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悦也立马闭上嘴,沉默的喝起橙汁来。
安耀国见新婚妻子被怼,忙回护,“婉婉啊,你白姨是为了你们好,你的性格我和你白姨都知道,若不逼一下,根本不往那方向走,所以……”
安婉挑高了眉头,手指轻敲橙汁杯壁,“我还记得,白姨和爸你们都说过,只要我不喜欢就不会勉强,随我心意来,这话还作数的吧?”
安耀国一噎,“我和你白姨,不是看你最开始还挺喜欢那姓慕的小子的嘛。”
安婉轻哼一声,“看他长得帅而已,现在没感觉了。”
这事让安婉心烦气躁,说完这些话,看白水悦有些委屈,安耀国也可怜巴巴的闭上嘴,气氛略凝滞,她反应过来自己说话过火了,微咬唇,想解释几句,又突然没心思解释,干脆转身上楼。
一只脚刚踏上楼梯,忽地,安元忠就疾步而来,汇报,“大小姐,慕子瑜来了,在门外,想见您一面。”
“见我?”安婉转身,手臂轻撑在楼梯栏杆上,“恐怕是来赔罪的吧?他既然做了那事,想替我公开绯闻,如今还来找我干什么?”
心里闷闷的,安婉转身,窈窕背影随着蹬蹬蹬的步伐消失在拐角处,撂下了冷冽的一句,“不见,赶走。”
安元忠微怔一秒,立刻转身去办了。
白水悦和安耀国甚至都来不及阻拦,就看到安元忠那身影消失在门口,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这安副管家可真听婉婉的话啊。”
真是将安婉的话当圣旨了。
两人哭笑不得的同时,又觉得这样挺好。
让慕子瑜吃点苦头,免得以后在一起欺负婉婉。
毕竟是安婉的娘家人,自然都站在她这边。
书房里,安婉埋头看着文件,一小时后,忽然,天空一声炸响,雷声已至,下一条闪电再次炸响天际。
乌云垂下,层层叠叠压在天空下,安婉起身,站在窗前,看着压抑的天空,眉头紧紧蹙起。
她曾在这样的天气里,站在厉宅门口,最后晕厥,然后被他抱回去。
那一夜后,她飞蛾扑火,陷入深渊,不可自拔。
这天气,让安婉心烦气躁,一手按着胸口,一手支撑着窗户,她感觉有点发闷。
就这一低头的刹那,暴雨倾泻而下,而暴雨中,伫立在别墅外那一道颀长斯文的身影就这样曝露在安婉的视线内,她瞳孔狠狠一缩。
慕子瑜?
他还在!
暴雨中,水浸湿他全身,风席卷他裤腿,他身边的魏漠守着他,眼眶猩红,似是在劝他,可那斯文俊美的男人懒散的扯了扯唇角,依旧站在那,眼里的深情缱绻,让人不敢逼视。
安婉怔然,多熟悉的一幕,她也曾……
霍然转身,安婉冲出书房去,“安元忠,人呢!让你把人赶走,你怎么办事的?”
楼下,安耀国和白水悦站在一堆,齐齐可怜的瞧着外面那人影,正窃窃私语商量着怎么办,要不要劝一下安婉,就听到楼上安婉的咋呼声,两人对视一眼,看好戏似的见安元忠小炮奔进来,恭敬回禀,“大小姐,他不走啊,硬要等你,说等你……回心转意。”
回心转意?
安婉嗤地一笑,“我就没有心,怎么转意?”
安元忠暗咬牙,“大小姐,他不走,这可怎么办啊?”
安婉唇瓣狠狠抿下,“不走是吧?不走就……送把伞!”
“哦……啊?”安元忠有点愣,不应该是不走就随他去死嘛,怎么是送伞?
安婉俏脸晦暗,“听不懂话是吧?”
安元忠忙转身,“是,我马上去。”
送了两把大伞,黑色的伞顶着暴雨,却根本挡不住那暴雨往两人身上拍。
魏漠小心的用伞遮在慕子瑜的身上,“三少,您这是何必呢,我……您要是真喜欢那安婉,我去把她打晕,送你床上去。”
慕子瑜眼眸含笑,温温润润的,“不,那样得到的不完整。”
魏漠听不懂,懊恼的咬牙,看着慕子瑜不容置疑的模样,心里发苦,“夫人要是知道您这样践踏自己身体,不知道气成什么样呢,就为了个女人……三少,您这样下去会犯病的。”
慕子瑜轻笑,脸色有些苍白,“不怕,她会心软的。”
此时的魏漠才突然恍然大悟,昨日三少说的那句“安婉会不会心软”是什么意思,原来……
心里发苦,魏漠恨不得替慕子瑜承担了所有,可惜天公不作美,这雨势丝毫不见减小。
伞送到了,安元忠守在客厅里。
老爷安耀国和夫人白水悦两人咬耳朵,“耀国,你瞧,这慕子瑜还挺有耐心的,两小时了还站着不走,看来对婉婉不是一般的真心啊。”
安耀国轻笑,“就是不知道婉婉会不会心软啊。”
白水悦笑,“或许,慕子瑜这小子也在等那个时刻呢。”
“可这样下去,不会出人命吧?”安耀国有些担心。
白水悦诧异,“年轻人身体那么好,不至于吧?”又哎哟一声,“若真是出了什么毛病,恐怕婉婉要负全责的,这样一负责,不正好如了这小子的愿?”
安元忠听着老爷夫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嘴角微抽,这二老优哉游哉看得一场好戏啊,可惜了大小姐,现在把自己锁在书房内,好像心情很糟?
书房内,安婉蜷缩在椅子上,紧紧捂着耳朵,小脸煞白一片。
记忆中,那个跪在雨中的女人,一身裙子被打湿,彻底晕厥过去,是那个人将她抱紧在怀里,一口一个婉婉的呼唤她。
那个人……
头好疼!
安婉额头阵阵冷汗。
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如此相似的一幕,不是同一个人,可事情却如此相似的轨迹。
眼眶发红,安婉牙关颤栗着发抖。
不,别想了,安婉,不准想那些事了。
可那丝丝入扣的缠绵,那些深情的亲吻,那些拥抱的温存,那个人俊美凛冽的轮廓都印在她心里,伤疤裂开,鲜血淋漓。
安婉低哑的嘶吼一声,“厉萧寒,你滚呐!”为什么不能从她脑袋里滚出去,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