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您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吗?”苏唐氏上前来,站在宋宁面前,满目期待地看着她。
宋宁颔首:“查到了。今天我回去后将所有信息整理出来。”
“真的?!”苏唐氏不敢置信,“你、你、你能找到凶手是不是?”
宋宁扶着她,怕她又跪下来,沉声道:“是的。查验完尸体后,我很有把握找到凶手。”
“谢谢,谢谢宋大人。”
“我的儿……”苏唐氏扑去棺材边上,抚着再次钉上的棺材,哭着道,“你听到了吗,宋大人说他能找到杀你的凶手。”
“你的仇宋大人能替你报了!”
有人看着太惨,也跟着哽咽地哭了起来。
“太惨了,儿子死了儿媳疯了。”
“凶手找到了要千刀万剐才解气。”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宋宁拍了拍官服往下走,大家不死心,跟着她问道:“宋大人,您几天能破案呢?”
这种心态,便就是依旧不信她能查案会验尸的人问的。
只想让她自己给自己限定,好等着她出丑闹笑话。
“和你有关系?”宋宁停下来讥讽地看着说话的人,又望了一圈和此人差不多表情的人,“吃饱了就在家干农活,莫要闲看别人笑话,德性!”
这些人不定押了多少钱在赌注上。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别人呢,真是没见过这样当官的人,一点风骨涵养都没有。”
宋宁看着说话的人,讥笑一声:“看不惯,憋着。”
“废话多呢。”宋宁说着拂袖走了。
那人憋红了脸,被身边的人取笑。
“宋大人慢走!”
上面有人喊着,恭送她。
“小宋大人还真是与众不同啊,不高兴了就杠回来,这样的当官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磊落坦荡啊,换做别人看你一眼记住了,夜里让手下来烧你家,你死都不晓得怎么死的。”
大家纷纷点头,跟着宋宁下山,一边走一边附和道:“这么说,我觉得小宋大人还真像一位好官呢。”
“是谁前天还说他是草包来着呢?这么快就改口了?”
说话的人嘻嘻哈哈笑着:“这不是传言不可信嘛,谁知道小宋大人不是草包呢。”
后面说的话,宋宁听着,冲着马三通挑了挑眉头,道:“有实力,到哪里都能吃得开。”
“是是是!”马三通也不知道从哪里摸了一把伞出来,给她撑着挡太阳,“今天你让我觉得,我当天的选择和投资,非常的成功。”
宋宁斜眼看他:“说了一圈,倒是你慧眼识珠了?”
“必须的啊。”马三通道,“要不是我给你娘指点迷津,在你脸上弄个胎记,你能熬到今年换条命?”
宋宁今天被人拍了一溜马,心情非常不错,她兴致勃勃地道:“你怎么算到我有两条命的?我为何不知道我有两条命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马三通道,“我能窥探到这一点天机,就已经很厉害了。”
“不像某些人,只能看到你两条命,却参不透你有泼天富贵。”
他说全道长。
宋宁眼睛发亮:“怎么个泼天法?”
“就泼天呗,贵不可言。”
“我能当女帝?”
“你清醒一点。”
宋宁退而求次之:“如果当个王爷、将军、阁老也是可以的。”
“你可以当皇后啊。”马三通道。
宋宁一把捂住他的嘴:“您快闭嘴吧,新帝都四十了,如果这样我是一点都不想富贵。下半辈子有了几十万的原始资金,我自己能把它滚成泼天富贵。”
“是是,你赶紧滚。”
宋宁哼了一声。
两人回到知府的理刑馆,冯元和雷松以及谷几三个人站在她面前。
宋宁问道:“我不想知道,你们以前是怎么办案的,程序如何心态如何。”
“但我在这里的时候,望三位严谨配合。”
“听得到的就出个声,没听见的可以站出来我们讨论一番。”
三个人都应是。
“既如此,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宋宁望着雷松,“劳驾你去将苏岩所有朋友亲友的关系梳理一番。”
“重点查以下几个特点的人。”
“男性、身高在五尺八寸到六尺之间,体壮有佩剑或者刀。”
“带有兵器?”雷松问道,“大人从何处得出这个结论?”
宋宁道:“从死者身上的伤口得出的。凶手所带的佩箭,应是双刃的短剑或者其他的兵器,这一点你比我清楚,可以格外关注。”
雷松听着沉默着点头。
“还有,”宋宁道想了想,道,“你们早先查的额外的条件可以加进去,此人是不是在男性之事上有阻碍。”
他将苏岩的生殖器割了这个事确实非常古怪。
她还没有弄明白。
“是。”雷松应是,让开一边。
宋宁看向谷几,道:“你将验尸格目重新修改整理。”
谷几不服气地打断她的话:“小人不明白,他既然有剑,为什么还要用死者家中的剔骨刀和菜刀?”
他问完,宋宁敲了敲额头,对雷松补充道:“另外添加一条,凶手的右臂很有可能有伤,一条苏家菜刀砍切的伤。”
她一说完,雷松和谷几都惊呆了。
“凶手受伤,您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谷几质问道。
就凭借这么线索,她得到了这么多的信息?
宋宁摆了摆手,道:“后面再说,你去整理验尸的格目。各自去忙吧。”
雷松和谷几对视一眼,两人都出了门。
冯元叉手行礼,笑嘻嘻地问道:“大人,那小人做什么?”
“你准备升堂的事宜啊,将所有注意事项列出一个表格给我就行了。”
“我第一次升堂没有经验。”
冯元惊讶地道:“您、您这要升堂了?可线索还是没有头绪不清不楚,凶手也没有露出真面目啊。”
“这不正在查了吗?”宋宁道,“你去准备吧。”
还真自信啊。冯元一脸深思地出门而去。
“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还是他自己鬼扯的?”雷松问谷几,谷几蹙眉道,“不知是谁教得他这点东西,就算是今天蒙对了,也不过是运气而已。”
“我觉得不对,他查的这个方向,太古怪了。”
“你先查吧,查不到自然有人不会放过他的。”冯元追上来,道。
雷松点头,带人去办事。
谷几盯着宋宁办公的房间,见她从房间里出来,他眼睛眯着,眸光不善。
这种人明明什么都有了,混吃等死就行了,可还不满足,居然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否定他的能力。
大家原本无冤无仇。
“草包!”谷几低骂一声,走了。
宋宁一回来,城中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宋世安不是去现场看,而是亲自验尸。
“说的头头是道。”午朝时,计春把这件事复述了一遍,“……说找到了关键的线索,有把握查到凶手。”
“简直荒谬,一件悬案,别人查不出他有什么本事可以?”有人冷嗤一声。
“没听说嘛,他不但查到线索了,还是亲自验尸的。”
赵炽十分意外,问计春道:“他果真自己验尸的?”
“是,亲自动手。”计春答道。
赵炽看宋延徐:“宋爱卿,子慕他会办案还会验尸,何时学的?”
“这……”宋延徐比他们还震惊,从小没溺死逃走的、现在找回来依旧想捏死的女儿,居然会验尸。
“世安他、从小就聪明,不管什么一学就会。”宋延徐道。
噗嗤——
不知是哪位大人失态地笑了。
宋延徐不满地瞪向对方,沉声道:“不知道刘大人,我方才这话哪里可笑了?”
“哪里都可笑。”魏训昌讥讽地代替那位同僚回答,“宋阁老说这话时,就不曾有半点心虚吗?”
宋延徐拂袖,不想理他。
“既如此,那上午弹劾的奏疏,就再压一压。”赵炽承诺的,如果有人弹劾宋宁失职,他就要撤职重罚。
早上弹劾的折子很多,可现在看来,暂时还不合适。
“圣上,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有人道。
赵炽也不想接这个话,毕竟宋宁是他任命的。
“宋阁老可知道最近城中开了赌局,堵你儿何时撤职,你可押注了?”魏训昌道。
“不曾。”宋延徐不想再聊宋宁的话题,自从那丫头回来了,他每次被同僚碰见,问他的都是宋宁的事。
仿佛他这个阁老不是阁老,而变成了“宋世安父亲”。
“继续说出灵的事。”宋延徐提醒大家。
众人这才又说回去。
说了一半,忽然他又听后方有位大人低声问道:“听说那件悬案很复杂,他如果能查的明白,还真能说明他有些本事了。”
宋延徐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