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不介意毁棋盘,陈瑾浩难道会介意吗?对疯狂的他而言一切都可不在乎!
“混账!”陈景山却高声呵斥陈瑾浩,“你胡说什么!”陈景山这个位置上来看凌飞不过是小小一只蚂蚁,要想解决凌飞方法多了去,虽然今晚吃了亏,也没必要死磕到底。让凌飞离开便是,后面有的是办法。
陈瑾浩疯狂无比:“爸,今晚我就要杀了他!”
这声实在太大,陈景山眼扫周围反手对着陈瑾浩就是一巴掌:“胡说什么!”
“爸!”陈瑾浩有点懵,父亲从来都没有打过他。
凌飞双手抱胸看着这样有趣的画面,有意思。
陈景山望着凌飞,目光悠远:“年轻人,你很不错。”
今晚之局虽然不是他布的,却也有参与。请君入瓮、暗布奇兵、激将、制敌,本来是环环相扣的,却在制敌这环节出现严重问题,谁也没想到凌飞竟然有如此身手。原本计划激将之后凌飞动手,依靠那些雇佣兵将他拖走,后面该如何收拾便如何收拾,不曾想连十数个雇佣兵都敌他不得。
之后陈瑾浩的处理也不当,过分的言语相逼导致凌飞对其出手,如果忍一手,等到宴会结束略施小计单独留下凌飞,再以唐娉婉做威胁,那凌飞就真是瓮中之鳖,无处可逃。
没想到凌飞竟然能突然想到这种方法,而且够狠!擒贼擒王,在这样宾客众多的场面也敢动手,并且这个年轻人的狠也超乎想象,真敢杀人!这才是最大的失策,将整盘棋局打乱。这般行动非大魄力大胆识不敢这么做,这个年轻人,确实不错!
“过奖。”凌飞淡淡道。
说实话,今晚凌飞也没想到如何解局,只是因为陈瑾浩激怒了他。百般侮辱唐娉婉,他怒了,想要杀了陈瑾浩,仅此而已。过程中他才想到这一点,反而成了破局关键点。
“今晚算你赢了。”陈景山盯着凌飞,带着一缕不甘,“走吧,我和你下去。”陈景山多少年没有服过软,这么多年来铁血手腕何曾低下头,为了自己的儿子,他今天只得认栽。认栽的对象还是这样一个年轻人,内心难言愤怒、抑郁。
凌飞冷笑:“先不忙,等我处理点事情再走不迟。”
陈景山一顿,什么事?唐娉婉也看了过来。
凌飞朝着袁立宏走了过去,今晚之事谁也逃不了!陈家、袁立宏,他都记好了。可现在陈家不能动手,方才那种程度已是极限,再继续下去陈景山恼羞成怒后果不堪设想。可这袁立宏却逃不了!袁立宏是外人,陈景山不会在意。
今晚布局袁立宏绝对是占了大头,不动他动谁?陈家此刻不适合出手,袁立宏绝不饶恕。至于陈家,之后再来……
袁立宏心中暗道不妙,陈景山没有理由帮他,陈景山不需要向凌家谄媚,就算是想要对凌家示好对象也不是袁立宏这种小人物。怎么办?凌飞就是一个疯子,刚刚他体会得很彻底,他要动手谁也挡不住!
论个人武力,凌飞要动手谁人能挡?袁立宏毫无反手余地。
凌飞走到袁立宏面前,微微倾斜脑袋:“袁经理,今晚的局,你准备得还真充分。”
袁立宏面色变化,充分么,确实够充分,可还是让凌飞破了。现在他反而面临巨大危机,凌飞敢在众人面前掐死陈瑾浩,对他更不用说。
“我……”
“可惜……”两字说完凌飞的手已经掐住袁立宏的脖子,“没用!反而惹怒了我!”
话音落下凌飞若搏兔雄狮猛地前扑,掐着的袁立宏顺着凌飞倒摔下去。凌飞所用力气极大,这一下袁立宏后脑勺狠狠撞击光洁的地板上。
哐地一声巨响,周围之人惊呼。
袁立宏瞪大眼睛,脑中震荡,眼前的画面泛起一层层涟漪,眼前的画面都好像看不清了一般,明明睁着眼却什么也看不清楚,唯一深刻脑中的就是凌飞那张冷漠的脸。
袁立宏眼睛缓缓闭上,昏了过去,脑后血液横流,染红地面。凌飞的右手也因接触地面而染红,左手陈瑾浩的血,右手袁立宏的血,布局欲置他于死地的两人不仅没有成功,反而让凌飞重创。
凌飞看了眼自己的手轻轻一甩,洁白的瓷砖洒下一横斑斑血迹,猩红得可怕。
凌飞泰然自若走到一张桌旁,拿起湿巾擦拭起来,带着淡淡的笑容边擦边走过来:“陈先生,可以走了。”
凌飞如此镇定的举动让周围之人皆是头皮发麻,这般重击袁立宏死了都有可能,他竟然还能如此平静,视杀人于无物么?
陈景山不着痕迹皱起眉,能让他皱眉的时候很少,眼下便是。眼前年轻人的表现让他生起几分惧怕之感,可怕的不是凌飞的身手,而是他视人命如草芥的眼神!不论是对陈瑾浩还是对袁立宏出手,凌飞眼皮子都不眨,就好像是……杀过无数人一样,再杀两人也毫不在意。
如果凌飞是一个久经沙场之人都不至于让他心生惧意,可凌飞实在太年轻。这般年纪绝无可能久经沙场,也就是说他天生如此心态,这才可怕!
唐娉婉的男朋友,唐仲英的未来女婿,他究竟是什么人!
“爸,我和他下去!”陈瑾浩久未发言,这会儿开口。
“你照看宾客,我去!”陈景山冷声道。
“爸!”
“我的话你都不听了!”陈景山语调稍微拔高,面色威严。陈瑾浩咬咬牙只得同意,渗血的头皮血液淌下,由眼角滑落,将脸庞染红。布满伤疤的脸庞加上血色,让人看了都心生恐惧。
陈景山淡淡扫了眼凌飞:“走。”
陈景山前头离开,凌飞将被血液染红的湿巾扔在一旁,拉起唐娉婉的手跟着陈景山离开。陈瑾浩低吼一声,面部狰狞无比:“该死,该死,该死!凌飞,了我一定要杀了你!”
疯狂的咆哮会场内的宾客面面相觑,走出会场的凌飞也听得一清二楚。
凌飞扫了眼四周角落里藏头露尾的雇佣军,他淡淡而笑:“你是一个好父亲。”
唐娉婉侧目,这话怎么说。
陈景山没有回答,头也没回,前头走着。
“你知道陈瑾浩已经疯了,为了杀我不折手段。如果你让他和我一起出来,他很可能会选择和我同归于尽,一起被打成筛子。”凌飞道,“你太了解他,所以宁愿自己和我下来。”
陈景山脚步稍微一顿,又继续前行,走进电梯。唐娉婉适才了然,细一想确实如此。
凌飞拉着唐娉婉尽快跟上,几乎没有间隔。凌飞虽然在说话,精神却时刻紧绷,陈景山进电梯有一个刚好让周围雇佣军射击的机会,这种时候攻击不会波及陈景山。为了避免危险凌飞第一时间把唐娉婉拉进来,不给任何意外的可能性。
陈景山扫了眼凌飞:“你倒是谨慎。”他也看出凌飞的想法。
“小心无大错。”凌飞耸肩。
唐娉婉全程握着凌飞的手,神色看似镇定,可凌飞清晰感受到她手心密布的细汗。她一直在紧张着,不过心态倒不错,全程都能保持较为冷静的状态。和凌飞这种变态的心态当然不能比,可在年轻人当中已属不易。
电梯门打开,凌飞道:“你先出去。”
陈景山瞥了眼凌飞,凌飞笑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出来后凌飞也在周围发现不少雇佣军,不过陈景山在场,他们都不敢妄动,三人安然走出奥斯丁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