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月初吗?”宋宁凝眉。
白胜道:“明天就是五月初一了啊。”
宋元时道:“可以过了端午节再走。”
白胜哭笑不得:“过了端午还有七夕,等不等?”
“等!”白娇娇点头。
“行了,婆婆妈妈的一群男人,又不是一去不回。”白胜道,“沈闻余这样的人才,就应该在驰骋沙场保家卫国马革裹……”
白娇娇大喝一声:“父王!”
“呸呸。”白胜啐了好几口,尴尬地道,“就当本王什么都没有说,他一定好好的去原封不动地回来。”
白娇娇点头:“肯定的。”
当天晚上,大家喝的酩酊大醉,本来说一早就走的,可白胜睡到中午,两人出门。
白娇娇眼睛都哭得肿了,视线都离不开沈闻余。
“这丫头,都不看你父王。”白胜不满道。
白娇娇道:“又不是您去从军,十天半个月就回来了。”
“没良心就是没良心。”白胜哼哼着,率先走了,“我到前面去等你。”
沈闻余应是,回头望着白娇娇,低声道:“等我安顿好了,给你来信。”
“好。”白娇娇低声道,“在军中不要小气,可也不能大方,不然你立功了别人也会觉得你是靠贿赂得来的。”
沈闻余笑着道:“那靠关系别人就不说?”
“他们不敢说。”
走后门也分高低等。
“知道了。”沈闻余应是,视线投向后面的人,白娇娇抹着眼泪站一边去了。
宋宁上前来,张开手:“来,抱一抱,让你沾一沾我的福气,能一马平川平安相伴平步青云屡立奇功。”
“倒是不知,你会这么多四字。”说着,抱住了宋宁又瞥到赵熠,忙松开宋宁,道,“大人也多保重!”
宋宁颔首。
宋宁一边去,赵熠上前来拍了拍沈闻余的肩膀:“要以平辽金为己任杀萧挞重元为目标,等你捷报。”
“王爷这目标……好,总要有个目标,我一定努力。”
赵熠颔首。
宋元时上前来也和他抱了抱,柔声道:“平安最重要!”
“还是元先生的话暖心。”
赵熠顶着他:“位置不同当然眼界不同。”
宋元时笑了起来,赵熠也轻笑。
并着理刑馆的人都上前来,一个一个拥抱又站在一边去。
“去吧,注意安全,军功为次命最重。”宋宁挥了挥手,“另外,看到窦骅也照拂一二。”
沈闻余颔首,翻身上了马徐徐走了。
白娇娇跑回房里去哭。
宋宁也觉得心酸,认识一场转眼算算也有一年了。
除了鲁苗苗和鲁青青,他是她来这里后认识的第一位好友。
如今一别,从此后他们的人生轨迹就彻底岔开,再难重叠了吧?!
“马三通那个狗贼呢!”少了一个人,宋宁就想到了马三通,“把他的钱都克扣了,绝不给他。”
鲁苗苗也跟着点头:“还有我哥,我哥咋还没有回来呢。”
“你哥去迎冯厉家眷了,估计要七月底才能回来。”
鲁苗苗哦了一声,问道:“王爷,我哥也要从军吗?”
“不用,他的脑子不够,去了就是送死。”沈闻余道。
鲁苗苗嘴角抖了抖,他本来还想问一问他能不能去从军,没有想到王爷连他哥的脑子都看不上。
那他就更不要想了。
沈闻余六天到的平凉,月中的时候写信回来,告诉宋宁马刀王将给他打制的弯刀托人送来了。
一把长柄九环大刀,立起来足有他腰高。
宋宁很嫉妒,晚上和赵熠在亭子里听戏的时候,酸溜溜地道:“马刀王看到我的时候,怎么没有说要送我刀?”
“在他眼中你的文官。”
“我外形很威武。”宋宁从软榻上坐起来,不服气地道,“按照礼节,他应该也送我。”
赵熠哭笑不得,捏了她的鼻尖儿:“你要刀干什么,你有我就好了。”
宋宁抓着他的手,苦哈哈地道:“赵捕头,往后我就只有你一个大捕头了,你可千万不能弃我而去啊。”
赵熠扬眉,道:“这么需要我?”
宋宁点头。
“那求我。”
“怎么求?”宋宁问道。
赵熠在她耳边低声道:“叫哥哥。”
“啊?”宋宁捂着嘴,“这剧情怎么有点耳熟?”
赵熠道:“喊不喊?”
“好哥哥。”宋宁抱着他,“怎么样?”
宋宁的声音,让赵熠想到了写太祖和朝臣之间的爱情故事,不由无奈道:“什么时候药效过?”
“这一次好久啊,我也不知道。”
“真是急人。”
赵熠颔首:“常公公做的秋衣都要穿不得了。”
宋宁笑了起来。
……
京中,今天衙门里的事情有些多,宋延徐就多留了一刻,出衙门的时候都已经快要戌时。
蒋波扶着他的胳膊上轿子:“大人,明天一早约了太医来换药。”
“知道了。”七天前,宋延徐坐轿子回家,刚下轿子忽然有人朝他放冷箭,好在箭头不够准,射在了他的左手上。
现在他出门,身边不单单只有蒋波,还增添了两个家丁。
“该死的顺天府,办事太不得力了,七天了也没有找到人。”宋延徐气怒道。
两人说着话,轿子刚到侧门口,忽然巷子的另一边围墙出现一个人,哗一声,兜头泼下来一桶油,不等大家反映,一个火把就丢过来。
有人喊道:“老宋狗贼,子债父偿!”
火唰一下蹿了起来,临近的轿夫被溅到油也点着了火,顿时前后的人都乱了阵脚。
宋延徐如同置身灶膛,瞬间被当柴火点了,他反映倒也快,扯开轿帘冲了出来,一边跑一边脱外套。
宋府下人看到了烟气出来帮忙。
火扑灭,宋延徐的头发眉毛和胡子都被烧没了。
人是又惊又吓又疼又气,当场晕了。
唐太文惊讶地望着来回禀的小厮:“……又来刺杀?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二次了吧?”
“是,一次比一次狠。”
唐太文哭笑不得:“老宋大人这是得罪谁了,下这狠手。弄的本官很是措手不及啊。”
他的计划还没发动呢,拉下宋延徐再弄死宋宁……现在这情况,有点尴尬。
晚上,给宋延徐看病的太医来回禀,道:“手臂和肩膀烫伤的厉害,脸上也烫着了,头发烧秃了,胡须和眉毛都没了。”
“这,有点惨啊,哈哈。”唐太文哈哈大笑,道,“没提让宋世安回京来侍疾?”
太医摇头:“没有听到这话。”
第二天赵炽得知此事,下令彻查严查。
也让宋延徐好好养伤养病。
宋老夫人急的也病倒了,赵炽让计春去问宋延徐,可要写信让小宋大人回来侍疾。
宋延徐摆手道:“他才去半年,正是稳定的关键时候,不能因为家里的事,耽误了他。”
“宋大人以家国为重,真的被圣上猜中了。您辛苦了。”计春道。
宋延徐虚弱地回应说不敢,让蒋波送计春。
计春一走,宋延徐就气的喘气。
“造孽,就是来讨债的。”又道,“不知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就来报复我!”
气死他了。
几日后,宋府家丁来给宋宁送家信,她听闻这个不幸的消息后,嚎啕大哭当即晕了,好一会儿才被救醒,哭着道:“你等我一等。”
说着对鲁苗苗道:“给我备马,我要回家去看望我的父亲。”
“是,大人!”
家丁一看宋宁这么激动,忙上前拦着:“大爷,大爷您别急,老爷的伤情没有那么严重,特意交代了,让您不要害怕慌张心痛,你好好做好本职工作,尽职尽守老爷就宽慰了。”
“家里二小姐和二爷侍疾呢,不用您长途跋涉的回去。”
宋宁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问道:“真的吗?”
“是,老爷确实是这么交代的。”家丁道。
“那我祖母呢,也没有让我回去吗?”
家丁应是:“老夫人也叮嘱,让大爷您不必奔波。”
“那、那带一些补品回去吧。”宋宁道,“无论如何都要表达我的心意。”
她去买了人参鹿茸何首乌让家丁带回去了。
从济南一路到京城,也不知道谁传播的,说小宋大人为国为民连父亲宋阁老受伤都不能回去,可怜他听到父亲受伤的消息,直接急的晕了。
还在济南府的北城楼,磕了三个头。
小宋大人是又忠又孝。
宋延徐望着小厮提回来的盒子,挥了挥手道:“拿去库房吧。”
“大人,一路上大家都在夸您和大爷。”小厮将一路的传言说了,宋延徐气坐了起来,“又忠又孝?”
小厮点头。
宋延徐气倒了回去,吼道:“都在这个时候了,她还不忘踩着他爹的肩膀占便宜喝血。”
什么忠孝?
一点脸都不要。
气死他了。
“孽障东西。”宋延徐吼着,他明明听到了子债父偿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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