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权某的福气,能给安婉小姐打下手,三生有幸,这边请。”
一边客套着,安婉就随权陶去了厨房那边。
而这边,自然也成了两人终于可以谈正事的地方。
厉萧寒想到安婉刚才客套的模样,那小模样一本正经的,比那权陶还会演戏,就忍不住薄唇微勾起。
似乎,她一直能给他惊喜。
慕容正瞧见了萧寒看向厨房方向的眼神,心头一震。
看来,萧寒对安婉,不仅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而……好似是认真了。
认真?
这安婉到底有什么魔力,接连让他两个儿子都犯到她手上去。
若是这事传到网上去,引起舆论哗然,还不知道有多么难听的话讲出来,攻击他慕容集团的男人一个个都逃不过漂亮女人的魔爪了。
眼眸一沉,浑浊的眼神闪过一丝戾气,稍纵即逝。
厉萧寒收回目光,瞥见一旁慕容正竟然在沉思,眼眸微沉,“慕容先生,你找我和安婉来,不仅仅是一起吃饭这么简单吧?有什么话,我还是那句话,请你直说便是。”
他不喜欢弯弯绕绕。
而且,和慕容正这种人弯弯绕绕,也纯粹是浪费时间。
他没这个兴趣,更没这个时间和精力。
闻言,慕容正轻叹一口气,“怎么,我还不能来请你们过来寒暄吃饭啊?一家人,何必当做外人一样,萧寒,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是往事都无法再挽回了,以后我也只有尽量的弥补你们,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厉萧寒眼眸闪过冷意,看着慕容正。
闻言,轻笑一声,“我想随心意的生活,只要慕容集团不要随时冒出什么事情来,我就能过安生的生活,这样,可以给到吗?”
这话,让慕容正一愣。
他浑浊的眸子闪过笑意,带着锋芒,深邃的很,“看来,萧寒你也未必没有关心外界的事情。慕容集团的事情你还是放在心上的。”
厉萧寒勾唇冷嘲,“我对慕容集团不感兴趣。所以,慕容先生没必要拉一个外人进来,故意试探,没什么意思。慕容三少想要,给他就是,我不在乎。”
这话,让慕容正脸色一变,沉沉盯着萧寒,“你真不在乎?萧寒,你可要知道,这慕容集团代表着什么,你不争不抢,最后落个什么位置,自己心里要明白。”
闻言,厉萧寒眼神薄凉看向慕容正,“在这个慕容家族,要么赢,要么死,是吧?”
这话让慕容正瞳孔狠狠一颤,浑浊的眸子里闪过异样的情绪,似乎因为这句话而想起了什么,半晌后,他才沉沉叹息一声,“没办法,这就是命,所有生活在这慕容家族里的人的命数。萧寒,但你放心,若你输了,我会护着你。”
会护着?
这话什么意思?
厉萧寒眼神冷淡,自嘲一笑。
是在临死前拉一把的意思?
呵,这慕容正的回答倒是有趣的很。
有趣极了。
不愧是活了这么多年的老狐狸,知道怎样说官方的话,不说一些实在话。
信与不信,就看着自己心里如何想了。
厉萧寒眼眸闪过冷芒,“难怪偌大的豪门慕容家族,却人丁凋零,不争不抢就是死,呵,这个逻辑还真是够血腥的啊。”
慕容正浑浊的眼眸里满是晦暗,“的确可怕,但能留下来的一定是精锐!”
厉萧寒挑眉。
他如今,觉得自己没有让闻修永留在这里,是再明智不过的决定了。
若让闻修永在这个旋涡里求生存,按照他那绵软的性子,太容易对人心软,肯定最后被啃得连渣渣都不剩。
而且,闻修永面对慕容正这个父亲,身份再特殊,最后也难逃一死吧。
厉萧寒心头晦暗的想着,越想,眼眸就越冷。
留下来的肯定是精锐,但误伤的人也一定不少。
太多人只求一声的安宁,无法适应这里生活的节奏,更无法适应这里你争我抢的勾心斗角,都会觉得可怕的吧。
再是精锐,最后也变得冷血。
这慕容家族,到底是怎样吃人一般的规矩,竟然从最开始就立下这样的可怕规则。
厉萧寒对此很不屑。
实在可笑至极。
什么样的家族,要用自己至亲的血和命来搏?
最后衍生之遗留下来的孩子复仇,新的一层恩怨又起,一直不消停,一直这样重复下去,始终是个死循环。
直到,慕容家族彻底消失在这上津城里。
实在是一种灾难。
“精锐?呵,看来,在慕容先生眼里,只有这最后留下来的精锐才堪当大任,得到那继承人的位置。”
厉萧寒瞥向他。
慕容正眼眸晦暗,“从古至今,古代皇帝都是这样的规矩,尚且有夺嫡之战,如果,我慕容家族要想变大变强,自然也要经历这个场面,不是?”
什么诡辩的理论?
厉萧寒心头根本不赞同。
面上,他挑眉,“可我萧寒不想沦为牺牲品,更不是什么炮灰,这类的规则我不想遵守。慕容集团要弄什么转型,我没兴趣。”
“但事情由不得你了。”慕容正手冰冷的指向厨房的方向,“萧寒,你对那安婉是动了些真心的吧?想一想,你若在这次转型一事上输了,你不仅会失去事业,还会失去安婉。毕竟,子瑜可是对这安婉念念不忘的,届时,你确定,你是没有任何遗憾的全身而退,还是说,带着最后的怨恨,痛不欲生的被迫离开?”
这话,让厉萧寒眼眸骤然冷凝。
他紧盯着慕容正,“怎么,我被拉进这浑水里去,还走不掉了?”
慕容正眼眸浑浊中携裹着晦暗,“萧寒,自从你被景焕指认为我慕容正的血脉时,你就逃不掉了。”
厉萧寒眼眸冷冽,骤然起身,“看来,慕容先生今天找我来,想说的就是这些吧,既是如此,我也没什么兴趣往下听了。”
说完,厉萧寒扫了眼腕表,然后阔步往厨房走去。
他要带走安婉,一起离开。
慕容正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弹,他粗粝的手指按着念珠,这佛珠在他的手里滚动,带着一种禅意,却在他那血腥晦暗的眼神下,又变得极其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