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凶手手段愈发恶劣
反向推理,凶手要杀有虐母倾向的人,那么,他们的母亲是不是也曾经遭受过这样的创伤?或者,他身边在乎的人被人施虐过?
苏七把这一点记在心底,想着再去跟张柳宗碰面的时候,让他安排人着重也查一查有过这样背景的人。
处理完这一处案发现场的事,苏七才将小七与大白送回家,她则要返回义庄去,要对何氏进行尸检。
何父何母答应了剖尸,与西湘子的母亲一样,他们都想尽快的将凶手揪出来。
路上,苏七与祝灵走得很快,两人没有坐马车。
还在主街上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了一个熟人,似乎是朝她而来的。
正是楚容曜的其中一个侍卫一剑,当时在城外检查董贵妃尸骨的时候,一剑与长留曾经誓死保护过她。
一剑走到苏七面前,朝她点头致意了一下,“苏姑娘,我知道你去看过了王爷,我是想来问一问,王爷的近况如何?”
苏七把楚容曜的情况如实告诉了他,“还不错,除了一个人无聊了一些,别的倒是没有什么。”
一剑松了一口气,“那便好。”
正当苏七以为一剑会告辞离开时,他犹豫着突然又道:“还有一件事,我想请苏姑娘帮个忙。”
苏七不动声色的蹙了下眉,“什么事?”
一剑看了她的脸色一眼,“是……是关于董贵妃的。”
苏七眯了下眼,当时她去看楚容曜的时候,他也曾经提过一句,让她帮他留意与她母妃之死有关的事。
她当时并没有表态,是因为她不想卷入这些宫廷是非当中。
可现在,一剑直接找上来,开口便提到与董贵妃有关的事。
她默不作声的站在原地。
一剑不知道苏七是不是会答应,但他知道,能帮自家王爷的人,只有苏七。
“当年董贵妃被赐殉葬时,看着她行刑的太监公公已经被我们找到了,可他已经死去一月有余,周边人皆说是自然病死,但我们心存疑虑,所以想请苏姑娘帮忙验个尸。”
若那太监是被害的,凭着苏七的手段,定能顺藤摸瓜的查下去,找到下黑手的人,自然又会牵扯出其余的人。
苏七眉心微拢,验尸的事,她推脱不掉,可眼下她还有碎尸案迫在眉睫。
看见苏七的纠结,一剑又道:“尸体已经运回京城了,放在一个冰窖当中,可以保存一段时间,只要苏姑娘点头答应,我会待到苏姑娘将手里的案子处理完了,再来找苏姑娘。”
一剑已经把话说到这种份上了,念起楚容曜以前帮她的时候,从来不推三阻四,苏七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一剑的脸色明显松缓了几分,他刚说出告辞的话,苏七突然想到他刚才话里提到过冰窖,连忙把他叫住。
“你说的冰窖,在哪里?”
一剑如实回道:“冰窖是当初王爷私自开采的,因为不作商用,所以没有登记过。”
苏七的眉梢霎时往上一挑,“你的意思是,有钱人家可以私自开采冰窖?”
“自然。”一剑不明白苏七的关注点为什么在这件事上面,见她想知道,便仔细的与她解释了一遍,“只要不作商用,家中有闲钱,又恰好知道哪处有寒脉的人,都会愿意自己开采出一个冰窖,到了夏季的时候可以储物还能降温,只是,京中的寒脉并不多,开采出冰窖的人自然也是少之又少。”
苏七明白了,一剑这才告辞离开。
她跟张柳宗一直想从凶手购买冰块这条线查下去,但如果京城里还有些人私自开采过冰窖,那么,这条线就会变得不是那么的重要。
凶手能搬动冰块去那处坍塌的冰窖,他应当也知道大批量购买冰块会引起人们的警觉,假设他只是从自己家的冰窖搬了冰过去,那么,这件事就会无迹可寻。
苏七心里有了计较,她仍然按照先前的计划,与祝灵去了义庄。
停尸房里,何氏的尸体已经放在了停尸台上,老许正在查看她身上的衣物。
见到苏七,老许立即指指衣袍的某处,“苏姑娘,你来看看,这里是不是有些古怪?”
苏七走过去,顺着他的指向一看,那处衣袍有明显的污渍,像是沾上了什么东西,呈青绿色,像是某种苔藓。
但他们之前去过的老宅区,那里的人之所以搬走,就是因为那边没有水源,十分的干燥,不可能会有这种苔藓出现。
唯一的可能便是凶手从别的地方沾上了苔藓,而后在将死者扛到案发现场的时候,弄到了死者的衣袍上。
虽然会长苔藓的地方很多,但一般都是比较潮湿的地方会长。
苏七压下这个疑虑,戴上手套朝尸体看过去。
死者的下半身与西湘子的相差无几,唯一的区别便是西湘子的尸身上的刀口,以及出现在肉铺的米肉,皆没有生活反应,而在主街上被野狗撒咬的米肉却有生活反应,与何氏身上的刀口反应一致。
由此可见,何氏是在活着的时候被割肉的。
苏七掐开她的嘴,仔细观察她的口腔,而后从里面取出了几根粗线,另外,她口腔内有明显的出血点,凶手应当是在割肉的时候,在她嘴里塞了一块布,避免她叫出声。
她拿起柳叶刀从喉部划下,打开胸腹腔之后,可以看到里面多个脏器淤血,尤其是肺部的病变极为明显,肺泡水肿,支气管粘膜脱落,像是濒临死前时痉挛所导致的。
这些尸检情况,都与因疼痛而引发的猝死相关。
死者的死因便明确了。
凶手的手段愈发残忍,苏七的神色比任何时候都要凝重严肃。
但做完详细的尸检,她也没能再找到与凶手有关的一丝线索。
不管是西湘子的案子,还是何氏的,凶手都具有反侦探意识,犯案现场完美,没有任何的破绽可寻。
离开义庄,苏七在去找张柳宗之前,先去了一趟肖达越的家里。
因为早上闹的那一出,肖达越的母亲又病下了,肖达越随侍在一侧,十分的重孝道。
见到苏七,肖达越好生请她坐下,又砌了茶过来。
“不知姑娘再次上门,所为何事?”
苏七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我记得你说过,你是外出求学的时候,何氏虐待过你母亲,我来是想问问你与你母亲,关于何氏不孝一事,可还有外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