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鸿煊的话让黄廷承原本暗沉的脸上瞬间又有了笑容。
“诸位,阿骊这孩子,与家父甚有渊源,他抓了这两样东西,的确如鸿煊所讲,应了我们黄家这几代人的经历。”黄廷承朗声笑道。
“廷承,阿骊既然抓好了周,就请大家往前面开宴吧?”柳韵琴笑着接过话道。
黄廷承笑着应下,便抱过黄卓骊,领了众人往前面走去。
餐厅里加了两张大圆桌,每张桌上都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精致的餐具。每个前来观礼的宾客姓名用一张红纸写好压在餐盘之下,以便对名入座。
瓜子花生酒水,以及八盘冷碟已经在桌上摆好。黄廷承领了众人入内,将黄卓骊交给奶妈之后,说了声“请入座”,来宾们便按照各自姓名找了座位,很快坐定开席。
最中间的桌子坐的是黄廷承夫妇与黄家的几对姻亲夫妇,以及黄鸿烨、黄鸿灿与黄鸿煊兄弟三人,另外则分别男眷与女眷各成一桌。
黄卓骊的诞生,让他这四个儿子都有了血脉的延续,黄廷承看着眼前的这些儿孙,心里不由多了份快活。相由心生,他举起酒杯,环视满屋子笑脸盈盈的人,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笑意。
“祖上荫蔽,我黄家才有如今这样儿孙满堂的日子。借着阿骊抓周礼,承蒙各位亲友厚爱,来寒舍小聚。在座的都是我黄家的至亲好友,所以大家无需拘礼,今天敞开了喝酒,咱们不醉不归!”
他的话,让席间的宾客都活跃起来。
黄廷承刚喝下一口酒,身后等着伺候的家仆便又为他重新斟满。姻亲们把酒言欢,儿婿又过来祝酒,不多时,他竟有了几分醺然。
“廷承,今天你这个主人翁要多喝几杯。”廖昌明端着杯子又敬他道。
“我已经上了头,不敢再喝了,再喝下去就是醉酒了。”黄廷承摆了摆手,“昌明兄,你是海量,今天你替我多喝几杯。”
“诶,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喝多几杯又有何妨?”廖昌明举起酒杯,站了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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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伯,我父亲不胜酒力,不如我代他敬您一杯。”黄鸿烨站了起来。
“哈哈,鸿烨,你是你父亲最得力的大将,”廖昌明拍了拍他肩膀,“好,你说代你父亲喝,就让你代。”
黄鸿烨笑着接过他递来的杯子,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好!你果然是比你父亲能喝,”廖昌明也一口喝尽,“虎父无犬子,鸿烨,好样的!”
“孩子们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黄廷承一脸笑意,“日后咱们都要让贤,那是他们的天下。”
“是,是,慢慢交给他们,咱们老哥几个就听戏打牌,云游四海,逍遥自在了。”佟文道也笑道。
“来,为了我们都后继有人,咱们老哥几个再干一杯!”廖昌明道。
“好,今天我就破上了,来,干杯!”黄廷承站起身道。
他这一站起来,旁边桌上的人也都跟着放下了手里杯筷,将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脸上。
“儿孙绕膝,兰桂腾芳…”黄廷承一脸得意地笑着,“来,为了子子孙孙,干!”
黄廷承喝下一大口酒,刚要落座,抬眼瞧见了在餐厅门前来回踱步的黄鸿烨的秘书胡元文。
“胡秘书,你在那里做什么?”黄廷承大声问道。
宴席上的人听到他的话,都齐刷刷看向门口,桌上的声音静了下来。
胡元文听见问话,忙答道:“老爷,我来找大少爷。”
黄廷承道:“有什么至关紧要的事,还要跑到家里来汇报?”
胡元文犹豫着,低下了头。
“父亲,大概是商馆有什么急务,我过去问问。”黄鸿烨站起身道。
“明知道今天家里宴客,还找上门来。”黄廷承一脸不悦。
“父亲,下面人也是做事负责,您和几位世伯先喝着,我去去就回。”黄鸿烨道。
黄廷承听他这样讲话,微微蹙眉,便摆了摆手。
“来来来,我们继续!”黄廷承指了指酒杯,坐了下来。
于是满座又欢声笑语,吃起酒来。
黄鸿煊见黄鸿烨离席许久不曾回来,心里惦记着,借口如厕,便往外面走了出来。
“大哥,出了什么事?”黄鸿煊在偏厅找到了一脸沮丧的黄鸿烨。
“老七,你怎么出来了?是父亲让你来寻我的?”黄鸿烨有些紧张地问道。
“父亲不晓得我来寻你…”黄鸿煊走近前,“大哥,是不是商馆有什么事?”
“老七,一时半会儿同你讲不清楚,你就不要问了。”黄鸿烨道。
“大哥,虽然我不太懂生意上的事情,可真要是商馆有什么事情,你讲出来我们一起商量,总好过你一个人扛着。”黄鸿煊满眼真诚道。
“不是我要瞒着你,只是同你讲了你也不能明白。”黄鸿烨道。
“大哥,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黄鸿煊犹豫一下,“对商馆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吧?”
“这…没事,你别多想了。”黄鸿烨低头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要马上去趟上海,你先不要对父亲讲。”
黄鸿煊看他的神情,更加担忧起来:“大哥,你每趟出门都要知会父亲,今天家里这么多人客,你要是不声不响地走了,父亲那里恐怕很难交代。”
黄鸿烨摩挲着双手,蹙了双眉来回踱步。
“老七,这样,”片刻之后,黄鸿烨停下脚步,“你只当不知道我去了哪,安心先回宴席上。父亲那里,等我回来再去告罪。”
也不等黄鸿煊再答话,黄鸿烨对着胡元文吩咐道:“去让小李把车开到侧门,我从那里上车。”
“你这是要去哪?”黄廷承人随声至,他身后还跟着同席的几个姻亲。
“父亲…”黄鸿烨与黄鸿煊异口同声道。
黄廷承原本因为酒意而涨红的脸上添了几分怒意:“你们两个,一个是家里的顶梁柱,一个是今天宴会的主家,扔下一桌子长辈,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父亲,是我不好,我…”黄鸿煊忙试图解释。
“现在我问他…”黄廷承盯着黄鸿烨,“你这是要去哪?”
“父亲,我…我出趟门…”黄鸿烨低下头。
“出趟门?出趟门可以不同席上的诸位长辈道个别?当着你岳丈的面,你叫我怎么说你?”黄廷承似乎因为醉意,全然忘记了事关商馆。
“父亲…”黄鸿烨硬着头皮,“我去趟上海,分公司那边有点状况,我去看看。”
黄鸿烨的话,让黄廷承醉意忽的醒了一半。
“鸿烨,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