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说什么胡话,什么银河射手乱七八糟的。
曹性心底忍不住嘀咕。
曹性今年刚十四名声还未传开,附近十里八村也就知道在曹家屯有个叫曹性的少年杀了三个匈奴,自然也没有名号。
但不知为何,曹性却莫名觉得这银河射手几个字好像还......有点好听。
武松笑着说动:“你喜欢射箭啊?”
“喜欢。”少年提到射箭就眼睛发亮。
他从小第一次接触弓箭后就爱上了这个武器。
因为家里买不起好弓,他就找村里的老人学会了自制弓,他的弓都是用杉木自制的木弓,小时候练箭就喜欢用鸟雀来当靶子。
看着箭矢从眼睛穿过鸟雀脑袋,这让他有一种成就感。
“取一柄好弓过来。”武松对护卫说道。
护卫取了一把铁胎弓递给武松。
武松接过铁胎弓递给曹性,曹性咽了咽口水,但后退半步没有接受。
“你不是喜欢弓吗为何不要。”武松奇怪。
“无功不受禄。”曹性摇头拒绝。
武松反倒因此更欣赏曹性。
“当然不是凭白送你,你是一个天才,我认识一个神射手可以当你师傅让他教你射箭,这弓以后就是你的武器。”
曹性有些心动,但想到自己爷爷还在村里,只能忍痛拒绝。
“我爷爷身体不好,我不能离开不然没人照顾他。”
“如果是因为这个你完全不用担心,你爷爷也可以和我们一起走。”武松说道。
来之前师弟就嘱咐过他,如果要带走某人最好将他的家人也一起带走,这也是为了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曹性听见这个条件明显心动了。
他纠结许久,说道:“那...我去和我爷爷说说。”
“我随你一同去。”武松说道。
在路上武松知道曹性的爹娘在他小时候被匈奴杀死,曹性想要替爹娘报仇,准备过两年去参军。
武松随曹性来到他家。
曹村正给武松倒了杯水,“大人,可是小性他冲撞了你们?这孩子从小顽皮,我以后一定严加管教。”说着曹村正就去找墙角的树条子。
曹性赶紧躲在武松身后,“爷爷我没有闯祸。”
“老人家你误会了,在下姓武名松。”武松笑道,随后便将自己发现曹性天赋极佳不忍其天赋埋没为由提出想要将曹性与他接走,并承诺待遇。
“爷爷你以后就不用这么累了。”曹性希翼爷爷能同意和自己一起走。
曹村正端着水杯的手颤抖了一下。
招呼武松坐下,曹村正询问武松他们来自何处?是翼州哪个家族。
武松沉吟片刻,旋即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隐瞒老人家了,其实我们来自另外一个王朝,来中汉也是为了做生意同时招揽人才。”
曹村正吃惊,“这......”
曹村正坐下来一声不吭。
曹性也是刚知道武松他们的来历,没想到居然来自其他国家。
曹村正虽然是村正,但实际上村正不是朝廷命官,而是由村民选举出的身份,只需要向里正报备即可。
这些年来中汉朝廷腐朽不堪,尤其是对边关底层百姓的死活已经不太关心。
天子待民,民亦待天子。
要说他对朝廷还多么死忠那倒不至于。
沉默许久,曹村正摸了摸曹性的脑袋,“我家性儿调皮,但本性不坏,以后还请武统领好生帮忙照顾他。”
“爷爷!”曹性察觉出爷爷语气不对。
曹村正只是摸曹性脑袋陷入缅怀。
能有贵人相助就有脱离底层的机会,他是没希望了,但曹性还年轻,他还有很大的希望能改变他们曹家祖辈的身份。
曹性回头对武松说道:“我不走了。”
“听话!”曹村正严肃呵斥曹性。“武统领不知可否能再等一日。”
武松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寻找名单上的人,而护送甄豫去翼州反倒是次要。
“没问题。”
曹村正脸上露出笑容。
其实他让武松等人等一日也是为了试探他们对曹性的看重,现在看来结果是好的。
“明天一早你随我去见邻村的子泰先生去给你要一个字。”
回到营地后武松向方杰和甄豫提及多歇息一日,甄豫虽然急于回去,但也不好得罪武松,只能同意。
次日,武松带了两匹马来到村正家。
“我们骑马能快些。”
曹村正没有拒绝,也不知道曹村正昨夜给曹性说了什么,虽然曹性还是有些闷闷不乐但已不再抗拒。
在途中武松说道:“我们来历之事还请村正不要与他人所言。”
曹村正明白,“武统领放心,我不是那多嘴之人。”
骑马走了两刻钟左右到了邻村。
邻村比之曹家屯要大不少,在村东边还有一个大宅。
是仆人开的门,开门后武松看见宅院里有一个青年书生看上去十七八的样子。
而曹村正对这人明显很是敬重。“田先生,我家性儿即将远行,我想求您替我家性儿取一个字。”
青年书生扶起曹村正。
“村正折煞我了,来找我取名是看得起我田畴,何须如此。”
青年书生没有注意到站在曹村正身后的武松听见他名字时那微妙的神色。
“少年远行当有大志,就叫远志吧。”
“曹远志,曹远志。”曹村正念叨了两遍,随后喜笑颜开,“性儿还不谢过田先生。”
曹性恭敬的向田畴行了大礼,“谢谢田先生。”
曹村正和曹性出去时武松说到有事与田先生商量,两人便在院外等候。
“田畴先生的畴字可是左田右寿?”武松问道。
田畴点头,“正是。”
武松又仔细观察田畴些许,这才说道:“果真是田先生,我家公子对您慕名已久,特意遣我来请田畴先生出山。”
田畴似乎对武松的请求并不感到意外,他早有名声在外,有一些人来征辟过他,但都被他婉拒。
一般人他可看不上。
田畴只问你家公子是谁。
“我家公子来自宋朝,因情况特殊不便直明身份,但绝对能让田先生尽展抱负。”武松说道。
因为方牧暂时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他只是让武松提及自己来自宋朝,至于是东边的大宋还是北边的新宋就要等到这些谋士同意后再说了。
这些谋士如果无法招揽也许就会成为敌人,至少要让他们暂时不能知道自己身份对北方提前布局和有所戒备。
“容我考虑一日。”田畴说道。
武松离开后,田畴躲在门缝后目送武松等人远去后赶紧回屋收拾东西。
田畴又招来一个体型与自己相似的仆人,让他换上自己白日所穿的衣服。
天色渐晚,田畴翻墙逃走,背着包裹跑了十里地。
回头望着身后只剩下小点的村落,插着腰哈哈大笑。
“田先生这就不厚道了。”幽幽的声音从身后树林里响起。
田畴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