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一调查的动作放的很小,他原本就是温氏的员工,又刚刚离开公司不久,在公司里还有自己的根基在,想要调查起一些事情自然不是难事。
齐一很快就调查处温如临和崔云的死并不是偶然,而是跟现在坐在温氏顶端位置的那个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想到这里,齐一只感觉一阵阵后怕,当年的他也没想到,竟然有人会为了钱,真的下杀手杀害自己的亲生哥哥!
齐一慢慢的掌握了很多温如慕作案的证据,就在他准备一举告发温如慕的时候,温氏的总裁,也就是老爷子突然找到了他,说想请他去老宅坐一坐。
齐一回想过去,心想,自己跟老爷子的缘分恐怕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当时的自己年少轻狂,自从知道了温如临并不是自然死亡以后,就下定决心要为他报仇。可是温铮友,这个已经年过半百的老人,当时直接给他跪下,求他不要揭发
这件事。
齐一当时脆弱的三观被震得稀碎,颤抖着手指着温铮友,不可置信的问道:
“为什么,如临是你的亲生儿子,还有崔云,他们夫妻那样恩爱,对你那么孝顺,你就这样看着他无辜枉死吗!” 那是齐一这辈子唯一一次在温铮友脸上看到那么痛苦的表情。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老人家,在面对自己家事的时候,明明知道谁是杀害自己儿子儿媳的凶手,却
只能按兵不动,把痛苦都往自己肚里咽。
温铮友老泪纵横的看着齐一,当时只说了一段话。 “齐先生,如临是我的儿子,而如慕,他也是我的儿子,我的小儿子因为自己的一时恶念,做了不该做的事,这是我没有教好,我会用这一辈子来弥补我的这个错误,
还请齐先生高抬贵手,放我们温家一马,温氏已经没有了如临,如果再让我丢了如慕,恐怕我这个老头子也是时候去向祖先请罪了!”
当时齐一只觉得这个老头子固执又封建,说出的话十分的不可理喻,但是看着他泪流满面的样子,心又不自觉的一点一点软了下来。
或许如临也不希望自己为了他陷入仇恨之中,而是代替他更好的活下去吧! 是了,温铮友毕竟是温如临和温如慕的父亲,自己的两个儿子自相残杀,这位无辜的老人才是夹杂在中间最难受的一个人。齐一慢慢的闭了闭眼,也是在那个时候,
他放弃了告发温如慕,选择跟随温铮友,代替如临照顾这个可怜的老人。
至于温凉……
齐一叹了口气,对于这个小姑娘,齐一一直都是又爱又恨。 她是如临和崔云生的小孩,如果说齐一心里没有一丝芥蒂,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你若问齐一爱不爱她,齐一也会毫不犹豫的说爱,不然也不会在温铮友出事的时候,
心心念念的想着要把东西全部都交给温凉。
无论如何,温凉都是温如临的女儿。 齐一很纯粹,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贪图温家的财产,当时在老宅的书房里,故意引话题要把温凉拖下水,也是觉得到了最后的这个时候,温凉应该替她父亲站出
来,夺回她父亲本来拥有的一切。 过了这么多年,他本以为自己心中对于温如慕的恨意已经淡去了很多,但是当他看到有机会可以拆穿温如慕伪善的面具的时候,齐一发现自己的手都在激动的发抖,
他才明白,原来自己自始至终都没有放下过,他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憎恨温如慕。
可是他算了很多,唯独错漏了傅御风这个人。
这个年轻人的胸襟气度,都跟当年的如临不相上下,而他在商场上的手段和魄力,只会比当年的如临更加狠绝。这是齐一欣赏他的地方,也是他惧怕他的地方。 因为有了傅御风的掺和,最后温凉不但没能站出来,本来简单的事情还逐渐变得复杂化。齐一也是刚刚出来的时候才收到消息,现在温如慕在公司里进展十分顺利,
已经开始逐步的接手公司的大大小小的事情。
这次他的身份跟以往不同,之前是代理总裁,而这次,他用的是正式总裁的身份!
齐一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回神的时候,看到温铮友正在看着自己。
他连忙低头,看着温如慕,问道:
“老爷子,您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温诤友摇摇头,
“齐一,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齐一的身子微微一僵,他脸上扯出一抹并不怎么好看的笑容,问道:
“老爷子,是齐一做错什么了吗?”
温铮友缓缓摇头, “没有,你做的很好,齐一,你我都很清楚,你的才能绝不仅仅是在一个公司做一个秘书这么简单,所以我当时听说你在如临手下做秘书的时候,我也很好奇,为什么
你会放弃更高的位置,更高的薪水,反而是留在温氏做一个小小的秘书呢?” 齐一额头冷汗直冒,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温铮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个老人,虽然已经到了古稀之年,却依旧精明,一丝一毫的情绪表露都会被他紧紧的抓住,而这
个时候,自己是绝对不能说话的,说得多,错的就会更多。
但他忘了,不仅仅他了解温铮友,温铮友同样也很了解他。
所以在他选择不说话的时候,温铮友自顾自的回过头,低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是个好孩子,是我们家对不起你。”
齐一瞬间明白了什么,神色大惊,他看着温铮友,喊道:
“老总裁!”
这个名称是齐一在十分正式的场合才会叫的,这个时候喊出来,他内心已经极度的惊慌失措。
温铮友到底是知道了什么,为什么突然这样对自己说话,说的又是这样莫名其妙的语言? 齐一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揪住,他想挣脱,但是温铮友的那双眼睛早已经看穿了他所有的小心思,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个老人的厉害,逼迫的他只能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