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吟游诗人并不是非常团结,所谓同行是冤家,时常公开互喷的职业,也很难真正团结起来。对方能集结二十几个吟游诗人,凯文也着实吓了一跳。但走了之后,回头想想,终究还是自己这身军服的问题。
本地吟游诗人认为被抢饭碗了,他们必须团结起来,一起抵抗凯文这个外来者。说起来,二十几个人即便喷赢了一个,也体现不出什么水平。而且赢了之后,二十几个人也不可能在一件酒馆内演讲,酒馆分的钱也最多只有一份,二十几个人等于一晚上白干。
凯文相信如果一开始自己穿着吟游诗人的服装进去,那么最多也就叫来一个大胡子和一个独眼龙。其他人根本不会来,一旦失败,弄不还反而成就了对方的威名。以后自己都很难混下去了。
但即便如此,凯文也不打算明天换服装。想和平常一样基本是赚不到钱,至少希望能搞一次大场面出来。
此时夜已经深了,凯文也急急忙忙赶回军营内。突然间边上人影晃动,已经有三个黑衣蒙面人站在面前。
凯文停步,并不意外,不过脸色还是戒备着:“你们是?”
“作者你好,”中间一人回答,“不用紧张。”
“哦,你们每次这么突然出现,我还是有些不习惯。”凯文干笑。
“没事,那我们以后多出现几次你就习惯了。”黑衣人笑。
“还是算了吧,”凯文也笑,“一旦以后真的有人袭击我,我也当成自己人,那就完了。”
“作者最近是遇到困境了吗?”边上一个黑衣人问,“新书耽搁了好久。”
凯文尴尬:“恩,有些事情,最近军营有些麻烦。”凯文没说具体什么事,总感觉一有事就求自己的读者帮忙,显得太没水准了。而且投石车维修费是一笔大钱,即便他们刺客有钱,也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要。
“那作者明天真的要和二十几个人辩论?”另一个问,“要不要我们宣扬一下?”
“可以,”凯文回答,“那就麻烦你们了。”
“没事,反正最近也无聊。”刺客们回答。
“对了,你们刺客情报应该比较广泛一些,有几件事情,我想打听一下,”凯文也当即问一下当时在边境拉回的一车装备,到底为何没有奖励下拨的问题。
几个刺客当即点头答应,片刻已经消失在夜幕之中。凯文也继续往军营赶,一路无事,军营门口两个卫兵也习惯这两天凯文一直半夜回来。
直至第二天,凯文随意出个操之后,当即又去城内打听。这次他不但打听昨天的管理话题,还打听几个吟游诗人的背景资料。这几个人胸牌都挂着,凯文昨天都刻意记住。这几个人昨天挖出了凯文讲黄段子,凯文也要毫不客气的挖他们的黑历史。
傍晚,酒馆外面特意搭建了一个棚子,早已经聚集了一堆的人,甚至城内治安官都在附近徘徊,就担心出什么事情。昨天的二十几个吟游诗人早就在边上等候,他们人多当然完全不惧,此时都还在窃窃私语。
片刻,凯文依然一身军装,从远处而来,昂首挺胸。不少人甚至还给了他掌声,凯文清楚,估计这些都是刺客们给的。
双方落座,一遍坐了三排位子,一遍就一张椅子,双方实力悬殊,但气场居然相同。观众们早就围了个水泄不通,甚至屋顶上都安排了位子。这年头平民们没多少娱乐活动,高端舞会舞台剧都是贵族的玩意儿,平民也就喜欢瞎凑个热闹,图一乐呵。
本次酒馆算是破费了一下,只要在场的都白送一杯酒水,当然如果想另外点,那就得另算。不过虽说白送一杯,但酒保还会待在边上要小费,一圈小费要下来,就算有人抠门不给,但也总有不少给的人,至少不会亏。
开场,酒馆老板上台:“感谢各位捧场,小店今天非常荣幸,迎来了以为军官和二十六为吟游诗人辩论。相信一定是小店上乘的酒水引来了几位的争夺吧?”
“切!”结果观众群体不屑,闹哄哄一片。
老板也不尴尬,微笑依旧,静等安静下来,然后继续开口:“多的也不多说了,但辩论之前,还得讲一个规矩。昨天双方辩论就已经在小店出现,但由于双方过于激烈,我们完全无法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为此,我认为应该立一些规矩。第一条,为了防止争吵胡乱,一般情况下,不得打断别人发言。第二天,为了防止在不得打断的情况下,一个人一直说个不停,所以每个人发言有时间限制,就用这个沙漏计时!”
老板拿出一个沙漏:“一旦沙漏漏完了,不论是否发言完毕,都必须坐下。”
众人一时间窃窃私语,看这沙漏的速度,似乎也就五六句话的样子,等于是完全让双方不得长篇大论,必须几句话内说清楚,而且语速还得飞快。
“老板,你这速度会不会太快了点,多装点沙子吧?”底下有人提议。
老板否决:“今天人多,大家时间都短,也很公平。”说完转头看向凯文和对面的吟游诗人,见他们也都没有反对。
“本次辩论,由双方交替进行。一方楞神时间太长为失败,辩论时不得使用无意义的大笑,无意义的冷笑,或者人身攻击。否则可以强行打断。”老板补充完所有规则,转头再问两方:“还有没有问题?”
“没有!”双方均回答。
“那就让凯文先生先开始吧!”老板一声令下,当即把沙漏颠倒,计时开始。
凯文当即起身:“首先还要感谢二十六位吟游诗人,今天不论谁胜谁败,你们都将成就我的威名。如果我败了,那也是虽败犹荣,如果我胜了,那你们恐怕已经无颜在本城立足。所以不论如何,我先表示感谢,我说完了。”
凯文坐下,对方一人当即站起来:“可笑,你以前也不过是一个满嘴黄段子的落魄诗人,你敢否认吗?所谓吟游诗人传播的爱与和平,你不过是一个四处传播黄段子的无耻之人。我说完了。”当即坐下。
结果凯文却还是坐着不动,看着老板的沙漏漏完,片刻之后,才起身开口:“首先,对方人身攻击。其次,老板你的沙漏计时,恐怕无法胜任这种紧张激烈的辩论。”
老板尴尬,其实刚刚一开始,他就发现沙漏的弊端。沙漏这东西,计时虽然准确,但必须等他漏完,颠过来,才能重新开始计时。凯文说完坐下,对方立马站起来,这会儿沙漏还没漏完呢,如果立马颠倒沙漏,那等于对方的时间缩短了。
一时间台下也议论纷纷,有人索性提议:“算了,不要搞这么多规矩,直接辩!”
这话一出,倒是得到不少人支持。二十六个吟游诗人一见台下支持,当即一起开口:“%#%¥#%¥%¥%&%*&……”
但这次,凯文只是不动,连连冷笑。
老板急忙喊停,总算让他们安静下来,但一时间找不到合理的计时方式,倒也有些纠结。有人提出拿盆倒水,但顷刻间要规定一个倒水的速度也并不容易。有人表示帮忙数数,但在激烈的辩论中数数,违和感太重。
终于台下走出一位姑娘:“我来转圈吧,我能转很久的。”
凯文仔细一看,居然是小九,此时她一身村姑的打扮,不仔细看都认不出她来。
老板看着她,感觉这姑娘长得不错,也挺有看点。当即就同意,让他上台试转着。
“这样吧,转三圈为发言一次的时间,”老板拍板决定,“双方都没有异议吧?没有就开始吧!还是由凯文先来!”
凯文当即站出来:“刚刚二十六位吟游诗人对我进行集群口水洗礼,真是让我倍感震惊。不过在新的规则没能指定之前,你们居然自行开口,素质如此,真是令人堪忧。我说完了。”
凯文说完,小九停转。对方一个立马站起来,小九又开始转。
“新的规则尚未指定,也所以并没有规定在新规定出台之前,不能讲话。”对方回答。
“笑话,照你这么说,两方比武,在有裁判公正的情况下,一方可以在开始前就出手偷袭,把对手先打一顿?”凯文反驳。
“先不要讨论这个问题,”对方试图绕过话题,“我们还是讨论你讲黄段子的问题。”
“恕我直言,你们当中就没有人讲过黄段子吗?”凯文也当即反驳,“而且我们为什么不讨论刚刚的话题,今天的辩论又没有辩题。”
……
辩论也终于正常开始,情况异常激烈,辩论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证明对方是一头蠢驴,但却不能直接了当的说出来。双方各自列举无数例证,各自试图绕开自己的薄弱项目,攻击对方的薄弱项目。一直持续很久,双方一直势均力敌。
对于凯文来说,即便对方有二十六张嘴,但事实上每次和他对话的也只有一个。当然二十六个人的思路各有不同,但只需要理清自己思路,那么都可从容应对。而且二十六个人中总有弱者,凯文揪住一个猛喷,对方坐着不站起来,凯文当即点名让他站起来回答问题。
边上其他吟游诗人试图解围,但也非常不易。一度弄得十分被动,没想到这里一个猪队友乱说话,居然也事关整个辩论胜负问题。不得已,他们采取断臂策略,直接把自己人轰下了台。
辩论继续,片刻,凯文又抓到对方例证中一个比较隐晦的错误,当即反驳,并以对方传播错误观念,给吟游诗人抹黑等等理由将之无限放大。
不得已,对方再踢下了一个人,但依然剩下二十四个。只是这样一来,其中有不少人都不怎么敢开口。仅剩下几个强硬派在和凯文对垒。
突然,他们发现一个问题:“不对啊!这位姑娘在我们发言的时候转圈,好像要比对方发言的时候转圈,要快一些。”
“有这种事情吗?”凯文反问,“现在我在发言,大家看看她转圈的速度,和刚刚有什么不同吗?”
底下观众一片摇头,说起来大家主要都在看两方辩论,中间转圈还真没怎么注意,但此时一看,明显一样的。
“废话,她是人,又不是机器!”对方跳出一个,“她听到我们说话,马上调整一下速度又什么问题?”
“你这么说就是在怀疑这位女士!”凯文当即正色说道,“你要知道,如果没有这位女士站出来帮忙,我们也许至今还无法愉快的辩论。你的感恩到哪里去了?你居然怀疑这位纯真善良的女士,你还是一个绅士吗?”
对方这人干坐不动,边上人站出来解围:“我边上的人可能连日劳累,一时看错也有可能。”
“吟游诗人发言,必须有十足把握,必须有确凿证据,每一个吟游诗人都必须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凯文起身,“即便你劳累,但你没有确定之前,你也不应该发言。你这是伤害了这位女士,也伤害了公众的善良!”
“我认为这是小事,根本不值一提。”对方试图强行辩解。
“虽然的确是小事,但小事中可以看出他的人格。我不希望和一个不绅士的人交流,也不希望一个侮辱善良女士,践踏公众善意的人还坐在台上。”凯文转向观众,“请观众回答,是否还能让他这样的人坐在台上?”
“滚下去!”观众都是看热闹的心理,起哄不止。
对方黑着脸,又下台一人。不过此时,老板看时间已经很晚,终于站出来:“感谢双方带来激烈的辩论,不过今天时间已经不早。虽然没能决出胜负,但也没什么遗憾的,毕竟过程同样精彩。今天就到这里了,小店即将关门,请各位明天再来。”
观众顿时一片热闹,各自起身离去,一边都还在讨论着什么,整个路段都闹哄哄一片,几乎听不清边上人在说什么。几个酒保当即再度站在路口,捧着一个箱子要小费,老板似乎还雇佣了几个观众,像模像样的往箱子里扔了不少。边上其他人见了,倒也不好意思,随手也扔了一些。
直到人们散尽,老板才上来和凯文以及二十六个吟游诗人商量。主要当然还是关于工钱的问题,老板豪爽,直接在小费的箱子里抓了两把,一共50多个铜币外加7个银币。
凯文也不能再说什么,别人直接从赚钱的箱子里拿钱,已经很公开透明了。别人总得赚些,而且这次办大场面的花费,比平时要多的多。看得出老板对这次所得还不是很满意。毕竟这些都只是平民,如果能在贵族舞台上辩论,那估计抓到至少都是银币,铜币都不可能存在,扔出来都会被其他贵族嘲笑。
最终凯文分得5个银币,其他零碎的小钱全都给了二十六个吟游诗人,别人总也有点辛苦钱。
拿到钱,众人立马各回各家,对骂了这么久,此时都懒得说话,再怎么喝水也觉得口干舌燥。而且此时的凯文,也有些心灰意冷,一个晚上时间费劲唇舌,也终究不过是5个银币的酬劳。
回去的路上,凯文低着头,心中叹息不已。转头四顾,今天也没有刺客过来,小九刚刚随着人流直接走了,凯文也不便和她答话。抬头看看天,一只鹦鹉恰巧飞过。
凯文想起一事,朝天拍了怕手,并吹了一声口哨。新兵时长官马卡斯曾经说过,用这种方法就可以叫下巡逻中的鹦鹉。
鹦鹉果然飞扑而下,然后停在凯文手臂上:“长官,有事?”对于下蔚,鹦鹉总算不像之前对新兵那样直接呵斥。
“你忙吗?”凯文问。
鹦鹉:“……”
“不忙的话,我打听一些事情,”凯文随口问,“哪里有通缉几百万的大盗?”
鹦鹉:“……”
“或者哪里有什么古老的墓地?可以挖一下的?”凯文再问。
鹦鹉:“……”
“或者河边有没有形状奇怪的尿壶?”凯文继续问。
鹦鹉沉默片刻:“其实你是想赚钱吧?我倒是知道有不少贵族妇人都贴出告示,要重金求子。你可以去试一下。”
“不!”凯文拒绝,“这不绅士。而且都是骗人的。”
鹦鹉淡定飞走,留下一句:“愚蠢的人类啊。”
鹦鹉刚走,小九突然从夜幕中出来,边上还站着几个黑衣人刺客,小九招呼一句:“嗨!帮了你一个忙,感谢我吧?”
“谢谢,”凯文也只能摊开手,“但可惜我目前真的没有拿得出手的回礼。”凯文知道小九是不看他小说的,这次帮忙,也许纯粹是处于认识的缘故。
“哎呀没事,反正也挺无聊的嘛。”小九摆摆手。
“关于你昨天要调查的事情,我们目前还在调查中,”边上一个刺客接口,“一有消息再告诉你吧。”
“谢谢,”凯文只能感谢。
“对了,你是不是很缺钱啊?”刺客们问。
凯文有些尴尬,但也只能承认。
刺客们对视一眼,还是其中一个回答:“我估计就算我们打赏,也恐怕远远不够。这样吧,我们给你一张告示。你可以去尝试一下。”
刺客拿出一张告示递过去,凯文接过一看:“古来德伯爵家中有10岁女孩,现欲请学识广博的学者担任她的家庭教师。酬金可面谈。”
“古来德伯爵?”凯文仰头思考片刻,“好像没什么印象啊。”凯文不敢说本国上层贵族都知道,但至少也知道大半。这个古来德伯爵是谁,一时间居然想不起来。
“咳,我们能做的就这么多了,”刺客们干咳一声,“古来德伯爵可能对你来说是个危险的地方,但是……也许没有想象中这么危险。”
“我们先走了。”几个刺客显然不打算多说,包括小九在内,大家都匆匆离去。
凯文也没多想,国内一直国泰民安,就算失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二天一早,凯文出完操又直接跑了出去,这次直接进传送门,直飞都城诺斯城。胆子都是一天天大起来的,原本凯文不怎么敢乱跑,结果出去发现也没事,进城也没事,如今胆子再大了一分,开始跨城传送。
拿着一张告示,坐着马车来到古来德伯爵府邸,一路上的路费,就把昨天赚的钱全部用光,甚至还倒贴2银币。但为了赚大钱,凯文也决定花一点血本。
门卫拦住,凯文拿出告示,就很轻松的被放入。庄园当然有着贵族该有的华丽,遍地花园,闻着都有一股清香。花丛中也常有女仆在修剪花草,打扫卫生,正值秋季落叶不少,各自都忙碌着。
突然,凯文看见边上小勺子穿着女仆装,背着一捆柴火迎面走来。两人四目相对,同时都是一惊。
随后,小勺子若无其事的背着柴火远去了。
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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