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 舆论
律所办公室里,于湉和林兴易两两对坐,双方律师也在,气氛压抑。
“现在怎么办?”于湉满脸焦虑,双手绞在一起,“下次开庭我怎么证明?”
林兴易沉着脸一言不发。
林兴易的律师是个中年男律师,闻言看了看林兴易,开口道:“于女士,这件事其实也不难,只要你找来人证就能有力辩驳对方的质疑,甚至直接盖棺定论。”
“你什么意思?!”于湉尖声道,“你们让我找男人去法庭上作证?!”
“当初你确实有婚外情对象,不是吗?”
“你——”于湉感觉被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倍感耻辱。当年她的确有人,但事发后对方马上就跟她撇清了关系,再也没有联系过,那人有家庭,根本不可能为她出庭作证。
“当初说这么做的是你们,我做出那么大牺牲,现在对方针对我一个人,你们就把我推出去未免太过分了?我要是好不了,你也好不了!”于湉很恼火。
林兴易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他的律师劝慰道:“于女士,你先冷静冷静,当初那么做也是为了你和林先生,你们站在同一立场,一损俱损,如果有别的办法也不会那么做。”
“那现在怎么办?那么做一点好处都没有,反而更被动,我以后都没办法做人了。”于湉说着心就颤了颤,压根不敢去想网络上关于她的言论有多难听。
这回没人说话了。
最好的办法是于湉找人证,但于湉很排斥,男律师怕激怒于湉,暂时没有再开口提这事。
这时,于湉的律师开口道:“其实,现在还有和解的希望……”
“不可能!”没等他说完,林兴易断然否定,“不可能和解!”
“目前不知道对方是否还有底牌,林先生你和于女士的处境都很不利,和解是成本最低的方式。”
诽谤会判刑,败诉就意味着同时承担刑事和民事责任,但和解只需要道歉赔钱,在律师看来这是解决诉讼代价最小的办法。
但林兴易并不这么认为,和解就等于要他颠覆自己今天对外的形象,他今天的地位起始于当年之事,要放弃谈何容易?
“没必要和解。”林兴易放松了身体,靠着沙发,下巴微抬,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当年我能把他打入泥泞,现在也可以。”
-
夜幕降临。
忙碌了一天的城市进入休闲模式,沉寂了一天的夜市开始热闹起来,路上人来人往,公车地铁载满回家的人,放松了心情的人们终于有时间刷视频看新闻。
这时,一个标题为#林兴易回应诽谤#的话题爬上热搜,名次在持续攀升,渐渐地由鲜红的“热”变成了暗红色的“爆”。
林兴易发了一条长微博,讲述了自己这些天的心路历程。
“……接到起诉书的一刻,我感觉到一出荒诞剧在自己面前上演,为什么那人经过三年的劳动教育不但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能理直气壮地向我报复。
是的,这是报复。
作为一个记者,揭露过的肮脏和黑暗,这不是我第一次被报复,也不是最后一次,只要我还做记者,只要再次触犯某些人的利益,报复就不会停止……”
他说这场官司是刘尚的报复,还说刘尚为此请了一个很厉害的律师,这个律师是律界top级别的存在,为各种穷凶极恶的罪犯做过辩护,尤其是前两年轰动一时的杀妻案,多次成功从司法机关手中抢下人命,是诸多法官和检察官都十分棘手的对象。虽然他相信法律,也相信法官的公正,但面对这样的律师,他担心法律和法官都无法维持正义。
林兴易本来就是个百万粉丝的大v号,他被起诉原就引起了不小的关注,加上报道杂技学校的热度刚刚过去没多久,他这条微博一发出来,很快就火了。
姜芮书听说秦聿上热搜还是被同学群疯狂@,上微博一看,话题已经爆了。
林兴易很会引导舆论,他没有直接说秦聿这个律师的恶,因为明说很容易引来对他是法盲的质疑,但是他呈现给网友看到的就是,秦聿帮助了很多罪犯逃脱法律制裁,是一个不分善恶的律师。
几乎是同时,对秦聿的攻歼就开始了。
姜芮书的眉头狠狠皱了皱,马上开车回到凯旋公馆。
听到动静的墨玉跑到楼梯口观察,见是她进来,甩甩尾巴,走到她面前弓起背蹭了蹭她的腿。
姜芮书弯腰摸了摸墨玉,“墨玉,你家铲屎官回家的时候心情好吗?”
墨玉没回答,再次弓起背。
姜芮书直接把它抱起来,四周看了看,客厅没人,不过刚才看二楼的灯亮着,应该在书房吧?
上二楼一看,果然是书房亮着灯。
她走过去,书房的门敞着一条缝,透过缝隙果然看到男人在里面。
她曲指敲了敲门,随后推开门,就见秦聿抬头,正好对上她的视线。
“没叨扰到你吧?”她在门口将墨玉放下,免得它进书房捣乱。
“没有。”秦聿看她还穿着制服,“刚下班?”
她倚着门框,“这么多天不找我,我来查查岗。”
秦聿失笑,明明是她说最近忙,正好他也忙案子,所以这几天才没见面。
“查到什么吗?”
“我发现我不在,你这儿就寂寞空虚冷,所以我决定今晚留下来。”
秦聿笑了笑,示意她过来,随后揽住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他不常见她穿制服,以前在法庭上见也是披着法袍的,后来在一起,每次约会她都会换成便装,将自己打扮精致。
“你看到微博了?”
不然也不会衣服都不换就来了。
姜芮书坦然道:“本来不知道的,张雅婷她们一个个争先恐后告诉我,生怕我不来关心他们的秦师兄似的。”
秦聿笑了声,“我并不在意。”
“怎么回事?”她问。
“对方庭辩不利,试图用舆论压制我方,进而影响法官判决。”他两三句话概括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