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玥笙没再说什么,这种听起来就不明觉厉的名词,她决定还是少探究为妙。
没有力量却整天幻想什么大道、修仙的人一般称为中二病晚期病人,卢玥笙听到他们的话可以一笑处之。
但在她面前的白墨,经常说着这些奇谈怪论的同时,却偏偏是一个拥有着确确实实能毁城灭国力量的家伙。 当这种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事情就显得很微妙了。
“哈斯塔,你不觉得那个女人的来历有问题吗,我们不应该将她拉进来的。”卢玥笙走后,炎盟的副盟主林炎阳,一把掏出口袋里的宝石,用精神波动传音道。
“根据我们的调查,除非她夺舍的是一个成年人,不然她至少应该是二十年前,就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旁边的人也插了一句。
早在地球上的西尔德斯研究所时期,他们就已经用活体实验研究过,夺舍一个普通人的话,有很大的机会可以获得对方大部分的记忆。
不过在获得记忆的同时,也有一定的可能会混淆掉自我,自我认知的主体会变成被夺舍的人,相当于给对面送了记忆经验大礼包。 所以除非是到了不得已的地步,他们才会选择夺舍成年人,平常都会选择几乎没有自我概念的婴儿。
“她的真实身份重要吗?”宝石里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了。”
说完这句话后,对面的传信戛然而止。
“盟主还是那样,整天想着他的圣神道。”
“我看分明是邪神道,靠制造恐惧代替信仰获得力量。” “别多嚼盟主的舌根,天天做噩梦梦到被触手怪追杀可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那个一身黄衣,满脸都是触手的怪物!我梦到过一次!绑着我在剧院,非要我看完一场全是神经病演的戏,打死我也不可能忘掉。”一个成员心有戚戚地抱怨道。
“肯定是你惹到盟主了。”众人异口同声地笑道。
哈斯塔修炼的圣神道,是他根据原来信仰封神的方法,进行大规模修改以后的方向。
他不甘心成为受制于信仰之力的神明,于是尝试了一条新的道路,在不同的世界层中散播恐惧,扭曲人心来获得力量。 方舟上的人,他们都以放弃肉身为代价,永久地成为了虚空蠕虫的一部分,换取可以穿行于不同空间层的能力。
在放弃肉身后,肤色、外表、种族都不再是人与人间组成小组织的藩篱,所以出现了许许多多跨越种族的小团体,林炎阳他们跟哈斯塔就是一个例子。
借助这种恐怖的能力,每个人都在尽情发挥自己的想象力,用尽各种方法变强,争取着有一天能够脱离蠕虫,变成单人随意穿越。
而不是像现在那样,数千个穿越者只能挤在一个世界里。
几千个同伴一起穿越,虽然生存风险变得更低,但相对的,利用信息不对称进行装逼的快感也变得聊胜于无。 他们中有相当的一部分人,当初同意参与这个疯狂的计划进行穿越,无非就是要享受那种信息碾压土著的优越感。
无论是异界种田,将地球技术带到异界,还是当文抄公,成为一代大师,本质上都是为了这点。
只是几千人集体穿越的话,即使是诗三百都用上依然不够分,也许还要用上历朝历代的所有名篇,才堪堪能让他们都分上一首去秀。
至于种田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估计都没有那个耐心去从零开始,教导莽荒界的普通人基础数学物理化学。
要改变这个普通人能识字就算不错的落后世界,一群有耐心的小学初中老师,也许才是最有用的。
“炎阳,你觉得那个卢玥笙是怎么一事?”一阵哄笑过后,众人将话题从触手怪带了来。
“她是一个地球人这点毋庸置疑。”从刚才跟卢玥笙的接触中,他们都很明显地能够看出对方的三观跟土著完全不一样。
“话中能说出像民主、自由这种词,你说她是这个世界的土著都没人信。”
“无论是高高在上的世家,还是像草芥一样的普通平民,都不存在民主这个概念。”一个最初投胎在一个小世家里,在大魏朝廷颁布搜魂令后逃出了家族的穿越者说道。
“魏廷的一个命令,属下的世家就得无条件遵守,无论这条搜魂的命令有多么的不合理,不人道。”
“而且除了我们以外,其他的同龄人没有任何反抗,都是主动放开,将所有的记忆交给族长翻查。”
“谁会去追求脑子里根本没有的概念?”稍稍分了一丝神到众人身上的白墨,听完了他们的整个对话后有了这样的想法。
从哈斯塔的意识降临到寒落城里开始,白墨就留意到了这群人。
那个降临的意识有那么一丝他似曾相识的气息,让他想起了那个被自己打得四分五裂的拉姆多,还有某株记忆中好像是叫烟火的苹果树。
借助天网的能力,让白墨了解了哈斯塔的发迹史。
家境贫寒、法术资质也很差的他,在一次的“机缘巧合”中,成为了“被选中的孩子”,获得了一块来自大业未成却中道崩殂的神道先驱拉姆多他的神格碎片。
在神格碎片的引导下,哈斯塔打开了拉姆多留下来的其中一个秘密宝库,逆天改命地成为了修炼神道的超凡者。
只是连拉姆多的分魂也没想到,这个平日里总是一脸憨厚,待人也颇为热情,一脸老实人模样的小伙子,背地里居然有着极重的心计!
他一直都对无缘无故得到的奇遇有所防范,不停地背着拉姆多的分魂去调查碎片的背景。
尽管因为涉及到白墨这个大人物,绝大多数的线索都到此中断,无法再追查下去,但最后哈斯塔还是得知了拉姆多的死敌,变异苹果树烟火的存在。
通过烟火的解释,他才得知自己是将会在潜移默化中,慢慢地融入对烟火跟对白墨的强烈仇恨,成为复仇的棋子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