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9章 哪怕前途渺茫
门推开,两个丫头端着托盘行礼,吴郡守伸手摸了一把两个丫头的脸蛋儿,看了眼坐在床上的绵绵,拿了托盘里的秤杆,歪歪倒倒的走了过来。
他站在床前,没有第一时间挑开红盖头,而是弯腰凑近绵绵的身边,用力的贪婪的嗅了嗅,闭着眼睛一副陶醉的模样,“香,处子的芬芳啊。”
哪里见过这样恶心的男人,绵绵紧张的都不敢动,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趴在床下的毛毛,看不到上面的情况,听到吴郡守的话,愤怒的捏紧了拳头。
站起来,站直了身子,拿了秤杆怎么也挑不起红盖头。数次之后,没了耐心,吴郡守扔了秤杆,“你自己揭了吧,大人我弄不了。”
这盖头原就不是你揭的,绵绵心头一喜,一把扯了头上的盖头,站了起来。挥退两个丫头出去后,绵绵关上了房门,走到桌前端交杯酒,顺便把药粉倒进香炉里。
一转身,绵绵露出甜美的笑容,“大人,今天是我的好日子,还请大人陪小女子喝一杯。”
吴郡守歪歪倒地笑着用手指头点点,“你们一个个的,都想把本大人灌醉。不过这杯酒,本大人一定要喝,喝了我们钻被窝。哈哈哈~”
还没喝呢,接过去就倒在床铺上,呼噜扯得震天响。
正好,那药味开始飘散,这里不能久留。毛毛从床下爬出来,拿了解药给绵绵服下。用凳子将门抵上,两人什么都没拿,准备趁夜色从后面跑。
绵绵从梳妆台里拿出一把匕首,走到床前。毛毛走了过来,抓住要绵绵的手,“你要做什么?杀了他,我们跑到天涯海角也是通缉犯。”
“他杀了多少无辜的人,不能让他继续祸害人。”绵绵抬头看着毛毛,“这是个难得的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你想想我们楼里,有多少姐妹被他折磨死了。”
“好。”毛毛从绵绵的手里拿过匕首,“你转过去,我来。”
吴郡守哼都没哼一声,就在梦里被结束了生命。
绵绵拿帕子给毛毛擦手上的血迹,这双修长的手,原本是用来抚琴,今天却沾满了鲜血。绵绵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眼里有了泪意。
后面是一个大水塘,就是老鸨特意挖了水塘,来防止姑娘们逃跑。
这拦不住毛毛,十年来他练习游泳,又有内力能带人游到对岸去。绵绵脱下身上繁重的嫁衣,摘了头上的首饰,穿上劲装扎起马尾,“走吧。”
“走。”毛毛拿了一条长长的披帛,搂着绵绵的腰飞身下去,两人什么都没带。
站在水潭旁边,毛毛拿出披帛,“你搂着我,我带你过去。”
两人脱了鞋袜,绵绵拿在手里。然后下了水,往对面岸边游去。
深秋的潭水在晚上有些凉,一下水,绵绵打了个冷颤。毛毛搂住她,“过去就好了。”
绵绵依靠在毛毛怀里,重重的点点头,“嗯~”
两人到了水潭对面,爬上岸就听到楼里传来了喊声。肯定是老鸨发现吴郡守死在了床上,凶手不抓到,他们也完蛋。
两人拧了一下身上的衣裳,穿上鞋袜往前跑。毛毛身上带的银子不多,大晚上也没有船更租不到马车。
这么冷的天,不把衣裳烤干会生病。毛毛牵着绵绵的手往山上跑,“我们先进深山里躲一躲,等这件事过去之后,我们在想想去什么地方。”
第一次牵手,绵绵心跳加速,红着脸点头,“我听你的。”
还好天黑,看不到自己脸红。
还没走多远,后面传来脚步声,两人回头一看,到处都是火把。杀了吴郡守不仅楼里的人要抓他们,衙门的人也要抓他们。
毛毛牵着绵绵的手往前跑,“赶紧走,不能让他们抓到。”
跌跌撞撞的跑上了山,山下火把有朝码头去的,分了几批往旁边和这座山上来。要想不被抓,就得往深山里继续跑。
绵绵跟在毛毛身后,十分的懊悔,“对不起,我不该意气用事杀了吴郡守,给我们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毛毛,你走吧,让他们抓了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是这个世道的错。”毛毛紧紧牵着绵绵的手,“就是我死,也不会让他们把你抓走。走吧,别停留,我们躲得越深,他们就更难找到。”
翻过了一座山,下了河谷,继续往面前的山上跑。一路上不敢停歇,就怕那些官兵追上来。这一夜都不敢停,一直到了天亮,两人才停下来,坐在石头上休息一会儿。
“官兵应该没那么快追上来,我去摘几个果子吃。”毛毛站起来,看看周围的环境,“你上树上躲一会儿,我回来再抱你下来。”
这深山老林时刻有野兽出没,绵绵害怕,坐在树枝上一动不动。看向树下,“毛毛,你小心些。”
“放心。”毛毛拿了匕首,走上山。
离山顶没多远,毛毛几下爬了上去,站在山顶往远处看,远处,好像是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转头看向绵绵坐的大树,她笑着冲自己挥挥手。
如花般的年纪,应该扑蝶绣花,坐在庭院里赏花,看书抚琴。
从旁边的果树上摘了几个红彤彤的果子,毛毛下了山。爬上树,把果子递给绵绵,“吃吧,我尝过了很甜。”
就这毛毛的手,绵绵咬了一口,扬起了笑脸,“真甜。”
吃了两个果子,毛毛把绵绵搂在怀里,“昨晚一夜没睡,累了吧。他们一时半会儿上不来,我们睡会儿。”
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听着他有节奏的心跳声,绵绵不禁脸红。虽然两人逃跑如此狼狈,没得吃也没地方住,绵绵却觉得这是最开心的日子。能和喜欢的人独处,哪怕前途渺茫,都不觉得害怕。
不知不觉,绵绵靠在毛毛的怀里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鸟儿的叫声惊醒了绵绵,她睁开眼睛,太阳升的很高,有些刺眼。绵绵用手挡了一下,一转头是硬邦邦的树干,毛毛已经不在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