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刺激
谭母给秦聿和谭冰倒了两杯白开水,谭冰看着眼前的一次性杯子,心里只觉得悲凉,有一种无家可归的感觉。
秦聿先开了口,“我过来是想跟你们二位了解一些情况。”
谭父冷声道:“有什么好了解的?”他看着谭冰,开口就是从训斥:“你真是长能耐了,一个人敢闹离婚还找什么律师,你老实说,是不是这个律师怂恿的?”
谭冰已经跟他吵过一次,但此刻听到他的无端指责,心里仍然忍不住委屈,强忍着悲意道:“我只是怕你们担心才没告诉你们,你知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我要是不找律师,早晚会被俞智诚逼死!”
但谭父还是一样的态度,闻言就怒斥:“结了婚就好好过日子,你就那么想那档子事?孩子都有了你贱不贱?我怎么生出你这种女儿?不准离婚!”
“什么叫我那么想那档子事?他是个同性恋!你知不知道同性恋是什么意思?他喜欢搞男人,他就是骗我结婚给他生孩子!”
“闭嘴!”谭父厉声喝道,“你还学会泼脏水了!”
“也就是说,”秦聿突然开口,他的声音不高,但很有穿透力,一下子吸引了父女俩的注意,他双手交握,自然地放在胸前,“谭先生你知道谭冰为什么要离婚?但你不相信?”
谭父目光冰冷:“这是我家的家事,跟你没关系!你赶紧给我走!”
秦聿坐直了身体,直视着谭父,“你女儿全权委托了我处理她的离婚事宜,所有关于她离婚的事我都有权替她处理,这是签署委托协议后,法律赋予我的权利。”
“我不知道什么权利不权利,我只知道我女儿离婚这事我能管!”
“事实上你不能管。”秦聿直接撅了他,“结婚和离婚是公民的个人权利,完全基于个人意愿,任何人不得干涉。”
“你——”谭父眉宇间露出怒色,“我不管你什么权利不权利,只要她还是我女儿,这事我就管定了!”
秦聿冷静地打量他,“请问你不允许谭冰离婚的理由是什么?”
“我为什么要给你一个外人理由?”谭父避而不谈。
“谭冰告诉我,你不相信她说的话,觉得她说俞智诚是同性恋是污蔑,以死相逼不需她离婚。”
谭父冷着脸不说话。
“关于俞智诚是同性恋这一点,法庭上已经得到证实,由俞智诚的朋友亲口证实,并非污蔑。”秦聿看着谭父慢条斯理解释,“同性恋只对同性产生爱情和性欲,跟异性发生关系会感到异常的痛苦和恶心,这是天生的,后天无法矫正,也就是说,俞智诚这辈子都不会对谭冰有好感,生孩子也是忍着恶心生的,他一辈子都会恶心谭冰,到死也不会改变。”
谭父瞪大了眼睛,霍然起身拍桌喝道:“我不知道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什么意思,你是律师会忽悠人,我不信你,总之谭冰不能离婚!她敢离婚我就跟她妈吊死在她面前!”
“谭冰是你亲生的吗?”
“你什么意思?!”谭父额头青筋蹦出来。
“如果是你亲生的,你为什么宁愿女儿守活寡也不让她离婚?”实际上谭冰跟谭父长得很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父女,秦聿故意这么问。
谭父嘴唇抖了抖,“孩子都有了还闹离婚丢不丢脸?我们谭家没这种搞离婚的人!”
“女儿嫁给一个同性恋就不丢脸?”
谭父瞳仁微微一缩。
秦聿紧紧盯着他,“目前因为国内环境比较保守,大多数人无法接受同性恋,所以大部分同性恋会隐瞒性向找一个异性结婚,就像俞智诚这样,结婚后不会阻碍他在外面跟男人鬼混。你是否知道,男同性恋是个比较混乱的群体,目前是艾滋病感染的一大群体,全是因为一夜情、无保护性行为甚至多人,你不觉得很恶心?”
“够了!”谭父爆喝道,“你说这些话才恶心!我活了这么多年没听说过你的这种事,你们律师为了骗钱什么编的出来!你走!这里不欢迎你!”
秦聿脸色分毫未动,看着谭父,一字一句问道:“你是没听说过,还是不愿听说?”
“你什么意思?!”
“我说的这些事网上都有,只要稍微有心就能打听到,但你从始至终都对俞智诚是同性恋,或者说是对同性恋这件事表现很排斥,每每提及你就情绪激动……”秦聿目光灼灼,仿佛能穿透人心,“难道你也是同性恋?”
“你胡说八道什么?!”谭父眼珠快要瞪出来,眼睛瞬间血红,“滚!你给我滚!”
秦聿不为所动,只用冷静的目光看着对方:“不然你为什么这么反感别人说同性恋恶心,死活不让你女儿跟同性恋离婚?”
谭父见他这么嚣张,觉得受到了巨大的挑衅,哐当一下推开椅子,转身就去了厨房,出来的时候拿了一把菜刀,这把谭母和谭冰都吓了一大跳,“爸!你干什么?!”
谭父拿菜刀指着秦聿,“我这大半辈子没被人这么羞辱过!我今天就砍死这个混蛋律师!也免得谭冰再被这种混蛋律师鼓动闹离婚!”
谭母和谭冰快吓死了,连忙拉住他,“你别冲动!”
“秦律师你快走!”
秦聿施施然起身,拂了拂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这才抬眸看着像被激怒的狮子一样的谭父,“看来今天无法再交谈下去,那么我先告辞了。”
他微微颔首,看了谭冰一样,转身离开。
门砰地一声关上,剧烈的争吵声伴随着乒乒乓乓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这栋老旧的楼没什么隔音效果,巨大的声响几乎整栋楼都能听到。
秦聿没有回头,慢慢走到楼下。
今天是个大晴天,他抬头看天,就被阳光闪到了眼睛,才二月份就这么明媚,s市真是一座阳光城市。
找到停车位,他没有上车,在树荫下等了不但十分钟,就看到谭冰从对面那栋楼垂头丧气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