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这个世界,也许原本就与她有着联系吧。
否则,她怎么会到了这里?
还有,她小的时候还未曾有记忆的时候,当真是一个人住在古墓里?那么小的孩子,她是怎么活过来的?
云迟脑海里急转着,抓出了很多以前她没有去细想的疑点来,都是关于自己,关于“云迟”的。
但是她的脸上却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在木野和丁斗的眼里,此刻她正一脸平静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他们看着那烧尽的一点儿灰烬却是背后发毛。
木野声音微颤,问道:“姑娘,我们还要往下走吗?”
他已经有些打退堂鼓了好吗?
“走啊,为什么不走?”云迟想也不想地回答。
木野咬了咬牙,点头,“好,姑娘说走就走。”
云迟看着他一笑。
没错,木野虽然本事不高,但是胜在忠心可靠,而且,从来不违背她的意思,她指哪他走哪。
她看向了丁斗,问道:“丁叔是想回头,还是继续往下?”
丁斗哈哈大笑道:“小天仙和大兄弟都不怕,我怕啥?说不尽这底下就有青雾莲呢,那可是三万两黄金!干完这一票,我说不定都可以退隐了。”
“好啊,那就一起下去。”
云迟说着,纵身就往下一跃。
动作潇洒得让人赞叹。
但是,刚刚才发现有那么恶心的东西啊,之前还听到了底下梨公子侍女的尖厉惨叫啊,她怎么敢?
丁斗嘶地倒吸了口凉气。
一抬头就看到了木野视死如归的表情。
“丁大叔,你慢慢来,我得跟着我们家姑娘!”说完,他也立即就朝下方跳了下去。
“疯了,都疯了。”丁斗探头看了一眼,见他们的身影都瞬间就没入了巨坑下面的黑暗,心头一跳。
又随即苦笑了起来。
看来年纪越大胆子越小啊,想他丁斗十七八出来闯荡江湖,曾经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什么地方没去过,什么艰险没经历过?怎么到了现在反而是不如两个年轻人,畏手畏脚了?
他心中陡起一阵豪情,也朝巨坑之下跳了下去。
风丝丝,似是缠绕着周身。
越往下越凉。
先是坠入了一片黑暗,但是身形下坠没多久,眼前便又是一亮。
倒也不是特别亮的光芒,而是暖暖的黄,像是坑壁四周装着黄色暖光灯一样,东一片亮,西一片亮,散布在大片的花藤之间,一时也看不出来是什么。
木野坠下去,觉得太过刺激了,正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底,一旁突然咻地一声,一条粗藤将他腰身卷住,把他拉了过去。
云迟站在一突出的洞口,伸手抓住了他,“站稳了。”说着,手里的藤条又咻地甩了出去,未等卷上丁斗,他已经先一步伸手抓住了,身形轻飘飘跟着一荡,就来到了他们身边。
“丁叔这一手漂亮。”云迟挑了挑眉,夸起了他的轻功来。
人在半身,只微微借力,便能如同云朵一般飘来,这样的功夫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练就的。
丁斗的功夫,看来要比她猜测得更高几分。
丁斗哈哈大笑,揶揄地看着云迟,道:“小天仙,我可当不得你的夸奖,你才是不得了啊,跳下来竟然还发现了别有洞天。你可没有内力,刚才怎么到这儿来的?”
他是真的看不出云迟有内力,但是,飞速下坠的她却能跑到这边侧的洞口平台来,为什么?
要说不得了,这丫头才真是不得了呢。
云迟扬了扬手里的山藤,挑眉。
她与花焰鸟自打一开始就合作无间,花焰鸟先下来探路了,这个洞口是它发现的,山藤自然也是它啄了递到她手上的。
云啄啄拍打着翅膀,落在云迟的肩膀上。
丁斗这时才看到它。
“这是......花焰鸟?”
丁斗一开口,云迟心头就微微一凛。
“丁叔真是见多识广。”
“好说好说,小天仙,不瞒你说,我走过的地方见过的东西,那肯定是要比你多多了的。不过你这花焰鸟跟传说中的有点儿不一样啊,传说中的花焰鸟没有这么大。”
云迟笑了笑没说话。
他们在说话的时候,木野已经朝下方看去。
现在所站的这个位置离坑底已经很近了,不过有半丈的高度。
坑底下长着密密麻麻的植物,藤藤蔓蔓的,像是编织了一个绿色的网兜一般。那些藤网看起来有弹性又柔软,刚才掉下来的人想必就是被它们给接住了,所以才说没有问题。
可是现在藤网上有几处沾着鲜红的血迹,上面却一个人都没有。
网也没有破了的,这么望下去完全看不出来人去了哪里。
云迟三人看得有些茫然,四下寻找着洞口或是破漏之处。
木野忍不住叫了起来:“梨公子!梨公子!”
叫完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们之间应该是敌对的关系,在梨公子跳下来之后,他们家姑娘还往他身上丢了引火珠呢。
一回头,便见他家姑娘纤细手指间又捏着了一颗引火珠。
木野一惊,“姑娘,要是这里烧起来,咱们怎么办?”
火往上烧,他们可是无路可走啊。
整个跟火坑一样了。
云迟给了他一个白眼,“我什么时候说要用火烧了?”
木野指了一下她手里的黑色引火珠。
丁斗也觉得很好奇,那是什么东西?
“这个啊,不只是可以烧的。”云迟说着,仿佛漫不经心地,把手里的那颗黑色的珠子朝下面那个网兜丢了下去。
木野和丁斗都不由得紧紧盯着。
那珠子碰到了一处藤蔓,却猛地炸开了来,然后暴射出了无数发丝般大小的针。
漫天的针激射出去,四周围响起了无数声吱吱声。
然后有好多个地方突然有东西扭动了起来 ,扑索扑索地往下掉。
还有好几处与之前一样,霍起就冒起了一朵青蓝火焰,然后烧了起来。
木野和丁斗同时激灵地打了一个寒颤。
“那、那么多、都是刚才那种恶心的东西?”
木野全身汗毛都在向那些东西致敬。
天啊。
要不是那些东西被小针射中,都扭动了起来,他完全看不见在那样的藤蔓里藏着那么多的恶心虫子!
一想到要是刚才云迟没有把他拉上来,而是掉落到那成片的藤网里,一股寒意就从脚板心一直往上钻。
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