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燕听说陈福就是一个家人,竟敢不把知县放在眼里,深感意外,尽管不解,也不能不信。
她哼了一声,神情有些不屑:“一个奴才竟敢凌驾于主子之上,还是大权在握的县太爷,有些不可思议。这样的人也不配当官,可惜官位让这个窝囊废坐了,百姓可要受苦了。”
杨海亮摇了摇头:“提起这种事就令人生气,不说这些了。”
这时,有两个人进到饭店里,在隔着的桌子坐下来。他们要了酒菜,便吆五喝六地吃起来,随即饭店里有了噪声,客人们都在看他们。那二人并不在乎,依旧说笑喊叫。
无影手瞪了一眼,哼道:“这两个家伙一看就不像好人。”
张云燕笑了:“大哥,可不能以貌取人呀,说不定会冤枉人家呢。他们也许是豪爽之士,才没有顾忌……”她一边说一边回头看了看那两个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急忙回过头来,吃惊地看着杨海亮。
杨海亮很疑惑,小声问道:“妹妹,你怎么了,他们是谁呀,怎么把你吓成这个样子呀?”
张云燕向前凑了凑,压低地声音说:“这两个人我都认识,那个脸黄秃头的家伙叫浑天元圣,那个黑脸汉子叫黑阎罗。我曾和他们交过手,这两个家伙又凶狠又残暴,十分厉害。尤其浑天元圣,那家伙本领超群功法深奥,我几次都险些死在他手里。”
怪不得张云燕如此心惊,原来是这两个凶神恶煞。还好,她背对着老贼和妖怪,没有被他们认出来,否则仇人相见必有一场恶仗,云燕也会九死一生后果可怕。
无影手闻言也很吃惊:“原来是浑天元圣呀,我听说过此人,他是一个极其凶残的恶贼,功夫十分了得。没想到今天会在此见到,是该小心一些,可不能生出祸端。”
张云燕有些不解:“奇怪,黑阎罗是赛蛟龙的兄弟,今天怎么和浑天元圣凑到一起啦?”
“这有什么奇怪的,都是一丘之貉臭味相投呗。”
其实,自从赛蛟龙死后,赤阎罗三兄弟便被浑天元圣收罗于手下,增强自己的势力,为无极门的称霸大业准备力量。
他们经常来往,为非作歹,肆意横行,有时要商量无极门的事情。
张云燕和无影手不再说话,静静地听着那两个家伙说些什么,时刻警惕发生变化,以防不测。
黑阎罗本来脸色就发黑,又喝了不少酒,已经变得紫红。他一扬脖又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说道:“大哥,咱们已经玩耍两日,兄弟们在家里会等得着急,吃喝完毕就回去吧。”
“我已经数月没有来到繁华之地,正想好好地消遣一番,解一解心中的烦闷。”浑天元圣想了想,又道,“三弟,你先走一步,我再玩耍几日。”
“大哥,你哪是烦闷呀,是舍不得那些美貌女子吧?”说完,他哈哈地笑起来。
浑天元圣也跟着笑了:“三弟,你真成
了猴精,哥哥的心思瞒不过你。”
“大哥的为人何人不知,更不要说咱们还是亲如手足的兄弟,你我的心思自然是一猜一个准。”黑阎罗很得意,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
浑天元圣笑了:“是呀,咱们志同道合心意相通嘛,自然互相了解。”
黑阎罗点头称是,又道:“好吧,大哥就好好地和美女们快活几日,小弟先走一步了。”他又嘿嘿地笑道,“听说大哥那里还有一个宝贝,怎么舍得在此消磨时间呀?”
浑天元圣愣了一下,接着笑道:“那个宝贝已经到手,还怕她飞了不成,慢慢地受用嘛。”
“大哥想慢慢受用,恐怕弟兄们不会等你呀。”
浑天元圣又笑了,不知道黑阎罗是从哪里听到了这个没影的消息,家里就没有女子,那几个弟兄想动手也没有对象呀。他觉得好笑,也很好玩,故意没有说破。
……
饭店里,被两个刺耳的说笑声吵得躁动不安,令人心神难宁。人们一边吃一边看着两位不速之客,有了不悦之情。
张云燕和杨海亮很快吃完饭,悄悄地退出来,躲到一边观察浑天元圣和黑阎罗动静。
路边,有些人围在那里看着什么。
杨海亮很好奇,拉起张云燕过去看个究竟。他们从人缝里看去,见一个女子带着两个幼小的孩子,正低头坐在地上哭泣。那两个孩子脖后插着几根稻草,趴在母亲怀里哭叫。原来,她是要卖孩子。
张云燕挤进去,问道:“大嫂,你为什么要卖他们呀?”
那个女子泪流满面,看了看云燕,哭道:“我也是没有法呀,我相公被压断腿,无钱医治,只好卖他们为相公治伤。他们要是命好,也能有口饭吃。唉,我夫妻俩命苦,顾不了两个孩子了……”说着,那个女子抱住孩子又哭起来。
两个孩子在娘怀里又哭又叫。那个大孩子哭道:“娘,不要卖我,我要爹爹要娘呀!我听话,以后不吃饭了……”
那个小孩子也跟着哭喊:“娘,我也不吃饭了,不要卖我呀……”
那个女子已经哭成泪人:“我的宝贝,娘也舍不得卖你们呀,没有办法,爹爹要治病,已经没有能力养活你们了。爹和娘实在没有办法,也是想给你们找一个吃饭的地方……”
张云燕一阵酸痛,眼泪流下来。
杨海亮十分气愤,问道:“是谁压伤孩子爹爹的?找他说理去,让他们出钱医治。”
那个女子擦了擦眼泪,摇头叹息:“是知县夫人的车辆,谁敢去找他们要钱呀。”
“哼,又是那个刁妇!”无影手怒目圆睁,气得大骂。他很无耐,只得取出从陈福那里偷来的十两二钱银子,都给了这个女子。
张云燕也给她五两银子。
无影手叹道:“碰到那个刁妇也只能认倒霉,这些银子你拿去,快带孩子回去给相公治伤吧。唉,母子分离该都心痛呀,想
也想出病来了。”
那个女子千恩万谢,带着孩子走了。
云燕看着母子三人的背影,不由得想起自己的爹娘及苦难的童年,一阵心酸流下泪水。
“妹妹,你怎么了,还在为那母子伤心呀?”杨海亮说着拉拉云燕。
张云燕擦了擦泪水,叹道:“大哥,你又让一家人免遭离散,真是大好人呀!”
“妹妹说哪里话,一来银子是我取来的不义之财,二来又是本该做的事情,何出此言?你也帮了她们母子,不是一样嘛。”
张云燕正要说话,看到浑天元圣和黑阎罗从饭店里走出来,急忙躲到人群后面观察。她见黑阎罗向浑天元圣辞别后离去,便和杨海亮道别,然后悄悄地跟踪黑阎罗出了城。
原来,云燕没有忘记两个家伙说的话语,猜想所谓的宝贝可能是一个女子。此时,她对女人有些敏感,怀疑被抓女子会不会是小梅妹妹,想跟随这个黑鱼精去察看明白,设法解救被抓之人。
黑阎罗出了城,一路游玩来到一条大河边,一头扎进水里不见踪影。
张云燕纵身一跃来到河边,接着跳进河里寻找,发现妖怪向上游游去,便紧紧地跟在后面。看来,这条河是通往卧龙湖的,不然黑阎罗不会走水路。
云燕见黑阎罗的水下本领很厉害,也如鱼儿一般,不敢有丝毫大意,悄悄地跟踪。
不知道游了多久,也不知道游了多远,张云燕看着两边起伏的群山和无边的森林,知道已经进入深山老林,还是没有见到卧龙湖。
太阳西斜,河流蜿蜒,已被群山的影子遮盖。鸟儿飞鸣,虫儿声声,不时有野兽穿行,群山起伏,森林覆盖,既幽雅又静谧。
河流刚转过一个弯,黑阎罗便发现了跟踪的张云燕,转身冲过来。云燕无法躲避,只得拔刀迎战。他二人在河里厮杀起来,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
黑阎罗和张云燕在卧龙湖里交过手,知道此女子很厉害,想取胜会很难,不得不小心迎战,不敢有丝毫大意。十几个回合过去,他已经处于下风,立刻紧张起来。
张云燕纵身而起劈过去,黑阎罗急忙撩棍抵挡,使个飞天叉势把刀磕开,接着回敬一个乌云罩顶,张云燕闪身撩刀把棍棒挡过去,顺势箭步飞刀直取前胸,黑阎罗退步拨打,又横扫千军一般向对手腰部打去,张云燕纵身跳起,眨眼间又俯冲劈杀,黑阎罗急忙闪躲……
又是十几个回合,黑阎罗难敌对手,见形势不妙不敢再厮杀。他抽身跳到岸上,喝道:“丫头,今天爷爷有急事,没有时间和你玩耍,日后再找你算账!”说完,他不等张云燕冲到近前,兴风而起跳到空中,飞一般地跑走了。
张云燕又是一惊,想不到此贼不但水里功夫十分神奇,还能腾空来去,的确是很难对付的家伙。她看着黑阎罗远去的身影,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面对本领高强的妖怪也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