“当然，你可以说四大生肖家族与奈何书院无关，他不便插手，可是苏杭呢？他可是奈何书院的院长，从辈分上算，几乎可以看作是明珠大师的徒弟了，他出事大师难道也不管吗？如果当初大师出手的话，或许丹盟四大长老就不会丧命于方乾之手了……”
重提旧事，苏妲己只觉得心内绞痛，脸色顿时暗淡了许多。
这让铁依依有些担忧，她偷偷扯了扯牛盾的衣角，低声埋怨：“你说话能不能顾忌一下旁人的感受呀！”
牛盾后知后觉，恍然大悟，赶忙向苏妲己道歉。
苏妲己摇摇头，示意无妨，转而道：“你说的没错，而且有句话提醒了我。”
牛盾：“嗯？哪句？”
“就是那句，我父亲几乎可以算是明珠大师的徒弟了……”
说到这，苏妲己转头看向谢牧：“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和你提过我当时继承苏家家主之位的情景？”
继承苏家家主之位？
谢牧怔了下，随即点头：“记得，那是老爷子当着苏家旁支的面宣布的，我当时也在场……怎么了？”
苏妲己抿了抿嘴唇，轻声道：“家主之位的确是那天宣布的，但是后来我又为此事专门找过爷爷，打算劝说爷爷将命令收回，毕竟我上面还有父亲，但是爷爷给出的回答是，自打父亲成为奈何书院的院长之后，便再不能继承苏家家主之位了，后来方乾那日登门，也曾就此事试探过爷爷……”
听完苏妲己的话，谢牧心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却如何都抓不住。
“所以，你的意思是……？”
谢牧试探道。
苏妲己：“我是说，如果父亲真的是明珠大师的弟子，那便属于佛门弟子，自然要斩断红尘……”
谢牧恍然大悟，惊讶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父亲……是和尚？！！”
苏妲己迟疑地点着头。
谢牧皱眉：“可是，你父亲明明已经成亲了呀，还有懒懒这么大的孩子！！”
苏妲己摇了摇头，解释道：“在生懒懒之前，我父亲还不是奈何书院的院长……”
谢牧呆若木鸡，沉默了许久后，无奈苦笑道：
“所以，你也认为明珠大师还活着？！”
苏妲己点了点头，然后又突然摇起头来，闷声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不清楚一件事：如果明珠大师真的还活着，他为什么会放任方乾杀害我爷爷，而不出手呢？难道出家人的慈悲，都是打折扣的吗？”
谢牧无言以对。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苏妲己。
时间流逝，此时的东方已经亮起鱼肚白，天要亮了。
谢牧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微微挺直了腰杆，喃喃自语：
“看起来，所有的谜团都在那间小小的书院里头……”
说到这，谢牧转身看向苏妲己，露出温柔笑容：
“去给我煮碗面吧，吃完我便去奈何城了。”
谢牧的语气很轻松，仿佛这趟奈何城之旅就像上班下班一样简单。
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趟行程注定会凶险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