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委员:骆幸川......”忽然念到自己的名字,骆幸川微微诧异之后,展眉一笑,“谢谢这位同学对我的信任。”
写他名字的是一个女生,看到他的笑容,她忍不住双手捧脸,露出迷妹的表情。
大家毕竟对骆幸川不熟,他的名字只被提及了两次。还有一个人,在学习委员职务上同时写了他和陈语茉的名字。
骆幸川念这张纸条时,耗费的时间格外长,他看着书写笔迹,弯起嘴角。
8班总共有49人,除去两个休学的,两个长期请事假的,以及还在拘留所里的陈语茉,一共有44人参加了投票。
叶棠全票当选班长。
值得一提的是,她自己的纸条,班长职务,写的就是自己的名字。为了能让陈语茉的姐姐相信自己,她骗她说她是班长,她得把谎言圆好。
副班长叶棠写的是岑砚南,而学习委员,她先写了陈语茉,后来想了想,加上了骆幸川。
除了英语,陈语茉其他科目成绩都很差。骆幸川以前辉煌的成绩毋庸置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在这个班上还是能起表率作用的。
岑砚南做副班长,无人有异议。
学习委员的候选人比较多,票数最高的人选是陈语茉,30票,正好6个“正”字。大家选她不是因为她成绩多好而纯粹是因为她在同学中有一定的威信,大家对她更熟悉,更愿意服从她。
不过由于各种流言蜚语以及过于强势的性格,陈语茉在女生中的人缘不太好,也有人写其他同学的名字,但都只有一两票,不值一提。
田文宣布陈语茉担任学习委员。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女同学打断,
“我反对!”女生坐在椅子上,质疑道,“陈语茉已经旷课八天了,这种学习态度,没有资格做学习委员!”
女生叫罗娜娜。
通过小叶棠的记忆,叶棠隐约记得陈语茉和罗娜娜有过节,两人互相看不顺眼,至于具体原因,恐怕只有当事人知道。
田文心里是希望陈语茉做学习委员的,他对罗娜娜说,“陈...陈语茉不...不是旷...旷课,她...她是请...请假。”
“哦?”罗娜娜似笑非笑,追问田文,“她因为什么事情请假?请了几天假?”
“这...这是她...她的私...私事,”田文语气已经有些不悦了,他好歹是老师,是班主任,罗娜娜质问他的态度,完全就是目无尊长。
谁让田文是个结巴,以前又不管他们,罗娜娜自然认为他很好欺负,她继续不怀好意的说,“田老师,你真确定她是请假?而不是......被警察抓起来了?”
她给出的信息过于劲爆,全班顿时一片哗然。
田文脸立刻沉下来,他刚怒斥罗娜娜,叶棠先一步站起来问她,“谁告诉你陈语茉被警察抓了?”
这个问题有些突然,罗娜娜愣了一下,才说,“我是听其他人说的。”
“其他人是谁?你告诉我,我去找他理论理论,凭空污蔑一个女生,不仅是恶毒没品的问题,要知道这年头造谣也是犯法的。”
叶棠强硬的指责让罗娜娜也恼了,“我没有造谣,她就是被警察抓了,她把她亲爹打到住医院ICU,还不让人说了吗?”
叶棠、岑砚南极力想压制住的事实,就这么被罗娜娜当众揭开,班上的同学都惊呆了。
他们有些人是混混,做过不少混账事,可没有谁殴打自己的父母亲人,这是什么禽兽操作?
“完全看不出来陈语茉居然是这种人。”
“我不太相信。”
“是真的,我也听说了,之前不敢乱说,就是十一假期时发生的。”
......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出事当天又是救护车又是警车进出,附近邻居都是目击者,即使陈语茉家在郊区,消息照样能传到市中心来。
“女儿打父亲,简直丧尽天良,这种人,学校不开除她,竟然还评选她做学习委员?田老师,你们是想颠倒黑白,鼓励暴力吗?”
田文脸涨的通红,是被罗娜娜气红的。
陈语茉的情况,钱江海也告诉他了,全校老师只有他知道,钱校长的意思的是,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以免孩子受到非议,影响到她的身心健康。
罗娜娜倒好,一张嘴,公告了全世界。
她完全没有为陈语茉考虑过,假装出来的气愤,实则幸灾乐祸。
岑砚南把水瓶往桌上重重一砸,
教室里的喧嚣声戛然而止,他冷冷看着罗娜娜,“闭嘴。”
罗娜娜脸一白,她不怕老师,不怕叶棠,却怕岑砚南。大家都知道岑砚南的规则里没有“君子动口不动手”,没有“好男不跟女斗”。
眼看情势一触即发,局外人的骆幸川忽然开了口,他对罗娜娜说,“陈述一件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最好把起因和过程都说出来,只说结果,容易引人误解,这样的话传播出去,就是以讹传讹,再加上个人情绪因素,断章取义,导致我们最后了解的情况,和真正事实相差十万八千里。你说那个女生打伤她父亲是结果,你应该告诉我们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骆幸川不像岑砚南激动,他跟罗娜娜讲道理,心平气和,慢条斯理,有理有据,罗娜娜反而有种惧怕的感觉,尤其当对上他的眼睛,漆黑的瞳孔,仿佛能看透她心底的阴暗。
“我...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打人!”罗娜娜羞恼的说。
骆幸川看向叶棠,问她,“你知道吗?”
叶棠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那就告诉大家吧,现在再隐瞒下去,只会对那位陈同学更加不利,众口铄金,人言可畏,我相信大家都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不会冤枉自己的同学。”
同学们也跟着附和他的话,“是啊是啊,把话说清楚,我根本不相信茉姐是那么残暴的人。”
“她一定有难言之隐,我怀疑她是被逼的。”
“谁也不了解她家人,万一是她父亲有错呢?”
......
骆幸川三言两语重新主导了整个局面,他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粉笔,背后是一行行“正”字,有同学恍惚,觉得他更像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