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御风一顿,直视他的眼睛,
“你说什么?”
李医生看着他,又不厌其烦的重复, “我是说,你便宜捡来的那个爷爷,他如果再继续这样昏迷下去的话,很有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他的主治医生没有跟你们说吗?这种情况,现在已经很明显了,
应该可以看出来才对!”
傅御风抿了抿唇,
“主治医生只是说有这个可能,并没有说一定醒不过来!”
李医生点点头,满不在意的说道:
“那主治医生是害怕你们伤心,所以不敢把话说得太绝对,你现在可以做好准备了,他继续这样昏迷,以后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醒不过来了!”
傅御风紧紧的蹙着眉头,沉声问道:
“有没有什么方法改变现在这个情况?”
李医生闻言,想都不想的就说道:
“有啊,方法简单的很,找个跟他熟悉的人,最好是他亲近的,在他旁边一直讲他留恋的事情就行了,方法简单易操作,最重要的,是好使!”
傅御风眉头却皱的更紧,
“老爷子现在躺在icu,没办法长时间待在里面。”
李医生拍了拍大腿,“嗨呀”一声,说道: “怎么这么死板,刚才已经说过了,那个老头子,他的身体已经没问题了,也就是说,已经完全达到了出icu的准备,医院就是太过谨慎,所以迟迟不敢给他转普通病
房,你们家属去申请一下,是可以达到这种目的的,懂了吗?”
傅御风神色已经恢复平静,
“知道了。”
说完,毫不留情的就离开了李医生的房间。
“哎!哎哎哎!怎么说走就走啊,真是没有礼貌!”
傅御风出了李医生的房间,心思颇为沉重。
温凉现在的情况有变坏的趋势,他想尽快的带她到荷兰接受治疗。
可是温凉最牵绊的人在国内,现在让她出国,她如论如何是不会同意的,唯一的方法就是让温铮友尽快的醒过来,然后跟他们一起走。
只要先把这两个人送出国。那他在国内想做出些什么事情出来,就再也不会一心二用的担心家里了。
这样想着,傅御风上楼的步子都轻快了很多。
主卧里,温凉正在熟睡,张妈撑着头坐在床旁边的沙发上,也跟着睡了过去。
傅御风的步子很轻,先是走过去看了看温凉,确认她没有要醒过来的趋势以后,又起身,走过去拍了拍张妈的肩膀,低声说道:
“张妈,张妈,醒醒。”
张妈睡得本来就很轻,被傅御风这一喊,很快就醒了过来,看到傅御风,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转头去看床上睡得正香的温凉,确认她睡得很好以后,才松了口气。
“先生,您进门怎么也没有个声音啊,可真是吓死我了!”
傅御风抿了抿唇,压低了声音,说道:
“她睡得很好,我会看好她,您放心回去睡吧。”
张妈不放心的看了看大床那边的情况,才叹了口气,
“好,先生,时候不早了,您早点休息,我先出去了。”
傅御风颔首,张妈步子轻巧的出了主卧。
傅御风听着身后的房门关上以后,才轻手轻脚的上了床,将床上连人带被子一下子拥进自己的怀里,满足的叹了口气。
夜很沉。 次日一大早,风扬传媒记者涉嫌故意袭击温氏集团总裁温如慕的一则消息凭空升上热搜,紧接着,温氏律师亲笔律师函随手附上,正式将那天砸了温如慕的那个记者
所在的公司给告上了法庭。
对于此,风扬传媒的老总两眼发昏,一筹莫展。 跟温氏集团相比,他们这样的小传媒公司脆弱的简直像是地上的蚂蚁,平时的时候呜呜泱泱的一大群,聚集着采访一些蚊子肉勉强糊口,但是现在被单独拎出来教训
,简直就像是鸡蛋碰到了石头,别人随便动动手,就能轻易的把他们捏死。 风扬传媒的老总最近着急上火的,就差带着公司的所有人去温氏跟温如慕三拜九叩了。可谁知道温氏的那位老总并不像外面传得那样平易近人,自从自己手下的那个记者不小心把摄像机砸在了他的脑袋上以后,自己多次带着人去探望,都被温如慕的人给毫不留情的赶了出来。颜面扫地已经成为常事,最重要的是,自己也因此背上了
官司,求告无门。
傅御风最近着急想要带着温凉出国,所以在众相混乱的时候,登门来到了温氏集团。 温如慕对于傅御风的到来十分的不欢迎,他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被砸了以后,他立刻去做了检查,医生反复的确认他没有事情,可他还是不放心,直让给他缠绕
了好几圈的绷带,才愿意起身出了医院。
而从他进医院到出医院这一段不短的时间里,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去看一眼自己还躺在icu里面的老父亲。 温氏的事儿,说悲哀也是悲哀,说无奈也是无奈,这样复杂的感情和复杂的情绪,最终都归结为一段孽缘,温如慕年少时候的任性大胆,以及他少年骨子里无意间冒
出来的那股邪恶,促就了这场孽债的诞生,而温铮友这么多年以来,一味地迁就和纵容,还有温如慕越来越不加掩饰的欲望,成为了这复杂关系中间最难以解开的死结。 温如慕对于傅御风可真是又爱又恨,他贪图他手中的钱,又憎恨这个人的狂妄和无礼,多次挣扎之下,所有的坚持和倔强都向金钱低头,一次又一次的迁就傅御风,
一次又一次换来打脸,到现在,他几乎已经不想去巴结那个年轻人,因为已经猜到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但是……
“请傅先生进来!”
温如慕沉声吩咐,身边的刘涛迅速起身,飞快的走了出去,赶在温如慕等的不耐烦之前,把傅御风给引了进来。
温如慕铁了心不再给傅御风面子,所以在看到他到来的时候,阴阳怪气的说道: “不知道傅总这次光临温氏,有什么贵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