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极为被动,她甚至愧疚自己误解了杭小柒,若当年多信杭小柒一回,如今她也不是这般结局,可明日复明日,昨日不复回,她后悔也迟了。
一旦揭开了那层先入为主认为杭小柒是坏人的幕布,顾萱言突然发现杭小柒很无辜,并且和叶俊霖很般配。
所以才有了劝杨璐璐回头另寻对象的这一幕。
杨璐璐骤然冷笑出声,目光如刺,泛着寒芒,“顾萱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蠢话,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
手上一摔,‘砰’地一声,咖啡四溅,滚烫的咖啡汁甚至溅到了一旁顾萱言的手背上,她赫然被吓到,身体一颤往后缩了十公分,捂着自己发红的胳膊,“璐璐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口里惊呼着,顾萱言扯过一旁湿纸巾捂着手臂,目光一扫杨璐璐脸色,顿时一愣。
杨璐璐脸色泛着冷嘲,“顾萱言,什么时候轮到你置喙我的决定了,我要喜欢谁,想嫁给谁是我的事,和你无关。”
她微侧坐着,伸手一把扣住顾萱言的手臂烫伤处,狠狠的掐了掐,看顾萱言脸色恐惧的发出痛苦嘶声,她警告道,“你要做的,就是履行好交易,我给你资源捧你红,你给我拆散叶俊霖和杭小柒,让杭小柒万劫不复直到被封杀,懂吗?”
顾萱言身体发颤,缩在沙发角落处,脸色惨白一片,忙不迭的点头,“懂,我懂了,璐璐姐,只是我今天去见了杭小柒,知道了些事情,我心里过意不去,杭小柒她是无辜的呀。”
“无辜?”杨璐璐脸色微变,手上更多使了一分力道。
顾萱言倒吸一口冷气,“璐璐姐,你先放手好不好?真的疼,我两天后还要走秀呢,胳膊上有伤肯定会被临时替换掉的。”
这是事关杨璐璐利益的事情,她闪了闪眸子,骤然撤回了手,冷扫一眼她发红的手臂,那上面指甲印很深。
被放过,顾萱言忙往旁边坐了坐,心头一阵畏惧,手臂上的红痕疼的吓人,给她留了心理阴影。
她战栗的瞅了眼杨璐璐极其难看的脸色,手捂着伤口处,脸色煞白。
杨璐璐没耐心,恰好听顾萱言说了段触碰她底线的话,此刻翘着二郎腿,冷着面孔,声音冰冷无情,“我不伤你,说吧,杭小柒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你倒戈相向!”
顾萱言轻吐出一口浊气,稍放下心来,垂下黯淡眼眸,“当初我和杭小柒决裂,是因为她抢了我在詹士斐走秀的机会,因此我恨上了她。可今天一谈话,我才知道不是她抢的,是我咎由自取。”
她眼眶一红,落下泪来,将郭宇哄骗她做交易,阴差阳错害得她失去詹士斐走秀机会,又带她在观众席亲眼目睹杭小柒光芒万丈走秀一幕简单讲给杨璐璐听。
最后她紧咬唇,抹着口红的唇上赫然出现了血丝,是她自己将唇咬破了,“我只恨,在秀场彩排时陷害我的那个女模特,若不是她恶意损坏我的走秀服装,我压根不会惨被叶俊霖发现身份,又面露被替代的决定。”
可怜她到如今都不知道当初那女模特为何故意害她。
听到顾萱言咬牙切齿的声音,杨璐璐眼皮一跳,心头剧震,这件事,没有人比她更知道前因后果了,只因为那女模特就是她安排的。
杨璐璐盯着顾萱言带着愤恨表情的侧脸,一时间竟哽住说不出话来,不是后悔更不是同情,而是心虚,心虚过后她暗嘲,真是可笑,连仇人在她面前都不知道。
不过,正因为顾萱言这么好骗,才能为她所用。
杨璐璐微微往后靠在沙发椅背上,目光幽深瞥向顾萱言,冷讽道,“呵,我还以为你顾萱言本事大得很,如今杭小柒几句假话就能骗得你团团转,让你和我窝里横。”
一句话完整扭转局面。
顾萱言一惊,眼泪还挂在眼睫毛上,她瞪圆了眼睛,“璐璐姐,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她思前想后,杭小柒根本没有骗她的动机,更何况杭小柒说的有理有据,细节充分,怎么可能骗她。
杨璐璐看她单纯样子,冷冽勾唇,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在办公软件里搜了下合同纪要,翻出杭小柒签约第一次在詹士斐走秀时候签约的合同,然后把电脑旋转过来,勾了勾手指,让顾萱言过去看。
“你自己亲眼看看,这合同是你彩排出事那天拟定的,时间确凿无误吧?杭小柒告诉你,她找了你一天一夜,甚至冒着雨寻人,可她怎么没告诉你,她在找你之前就和叶俊霖达成协议签了顶替你的协议呢?”杨璐璐嘲讽一笑。
顾萱言目瞪口呆,手撑着办公桌面,眼睛直直的瞪着电脑屏幕,那时间清清楚楚印入眼底。
心头浮起的对杭小柒的愧疚瞬间消失,最后一点信任也完全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仇恨!
她猩红了眼,咬牙,“为何我之前没看到这份合同?”她签约以来,就搜集过相关蛛丝马迹,想弄清楚当日真相,甚至在办公软件里搜了许久,却压根没瞧见这份关键合同,所以一直以来她才无比迷惑,一直在犹疑。
杨璐璐冷嗤一声,优雅的落座真皮办公座椅里,扬起巴掌大精致的脸,讽刺的盯着顾萱言,“你眼睛瞎了不成?没看到这合同是需要权限才能查阅的么?你以为叶俊霖内签合同是你这种等级的人能查得到的?”
说着话,她手指往电脑屏幕右上方一点。
顾萱言眼眸一闪,顺着杨璐璐手指看去,顿时看到了那权限标识。
她已完全相信了杨璐璐所言。
因此内心更加崩溃,全身紧绷着,她含泪看向杨璐璐,“璐璐姐,可杭小柒根本没有动机要骗我呀,骗我对她有什么好处?”
杨璐璐只差翻个白眼了,她清楚顾萱言明显是在给杭小柒找借口,大抵是她内心深处依旧相信杭小柒,所以根本不愿意往她身上安罪名,否则完全有千百条罪名可以加诸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