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谈话,母女俩躺在一张床上依偎着。
“他瞒着我,又替我做决定,难道我不该生气吗?”初颜嘟了嘟嘴,靠在温雅岚的身上:“如果今天我没听到舅妈的声音,您估计要在山脚下等一天了。”
温雅岚揉了揉她的脑袋:“只要你没事,我乐意等。”
“妈!”初颜撅嘴。
温雅岚很久没看见女儿撒娇了,乐呵呵的,突然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阿御这么为你着想,你居然还不领情。”
“我哪有呀!”
“那你说说看,你舅妈求你帮忙,你怎么不帮?”
“本就是表妹错了,我若帮她,不是在害她么?这次若得不到教训,我担心表妹以后会长歪。”
初颜脑海里忽然浮现总统先生的话,没来由的感到烦躁。
温雅岚叹息一声,说道:“你外公听了你的建议,过年前给静静找了老师教导,只是效果甚微,没几天人就被你舅妈赶走了。”
初颜愣怔过后,没告诉她,人是君御帮忙找的,对方不是一般的教导员。
因此表妹不配合,舅妈不理解,对方也不想拿热脸贴冷屁股,谁没有一点傲气呢?
再者,改变一个人哪是两三天就能好的,速成也没那么快啊!
“我现在只担心你舅妈会真和你舅舅离婚,静静和阿远两个孩子长大了,不用太担心,但我怕你舅舅接受不了。”
温雅岚眉头因担忧而紧紧蹙在一起:“其实大哥很重感情,若嫂子执意带走两个孩子,大哥他不会阻止的,可是我怎么忍心看他妻离子散?”
初颜赌气的说道:“舅妈那么诅咒舅舅,她要离婚就离吧,离了我们再给舅舅找个好女人。”
“瞎说什么,你舅舅若不愿意,你还能逼他不成?”温雅岚没好气的嗔了女儿一眼。
初颜抿了抿嘴不说话了。
温雅岚见状,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妈不是要你帮你表妹逃脱责任,只是你舅妈向来溺爱她,一时无法接受,咱们委婉一点劝她……算了,你如今怀着身孕呢,别想这些事了,睡吧。”
初颜抬眸看了眼愁眉苦脸的温雅岚,知道她在担心舅舅,可是她……
不管表妹的案子怎么判,她都不会插手。
同时也不许君御插手。
否则她如何对得起在医院躺着的许家一家三口?
外人只知温伊宁买凶绑架许箐,企图毁了许箐的清白,却不知许家的包点店被砸,许母和许弟被打成重伤,也和温伊宁脱不了关系。
不然玉凤哪里知道许箐这个人?
又怎么会知道她家里开了家包点店?
初颜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听着她匀匀的呼吸声,温雅岚睁开眼睛,借着床头暖黄色的灯光,不错眼的凝视女儿的睡颜,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过了一会儿,她起身下床,出门。
温雅岚走至卧室门口,抬手敲了敲门,君御很快便开了门,她说道:“阿御,颜颜睡着了,你把她抱回来睡吧。”
君御几不可见的挑了下眉,本以为今晚会孤枕难眠,没想到岳母这么体恤他。
他薄唇轻启:“辛苦您了。”
“颜颜虽比同龄人要成熟些,但还是有幼稚和任性的时候,我不说让你全部包容她,只希望你能多和她沟通,夫妻之间贵在信任和交流,她若有不对的地方,请你及时纠正和引导她,不要一味迁就。”
温雅岚直视女婿一眼望不见底的黑眸,如是说道:“人都有自私的一面,我也不例外,温家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吧。”
她不是不纠结,可她舍不得让女儿为难。
她只能劝服自己,侄女所做之事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罪责应该会轻一点。
“妈,颜颜并没有不好的地方。”
君御知道,别人不能理解媳妇儿之于他的意义,他也从不屑解释。
只不过,眼前的人是岳母大人,为了安她的心,这才宣之于口:“在我眼中,她浑身上下全是闪光点!”
温雅岚闻言愣了愣,不可思议的看着女婿。
她听过不少关于女婿的评价,却都与眼前之人给她的感觉,截然不同。
但她相信女婿说的话。
不仅仅是因为他提及女儿时眸子里流淌的星光,也因为他无需向她撒谎。
“妈祝愿你们长长久久的幸福下去。”
温雅岚高兴而欣慰的说。
“会的。谢谢您。”
君御眉宇间染上一抹笑意,走进客房温柔小心的抱起初颜,见她没有苏醒的迹象,勾了勾唇,小懒猪。
凌晨睡得正酣,初颜突然小腿抽筋,疼得惊醒过来。
她醒来只觉得小腿一阵又一阵剧烈的不自主的肌肉收缩,想挪挪不了,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可是初颜不敢叫出来,她妈妈的睡眠很浅,生怕把她也吵醒。
她咬着牙,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下一秒,她的手被一只大手握住,耳边响起熟悉的低哑嗓音:“媳妇儿,哪儿痛了?”
听见君御的声音,初颜的眼泪瞬间飙了出来。
“右小腿抽筋……”
君御立刻掀开腿部的被子,在她的右小腿上一阵揉捏按推,并隔几秒就问她感觉如何,竟然把初颜都问得烦了。
将近五分钟,初颜的腿部痉挛才停止下来。
“你怎么在这里?”她明明和妈妈睡在一起的,为什么醒来却是君御在她旁边?
君御刚收回手,便听到初颜冷冰冰的话,又好气又好笑:“媳妇儿,你这翻脸不认人的技能越来越娴熟了啊!”
呃……有吗?
初颜黑溜溜的眼珠狡黠地转来转去,就是不看他。
看着她心虚的样子,君御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妈让我把你抱回来,有你在,她会睡得不安稳。”
初颜懵了:“……”
老公,扎心了好吗!
她哼唧一声,抬起腿朝他踢了踢,你走开!
“媳妇儿。”君御一手抓住她的小脚丫,放好后盖上被子,这才躺回原位,手摸到他媳妇儿的手,握在掌心里摩裟。
初颜撇了撇小嘴:“干嘛?”
君御倾身吻了吻她未干的泪痕,富有磁性的嗓音溢出薄唇:“以后不舒服不要自己忍着,跟我说,我永远都不会生你的气。”
话音未落,他温柔的吻落在她软软的唇瓣上,辗转厮磨。
什么嘛,说得好像她会怕他生气一样。
初颜闭上眼睛,一直以为只有酒才会醉人,但其实,醉人的还有他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