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默橙在清晨的睡梦中时,被叶唯的夺命连环call吵醒。
接起电话,叶唯激动无比的声音刺穿她的耳膜,“橙橙!你家林薄深又上热搜了!”
傅默橙揉了揉眼睛,“他是不是又打赢官司了?”
“不是!他被渣爹陷害推上热门了!他那个渣爹好无耻居然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渣爹?
傅默橙清醒过来,她记得,薄深跟她说过,他的父亲曾经是个绑架犯,入狱蹲牢了。
“可是,林薄深的爸爸不是在牢里吗?”
叶唯道:“他爸爸最近出狱了,一出狱就闹幺蛾子!”
“我先不跟你说了,我看下新闻。”
傅默橙挂掉电话后,快速去看了热搜,便看见了一段在网上传疯的视频。
一个中老年人拿着大喇叭在君合律所门口谴责林薄深的不孝。
傅默橙觉得林薄深的爸爸有点面熟,但在哪里见面,她始终想不起来。
但她没有深想,关注度全在林薄深被泼脏水上。
那条视频,已经五万转发,七万评论,十一万点赞。
评论区那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和键盘侠,不停的在泼林薄深脏水。
那些评论不堪入目。
很快,有网友跑去君合律所的官博下骂,谴责君合律所聘用无良无德的律师。
舆论发酵的很厉害,网友已经骂红了眼,没有人在意所谓的真相。
傅默橙立刻给林薄深打了个电话。
电话过了许久,才被林薄深接起。
“薄深……”她到了嘴边的话,却又咽了下去。
林薄深低低的应了一声,“怎么了?”
傅默橙知道,像他这样清傲的人,不屑将自己那些难堪摆在别人面前,去博得别人的同情和怜悯。
他若是不主动提,她便不再问。
傅默橙摇摇头,说:“没什么,就是前几天给你发信息,但你一直不回我。”
林薄深的语气如常,清清淡淡的,没什么特别:“我最近会有点忙,可能没办法及时回你消息。”
“嗯,没关系。”她忍着喉咙口的酸意,答应。
她想告诉他,别在意网上那些恶毒的评论,那些人并不了解他。
可终究是沉默。
因为她知道,她爱上的林薄深,内心强大,无需别人去怜悯。
她只是因为喜欢他、爱他,所以才跟他在一起,而不是因为可怜。
两人各自缄默了许久,却都默契的没有挂掉电话。
良久,林薄深低沉的声音又响起:“默宝。”
“嗯,我在。”
林薄深顿了顿,哑声道:“除夕快乐。”
今天是除夕,大年三十。
傅默橙甜笑,故作轻松:“林薄深,你也要快乐,不仅是除夕快乐,以后每天都要快乐。”
过了许久,他说:“好。”
电话那边,林薄深淡笑。
傅默橙终是忍不住,躲在被子里偷偷流泪,她小声吸了吸鼻子,被林薄深听见。
“默宝?”
“我没事,我只是很想你。”
他一个人在帝都过除夕,该有多孤单,却还要忍受那么多的非议和流言。
林薄深说:“我也很想你。”
快要挂电话时,傅默橙说:“薄深,不管有多少人站在你的对立面,我都会跟你站在一起。”
林薄深的心口,淌过一股暖流,很热很热。
但她却不知,他怎么会舍得让她与他一起站在世人的对立面。
这种事,他一个人来就够了。
……
除夕晚上,林薄深坐在酒店里,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心口寂凉。
他回了绿城公寓去接排骨。
林海已经不在绿城公寓,大概是因为断电断水的缘故,住不下去自己走了。
排骨瘦小的身体缩在黑暗的角落里,见到林薄深,喵了一声,扑腾着跑到了林薄深脚边,两只前爪扒拉着林薄深的裤腿。
林薄深俯身,将排骨抱起来。
排骨靠在他怀里,卖力的蹭了蹭,在撒娇。
林薄深撸了撸她身上的毛,垂眸问:“这几天饿着没?”
“喵~”想必是饿了。
林薄深将她装到包里,然后锁了门。
林海并不知道门的密码锁,这次他走了,下次再想进来,必须他帮他开门。
林薄深抱着排骨回了酒店。
在外面买了一些猫粮,给排骨吃下,排骨胃口很好,吃了好大一盘猫粮。
排骨撒娇的伸出小舌头,舔了舔他的掌心。
林薄深没想到自己会沦落到这种地步,除夕夜陪着他,竟然是一只小猫。
林薄深撸了撸排骨,呢喃道:“多亏默默当初把你抱回家。”
否则,现在的他,只身一人,连猫都没有。
窗外,烟火砰一声炸开浪漫的色彩。
林薄深转头望去,夜色中有明明灯火,即使黑暗,却也有微弱光芒可期。
排骨有些困倦,缩在他怀里眨了眨眼睛。
林薄深垂眸瞧着排骨,“想妈妈了?”
“喵~”
是想了。默默在的时候,它每天都有零食吃,默默吃什么,它就吃什么。
林薄深长而浓密的睫毛敛下,眼神晕开一抹落寞,声音低喃道:“我也想她。”
很想。
林薄深生平第一次,如此思念一个人,原来思念真的像现代诗里写的那般,长着触手,会自己爬满五脏六腑。
……
因为林薄深被泼脏水的关系,傅默橙除夕夜也没好好过。
陪着家里人看春晚时,拿着手机在微博上的恶评区里战斗,还拖着叶唯和盛怀南一起发帖战斗。
虽然收效见微,但好在有人看见,也有人点赞。
傅寒铮对于女儿的心不在焉,有些不满,微微蹙眉,“糖豆,今晚是除夕,不陪爷爷好好看电视,一直看手机做什么?”
傅老爷子溺爱孙女,搂了搂小糖豆,和蔼笑着说:“无妨,小糖豆在我身边坐着我就高兴。”
糖豆有些惭愧,发完微博后,将手机默默收了起来,咧嘴对老爷子甜笑,“爷爷,我陪您看电视。”
“好。”
春晚看到十一点多,老爷子有些困了,吃了夜宵后,便去睡了。
电视上放着小品,并不好笑。
傅默橙拿着手机偷偷溜回了自己房间。
傅寒铮道:“这丫头整个寒假回来都心不在焉。”
慕微澜说:“怕是因为林薄深的事情吧。”
“林薄深怎么了?”傅寒铮蹙眉问。
“林薄深和他父亲的事,上热搜了,听说,他父亲指责他不赡养,而林薄深又是个律师,所以这件事在网上发酵的很厉害,林薄深被泼了不少脏水。”
傅寒铮眼神微微一闪,“林薄深人呢?”
“应该还在帝都吧,听糖豆说,他没有回北城。”
傅寒铮沉思道:“要想让他们两斩断关系,还得找林薄深。”
慕微澜一怔,“你是说,让林薄深主动提出分手?”
“林薄深现在满身风雨,他父亲的事,虽然与他无关,但血缘斩不断,若是糖豆真的跟他在一起,后患无穷,快刀斩乱麻才是最好的方式。”
慕微澜叹息道:“可是寒铮,我们这么干涉她的感情,甚至背着她去斩断她的恋爱,真的好吗?”
“若是她谈恋爱的对象,换一个人,我一定不会那么做,可偏偏是林海的儿子,小澜,比起糖豆的安危,她这段草率的感情又算什么。”
可万一,对糖豆来说,这段感情是认真又慎重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