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墨抱着时清欢上了车,他探过身子来,替她系安全带。
“啊……”
时清欢像是受惊的小兽,吓得缩进了角落里,紧紧捂住脑袋
“别、别打我……”
打她?
楮墨咬牙,心上抽着疼,“清欢,不怕……我不会打你,我也不会让人打你!”
“……”
时清欢将信将疑,抬起头来,战战兢兢的看着他。他真的,不会打她吗?
“清欢……”
楮墨拧眉,嗓子眼堵得慌,“你怎么了?我是楮墨啊。”
“楮……墨?”
时清欢重复着,眼中一片茫然。看她的样子,并不像是装的,她是真的……认不出他来!
楮墨心上抽着疼,咬牙道,“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我带你走。”
“……哦。”时清欢怔怔的点头。
车子开出,楮墨带着时清欢,回了白鹭山庄。
路上,楮墨给容曜打电话。
“容曜,联系一下医生……心理医生。”
“是,墨少。”
车子进入白鹭山庄,他们到的时候,医生已经到了。
时清欢受惊不小,神志还不是很清醒,她紧紧依偎在楮墨身边,挽着他的胳膊。
“别怕。”
楮墨心疼,又自责。清欢,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主卧里,医生给时清欢看诊。
“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
时清欢愣愣的,看向楮墨,“他,叫我清欢。”
“那……”
医生顿了下,“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
时清欢摇摇头,“他没有和人一起打我。他,是好人。”
听到这里,楮墨眼眶酸涩的难受,一阵湿意涌了上来……
医生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一会儿给你倒杯水,你喝了,乖乖睡一觉好吗?”
时清欢做不了决定,抬头去看楮墨。
楮墨点点头,“嗯。”
“哦,好。”
时清欢得到了楮墨许可,老老实实的点头。
医生给时清欢倒了杯水,楮墨看了,知道这杯水里一定是加了药。他接过,走向时清欢,“乖,把水喝了……你累了,要好好睡一觉。”
“嗯。”
时清欢乖乖的喝了药,没多会儿便开始犯困。
楮墨看着她躺下,替她盖好被子,出了房门。
这时,楮墨才问医生,“情况怎么样?”
“……”
医生愣了下,“现在还不好说……目前来看,是受了大的刺激。具体情况,我还要再看看……”
哎……
楮墨无声叹息,受了大的刺激!这话,跟刺一样,扎在了他心上!汤蓓蓓……都是这个女人!要不说,最毒妇人心?
楮墨说到,“保持手机通畅,她现在这个情况,随时要你过来。”
“是,楮总放心。”
送走医生,楮墨回到了房间里。
床上,时清欢已经睡熟了。她睡着的时候,嘴巴微微嘟着,眼睫毛还是湿润的……仿佛,梦里也在受委屈。
“清欢。”
楮墨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好似生怕弄疼了她。
他把她的掌心,贴在自己脸颊上,声音有一丝哽咽,“清欢……对不起,我把你,弄成了这样!清欢,你不原谅我可以,但是,你要好好的、千万要好好的!”
老天爷啊,为什么要折磨清欢?
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样的惩罚,冲着他来啊!
口袋里,手机响起,是容曜打来的。
楮墨稳了稳心神,接起。
“嗯,说。”
“墨少,事情都处理好了,媒体压下去了,今天闹事的网站和报社,也都关了。”
“嗯。”
楮墨下颌紧绷,他们把清欢刺激成这样,只是这样……便宜他们了!
楮墨说到,“我记得,汤议员要换届选举了?”
“……是。”容曜应道。
“哼。”
楮墨勾唇,森冷的笑了。
“汤议员不错,只是摊上这么个女儿……容曜,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容曜一凛,“属下明白,墨少放心。”
“好。”
容曜办事,楮墨自然放心。他挂了电话,收了手机,坐在床边,静静的守着时清欢。
口中喃喃,“清欢,清欢……快快醒来,我是楚楚啊。”
……
时清欢醒来,已经是晚上,楮墨趴在床沿,闭着眼、似乎是睡着了。
“嗯……”
时清欢皱了皱眉,动了动手,这才发现,她的手……一直被楮墨握在掌心里。
“清欢!”
因为她的小动作,楮墨立时惊醒了,他蓦地站了起来,“清欢,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
时清欢看着他,一脸茫然,“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不太记得清楚了。她记得,她不是在齐云寺吗?然后那些记者找来,然后呢?
“清欢?”
楮墨惊愕,喉结滚了滚,“你……知道我是谁吗?”
“嗯?”
时清欢诧异,“你,不是楮墨吗?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楮墨脸色阴沉,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见他这样,时清欢想起来了,难道……她有出现了短暂的失忆吗?
她不敢确定,“我……刚才是不是认不得你了?”
“……”
楮墨诧异,“你……自己知道?”
“嗯。”时清欢点点头,唇边一丝苦笑,“这不是第一次了……又出现了,看来,我的病,是越来越严重了。”
她一边说,一边掀开被子要起来。
楮墨拧眉,“你干什么?”
“嗯?”
时清欢双脚踩在地上,诧异的看着他,“起来啊……对了,这里是哪里啊?你家吗?那我得赶紧走,对不起打扰你了。”
“你要去哪儿?”
楮墨低喝,“哪儿也不许去!你就老老实实待在这里!”
“……”时清欢错愕,摇摇头,“楮墨,你怎么了?我怎么可以留在你家?”
楮墨知道她想的什么,摇摇头。“绵绵不住在这里,这是白鹭山庄……楮家本宅,你不会看见她的。”
时清欢愣了下,倒是更坚决了,急的站了起来,“既然这是楮家本宅,我就更得走了……我有什么资格,待在这里?”
“清欢!”
楮墨手一伸,扼住她的手腕,“你别闹……你病了,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