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竹轩。
连枢用过了早膳之后,便接替了寻绯墨刚才的位置,坐在书案前有些百无聊赖地翻阅着手中的话本子,修长清瘦的指翻阅扉页的动作很快,几乎是一页连着一页,就连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都是有一下没一下地瞧着。
可以看出,应该是无聊到了极点。
不过话本子书页并不多,很快也就被翻完了,最后一页连枢倒是看地认真了一些,最后话语幽幽地嗤了一声,精致妖魅的面容之上,神色浅薄凉淡到了极点,“果然都是些骗人的,世间哪儿来那么多完美的事情!”
将手中的书册丢到一边,看了一眼雕花木床上还在睡觉的人,连枢唇角略略勾起了一抹轻弧,漂亮狭长的丹凤眼中,不经意之间流转了一抹幽幽的邪气。
脱了鞋子,连枢直接坐在了床上,抱着蚕丝锦被的一角,一只手撑着下巴,盯着寻绯墨的脸看了许久,先是伸手捏了捏寻绯墨的脸,然后用手一下一下地拨弄着他垂在眼睑上的长睫毛。
殷红的唇扬起了一抹诡秘的弧度,俯低身子凑近了几分,正想对着寻绯墨耳朵大声说话的时候,对方忽然睁开了眼睛,眸中神色,有些似笑非笑。
还伴随着一句清冽中带着几分浅魅的幽幽话语,“怎么?我们连世子是上次吃了亏不甘心么?”
至于这个上次,虽然没有挑开,但是两个人也都是心知肚明。
连枢如涂了一层蔻丹的唇微微一扬,挑了挑眉梢,有些玩味地反问,“我若是不甘心你就让我将场子找回来么?”
闻言,寻绯墨神色未变,躺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连枢,也扬了扬眉,一副听之任之的神色,“喏,你找场子吧!”
连枢:“……”
阿绯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连世子莫非不敢?”白皙无暇的面容依旧,那双若点漆的瞳湖中,映出了几分玩味与似笑非笑,甚至还有几分挑衅。
连枢神色莞尔地笑了笑,漂亮的眼尾带着几分浅然的魅,“为何不敢?”声线清清魅魅地掷出了四个字。
然后缓缓俯下了身子,“砰”地一声,额头猛地砸在了寻绯墨的头上。
寻绯墨难得被砸地有些怔楞住,瞠着那双漂亮的眸子看着连枢。
大概是撞得有些疼,连枢也捂住了脑袋,不过眉梢眼角还是笑地有两分得意。
似是猜到了什么,寻绯墨的脸色变得难看了几分,“你要找的场子就是这个?”
“对啊!”连枢笑着点头。
见状,寻绯墨目不转睛地盯着连枢看了许久,细长的眸子微微沉了一分,最后一声冷笑,声音灼艳到了极点,还渗着一抹凉薄之意,“连世子还真是记仇!”
百八十年前的仇能记到现在。
连枢微微扬唇,清魅绝伦的精致面容染了一丝笑意,“既然醒了就起床吧,我让回雪送点吃的过来。”
说完打算起身离开的时候,手腕忽然被寻绯墨握住,轻轻一拉。
若不是连枢动作迅速地用手在床上撑了一下,肯定就直接扑倒在了寻绯墨的身上。
不过,饶是这样,连枢还是半伏在寻绯墨身上。
低头看着面前白皙无暇的玉颜,连枢蹙了一下眉头。
“阿绯,别闹!”说完,挣了一下手腕,但是对方握地很紧,连枢没有挣开。
便只垂下眸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身下的人。
寻绯墨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划出了一道颇为凛冽的弧度,修长如玉的手轻轻地抚过连枢白皙优美的脖颈,手指关节指背还轻刮了几下。
却在连枢蹙眉还来不及有任何动作的时候,清清幽幽地掷出了一句话,“连小枢,这么多年,我先收一点利息!”
听着寻绯墨的话,连枢身体微微一僵,然后就没了任何动作,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阖上了眼眸,削薄殷红的唇紧抿着。
至于寻绯墨,在说完之后,就感觉到连枢微微僵了一下的身体,眸色微不可察地深沉了一分,心中说不出是酸涩还是愤怒。
又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只有提及这些年的事情,不管他想做什么,连枢都不会拒绝!
无论她愿不愿意,无论她喜不喜欢,她永远都不会拒绝他。
这本来该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可是,这种情况放在他和连枢之间,带来的,除了愧疚,就是疏离。
再没有其他。
寻绯墨几乎没有犹豫和迟疑,削薄的唇直接落在了连枢的脖颈之上,并不只是单纯地贴着,而是用牙齿轻轻地咬着。
不重,却也不算很轻。
至少,没多久,弧线优美白皙如玉的脖颈上被咬的地方有些微微的淡青色牙印,寻绯墨几乎是压在连枢的脖子上,声音低哑地可以,“连枢,你为什么从来都不会拒绝我?!”
他所需要的,不是连枢的愧疚!
从来就不是她歉疚之下的各种纵容。
如鸦羽般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了几下,在白皙的眼睑处,垂落下的一层薄影也随之轻颤了几下,沉默了许久,连枢才缓缓掷出一个字,“是。”
如阿绯所说:
连枢,你的命是我的,除了我,没有任何人能让你死,便是你自己,都不可以。
这个世间,她唯一无法拒绝也不能拒绝的人就是阿绯!
不为什么,只为这是她欠了他的!
听到这个是字,寻绯墨握着连枢手腕的手又紧了几分,一双漂亮若墨玉的眸子瞬间阴鸷了几分,看着依旧阖着眸子的人,寻绯墨面容之上冷冽到了极点,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锋锐艳治,最后似是发了狠地道:“那是不是如果我就算是现在就要你你也不会拒绝?!”
连枢豁然一下睁开了眼睛,狭长邪魅的丹凤眼幽深到就像是淬了一层又一层的浓墨,眸光没有一丝错开地锁着寻绯墨的眸子,“不会。”
话语不若往常那般的妖治邪魅,反而是很轻很淡,浅薄到就像是从天边飘来的一般。
她不会,但是,她也知道,阿绯不会。
寻绯墨盯着连枢,怒极反笑,盛烈灼艳的细长凤眸中没有一分一毫的笑意,反而冷冽到令人觉得心寒,“连枢,你可真敢说!”
定定地望入连枢的眼眸深处,话语沉凉到就像是从齿缝中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一般。
下一瞬,一个翻身,直接将连枢压在了身下,埋首在她的颈间,“连枢,你别以为我真的不敢!”
连枢没有说话,只是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精致绝伦的面容之上,没有任何变化,就像是平静无波的湖面,连一丝微澜都不曾掀起。
灼热的吻有些发狠地自颈间缓缓移到了锁骨,甚至直接一口咬住了连枢的左边锁骨。
这一次,是真的没有任何嘴下留情,狠狠地咬了下去。
寻绯墨咬地有些狠,连枢甚至都能清晰地感觉到皮肉被刺穿的疼痛感,连带着也蹙了一下眉。
有些颇为自嘲地笑了笑。
每次她咬阿绯脖子的时候,阿绯也是这种感觉吧!
而且,阿绯还能感觉到鲜血缓缓流出自己的身体。
连枢抿了一下唇,面容之上的神色有些复杂。
不过,寻绯墨倒是没有咬很久,很快就松开了,削薄的唇贴在锁骨处,眸子有些深,也有些难以察觉的颓然。
连小枢,有时候真想直接咬死你!
沉默了片刻之后,寻绯墨紧紧地抱着连枢的腰,将头埋在了她的颈间,没有说话。
连枢侧了一下脖子,眸眼余光扫了一眼寻绯墨,有些无奈地捏了捏眉角,然后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阿绯,你这样别人该是以为我欺负你了!”
明明她才是受了欺负的人,怎么最后这个看上去有些委屈可怜的人是他?!
这……反掉了吧!
寻绯墨从她的颈间抬头,看了连枢一眼,嗓音微哑,音质偏凉,削薄的唇微启,“你没欺负我么?”
连枢:“……”
瞠着眸子瞪着寻绯墨。
“昨天晚上,”寻绯墨看着连枢,停顿了一下有些轻嘲地开口,“你估计又忘记了!”
连枢无言以对。
她确实不记得了。
就在连枢想说话的时候,房门已经被推开了。
------题外话------
哦豁,欺负连小枢儿竟然被未来丈母娘和大舅哥给抓个正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阿九捧着热牛奶道。
大舅哥要请你去活络筋骨了,丈母娘要请你去喝茶聊天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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