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柔一笑,踢开脚边碍眼的她,缓步走到门口开了门,径直离去。
石慧蜷缩在地上,抱着自己,红着眼眶,痛苦的咬着唇。
不一会儿,身边脚步声响起,她颤抖了下,惶恐看去,看到特助怜悯又嘲笑的脸色,“这里是先生的地盘,别把这弄脏了,先生已经离开了,你也可以走了,记住,下次别再这么激进,学乖一点才好。”
他往后招了招手,立刻有医生护士上前把她扶起来,利索的处理伤口然后包扎。
这些私人医生都是得了吩咐,下手麻利,只要不会重伤患者,丝毫不顾对方的痛苦。
石慧伤口很疼,她脸色狰狞痛苦的捂脸,被护士强硬按住,“别动。”
可是真的疼,消毒酒精抹在伤口上,宛如盐巴一样让她伤口抽搐,疼到了骨子里,比她整容削骨的痛苦还剧烈,她战栗着掐着手心。
不知承受了多久酷刑,医生护士麻利收拾东西离开了,她躺在地板上,看到居高临下俯视她的特助。
特助看了眼手表,“三分钟而已,我特意吩咐他们快一点,否则你疼得更久。”好似施舍善心般。
石慧忍着疼,啐了一口,“你不过是狗仗人势!”
特助冷瞧了她一眼,转身走人了。
石慧一瘸一拐出了门,凯莉正等着她,看她如此惨状,习以为常的上前把她扶进车子里后,忙小心检查她伤口,看到她脸上虽上药但仍然血淋淋的伤口,顿时脸色一白。
“这样看来,你明后天是出席不了任何活动了,否则热搜上肯定出现你毁容的猜测。亚历山大就算要惩罚你,也不该伤你的脸呀。”凯莉脸色惨白,颤抖着挪开手,不敢碰她伤口。
石慧虚弱的靠在椅背上,唇色惨白,一句话都不想说。
凯莉吩咐司机开车离开,很快到了石慧的公寓里,将石慧扶到床上躺下,“你先好好休息,我将这半个月的活动全推了。”
说完转身要走,却被石慧一把扣住手腕,凯莉诧异转身看她,“石慧姐,是哪里疼吗?”
石慧点头,又摇头,她眼眸波动看了眼天花板上明晃晃的吊灯,“是很疼,但给我上的都是最好的药,应该不会留疤,脸上这伤的确要养半个月时间了。凯莉,你说叶俊霖会怎么收拾我?”
她如今最担忧的是这个,还有肚子里的小家伙。
今天被亚历山大踢了一脚,他脚没个轻重,完全不顾忌她死活,本来肚子该疼的,可肚子却什么动静也没有,她开始害怕。
凯莉讷讷的站在她床边,咬牙,“叶俊霖再厉害,也比不过亚历山大,虽然他对你动了手,但他一向有暴虐倾向,这次也不是最严重的,说明他不会不管你死活。石慧姐,你别太担心,顶多就破产被封杀而已。”
石慧倒吸一口凉气,“一旦破产,我用什么养孩子,我解约后还有什么资本生活!”
凯莉脸色一紧,“薛杨不是说要娶你吗?薛家根深叶茂,薛杨这个富二代不可能还用你的钱吧?”她震惊脸看着石慧,“我以为你为了解约,已经准备好了退路,石慧姐,你可别告诉我薛杨他不会管你吧?”
听到这话,石慧自嘲一笑,脸色苍白如雪,“自从知道我背后的人他家族都得罪不起,你还见他来找过我吗?”
凯莉蒙了,她以为石慧和薛杨自有安排,却没想到薛杨居然怂成这个样子。
她觑了眼石慧难看的脸色,叹息半晌,又忍不住小心翼翼道,“上次薛杨撞见你衣服凌乱从亚历山大房间出来,愤怒将你带走检查后,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难道你没有告诉他,亚历山大根本没碰过你,只是暴虐倾向的折磨而已?”
石慧惨淡的闭上眼,“我如今倒希望我是亚历山大的情人,若他曾有那么一刻喜欢过我,我还有资本可以凭借他的宠爱度日。可他只是把我当发泄情绪的对象而已,他这个疯子从来没有爱过我。”
攥紧了拳头,她感觉身上脸上一阵阵疼,忍不住轻嘶一声,又咬牙压下那股痛楚的感觉,“薛杨被他父亲送去国外,消失匿迹了,大概就是怕和我扯上关系。我一直骗我自己,等我解约逃离亚历山大后,薛杨会来找我。可我根本靠不住他。”
这个爆炸消息让凯莉顿时瞪大了眼。
空气中氧气似乎都稀薄了,凯莉屏住呼吸,怔怔的看了石慧半晌,只觉得她可怜又可悲,视线落在她微微鼓起的肚皮上,凯莉只觉得喉头干涩,说不出话来。
良久,凯莉出声,“那这个孩子一出生岂不是就没父亲?石慧姐,不如打掉这个孩子,更别想解约这件事,你还是安心待在亚历山大身边,起码你没了爱情还有物质。”
这个社会现实得让人让人害怕。
微蜷缩着身体,石慧揪住薄被边缘的花边,咬牙,“可我已怕极了亚历山大易怒的脾气,随时随刻我都在害怕自己会被折磨死,偏偏我当年为了往上爬还主动签了合同,任由他驱使,只要他给我最好的资源。如今我好后悔。难道就没有第三条路可选吗?”
凯莉瞳仁一缩,“有。”
石慧惊喜望向她,手伸出一把拽住她手臂,声音急促,“那你快告诉我。”
凯莉咬牙,幽幽道,“做一个普通人。”
石慧眼眸一颤,骤然松了手,她如今成名已久,浸润在繁华都市中,随时零钱都有上百万,这种日子过久了,她还有勇气回到最初点吗?曾经的那个单纯年轻的女孩一路拼搏往上爬的勇气她早就没了。
从穷入奢易,从奢入俭难。一想到可能手里随时紧巴巴没钱,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石慧心头就一阵恐慌。
如果她甘愿过平淡普通的日子,当年就不会签那个合同了。
他亚历山大是个贵公子,不屑于采用强迫方式,所以她是自愿签订合同的,如今她拿够了资源,名利双收后要单方面毁约,自然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