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肚兜自然只能是她们九齐山的女弟子们的了,既是同门师姐妹,相熟的都在这了。
若是不相熟的,由她去还,想必是尴尬死了。
这要她怎么跟人家解释?
就说我养的灵宠公狐狸偷了师姐你的肚兜,实在不好意思,特来归还?
真是想想都让人头大。
“噗……那个裴师姐实在也不必如此烦恼,既然同为凤陨门人,想必这位师姐或是师妹不会太过于在意的,更何况如今就快开了,灵兽们时而耐不住寂寞蠢蠢动,行下一些匪夷所思的荒唐之时也在理之中,人家会理解的。”
“不错不错,我可是记得九齐山上的沾舟峰的田七长老负责圈养的一匹雪灵狐亦是年年季夜发嚎叫,惹得整个九齐山不得安宁,夜夜难眠。
狐狸到还算是不错的了,每不吵不闹,也没见他做些什么羞羞的事,不过是顺了一件肚兜,还回去就好了。”
裴青云无奈连连摇首,用指尖点了点陵天苏的脑袋:“你啊你,真会给我惹事,这要我去哪找这肚兜的主人。”
陵天苏吐了口中的鸡骨头,正tiǎn)着爪子上的毛发,似是听懂了她这么一句话。
于是抬了抬狐狸眼,随即背过去用爪子勾过肚兜,并且指了指肚兜上的绣纹。
裴青云惊奇这狐狸居然有如此灵,好奇的目光转望而去。
只见那秀巧肚兜由素锦织成,上绣有淡金凤凰栖息梧桐之图案。
看到这一幕,裴青云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底传来某种重地落地的扑通之声。
强压下心头的不妙,心中安慰道:无妨无妨,不会这么巧的,许多内门弟子里的姐妹们也经常效仿那位行事作风,说不定私下也会暗自绣此图绘。
虽说‘梧桐百鸟不敢栖,止避凤凰也。’
在此山之中,那位隐小师姐是单薄名贵高云之中展翅翱翔的神鸟凤凰。
她们则是其臣服其羽翼之下的百鸟,自是不敢乱以梧桐为纹。
可肚兜这种私密之物,旁人也看不到,说不定倒还真有一下胆大妄为者,私绣此图。
毕竟……隐师姐那是什么人物,怎么会如此大意,叫一只普通小狐给偷去了如此私密之物。
这般想到的裴青云不放宽心来,会心一笑。
结果紧接着,她便看到那只小狐尖尖的狐狸嘴狡黠一笑,再用爪子翻了个面,指了指。
肚兜隐秘一角,却是以白线绣下一个眼色浅浅小小的‘隐’字。
裴青云顿时觉得眼前一片黑云蔽,心中早已是昏天暗地,有种就此一头撞死的冲动!
特么的!
这还真是隐师姐的肚兜!
这只臭狐狸,从哪弄回来的,真是要她的老命啊!!
众女的目光也一只顺着陵天苏的爪子好奇看着,待看清那个字的时候,场面一度安静良久,鸦雀无声。
直至风声惊起湖畔涟漪,锦鲤跃出水面。
众人惊醒,反应过来的时候生生距离裴青云已经有了十步之遥。
她们个个冷汗沁沁,心中一想到那张冰山般的绝世面容,她们就腿脚发软,心惊
胆寒。
裴青云哭丧着脸,面色灰白白的:“隐……隐师姐应该会原谅我的吧?”
众女一面讪笑一面后退,试图离开这间阁楼。
就在这时……
风云轻快地移动起来,天空之上,黎明破晓里的一轮红如血,火烧云烈烈燃烧。
清绝白衣在阳白雪里猎猎作响,霜青玉笛的白色穗子在腰间迎风轻舞,只见她神仙玉骨之姿,清修出尘。
她这次并未携乘随灵凤,而是踏着火色流云而来。
睥睨凛然的凤眸不怒自带微凉寒霜之意,锋薄霜白的嘴唇微微抿起,冷淡的眸光扫落而下,空气乍被凝滞,滞的心寒。
众女面色苍白,冷汗沁沁,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分。
裴青云更是快要哭了,看着天空之上女子青丝如瀑的秀发比起往常多了几分深青色的微润。
心道完了完了,她怎么给忘了,每在弟子晨练课业的时候,隐师姐都会在主脉山峰山中雪泉内沐浴洁净。
防夜防,家贼难防。
裴青云觉得自己真是要疯了。
凤陨宫十三主峰每一座主峰皆设下千百道护山结界古阵,即便是凤陨宫内门弟子擅自闯山都会被古山剑阵所伤。
这只狐狸莫不是仗着自己板小,古阵阵法一时打了瞌睡,让它钻了空子?
冷汗淌下之余,裴青云低眸之间还看到那只小狐蓝色眼睛滴溜溜地乱转,心中哀怨大嚎。
你特么该不会还看了隐师姐沐浴吧?
真是清蒸了你都不活该!
“那……那个……隐师姐……”裴青云面如苦瓜,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
凤陨宫历来极重血脉,像隐司倾这般的真传弟子体血液里都留有上世古神的血裔遗脉,是为当世稀脉血统,高贵不可侵。
为了不让这般血脉强大的真传弟子血脉遭污,所修的功法皆是斩斩心,绝绝。
故而历代以来,凤陨宫内所收的男弟子少之又少,就连沾舟峰上所圈养的雪灵狐大部分都是母狐狸。
在凤陨宫内,男女比例差极其之大,像隐师姐这样的,自是杜绝任何雄心生物的近与触碰。
这只狐狸,可谓是犯了隐师姐的大忌!
火云散去,隐司倾飘然降落,凛寒的眸子凝视着裴青云怀中小狐,含着一丝让人捉摸不轻的薄怒。
但见小狐脑袋上还着细软肚兜,随着毛发在风中飘零,猥琐可的模样真叫人气不打一处来。
她一语不发,冷淡地朝着裴青云伸出一张白玉似的手掌。
裴青云顿时会意,忙不得送的去扯陵天苏脖颈上着的白色肚兜。
还好还好,虽然隐师姐看着表是冷了些,但观这模样,想必只要就这样还给了隐师姐,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吧?
某人满怀庆幸的想着。
接过一拉,嗯?没拉动?
裴青云低头一看,就看到她养了多的小狐狸龇牙咧嘴的发出呜呜低吼之声。
死死地咬着肚兜一角就是不撒口,呼啦啦的口水很快将柔软布料糊湿。
“我……你!你咬着不
放干什么!松……给我松口!”裴青云简直要气晕过去了,面色急得涨红。
任她如何用力拉扯,将小狐狸脖子都用力勒了起来,这货就是死活不松口。
平素来温顺的狐狸此刻也是呼噜噜地发出警告之音。
隐司倾面上寒霜之意越来越浓,显然是快要失去耐心。
裴青云咬了咬牙,顾不了那么多,抬手就要将这只不知死活的臭狐狸劈晕过去。
可还没等她手刃劈到陵天苏脑袋上,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掌拦下。
裴青云愕然抬首,迎上那双冰冷凤眸,然而还未等她说些什么,隐司倾便已经不再看她。
凉凉的目光盯着被勒得涨红的小狐,下一刻竟是手掌方向一转,扣着陵天苏的脑袋就将其抓入自己的怀中。
微垂这眼眸下睨着他,细长冷白的指尖在他爪子垫上轻轻打圈,用一种只有陵天苏才能够听到的声音淡淡开口:“怎么?苏邪的一件不够,现下还要两件?”
陵天苏死死咬着那肚兜,虽说听懂了她的语言,却没懂她说这话的意思,歪着脑袋咕唧一声。
隐司倾凤眸微眯,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沧海星魄,效力惊人,整块都给这小家伙用了,体内伤势渐好,按照常理而言,应该会慢慢恢复记忆,化形成人。
可这十过去了,体内外的伤势皆大有好转,为何这神智却是久久不归?
隐司倾抬起手掌,朝着陵天苏的脑袋倾压而下,一股精纯强大的力量波动在他掌心之下凝聚,很快探测其中。
良久之后,她眉宇微蹙,带着几许凝重意味。
手掌离开陵天苏的脑袋,凤眸微张,她低头看着陵天苏,抿唇轻道:“原来已经丧失命魂魄,难怪……”
真不知在这家伙上发生了何等惨烈的战斗,竟然将自己的三魂七魄都丢失了一魂一魄。
隐司倾陷入深深沉思。
若是不找回那一道命魂以及神之魄,是不是就意味着它永远都是这副模样了。
不过……这似乎不是她该担心的事。
今前来,她不过是来取回自己的东西。
凤眸冷凝着陵天苏,平静道:“松口。”
陵天苏一个劲地摇着脑袋,鼻尖耸动不断,眼中倒是并无多少发野兽的,反而不如说带着几许焦急。
“该死的孽畜!你知不知道你偷了什么!再痴生妄念我也护不住你!”
裴青云见他还不知死活,眼珠子都快急出来了。
若是条件许,她恨不得抓起这只蠢狐狸,一巴掌将她拍个稀烂!
隐司倾目光却是一动,察觉到它的目光示意。
随即想到什么,眸色微凉,一指点出,落在肚兜之上。
很快,异象突生。
一缕缕赤红的光丝如蚕吐出的细丝一般,缭绕盘旋的渗出布料之外。
很快那赤红光丝包裹成茧,咔嚓一声,破茧成飞红光羽,羽锋如刃,内含狂暴急骤炎炎之威
炎羽凌空直立而起,那根光羽竟是势若闪电一般将空间直线割开,直袭隐司倾眉心灵台要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