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分钟的时间,族长便松开手,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你中了蛊毒,虽然有人给了你特殊的药方可以控制最后的毒发。但终归是时日无多。”
她的声音很轻,有一种世外修仙者的超然与淡定。
偏偏每一句话都给人一种真实感,让他不得不信。
墨景琛并没有怀疑,只是问道:“没有其他方法?”
“这蛊毒,一般都是由族长亲自制蛊,以自己的血液喂养,且分子母蛊。你身上的是子蛊,母蛊在族长的体内,想要将体内的蛊引出来,也必须找养蛊的族长才行。可她……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离开隐族,到现在下落不明。想要找他,难如上青天。”
她态度真挚,说话也没有拐弯抹角,或是故意隐瞒。
甚至很多事情跟上官老先生说的都一样。
“倘若是以血养蛊,那蛊的存活也需要用血。若我换血呢?”墨景琛换了个方式来问。
对方摇了摇头,“蛊毒是一种很神秘的东西,即便是用现在的医学,也不可能在体内中检测的到。它只要在人体内,有无血液都可以存活。不过蛊毒也有时限,一般十年就会死。可你能撑到几年?”
致命的问题,让墨景琛心中的希望逐渐变成绝望。
他挑了挑眉,看着自己的左手,不禁一笑。
或许,这就是命。
兜兜转转,还以为真的还有生的希望,没曾想到最后还是让他绝望。
“所以,只有死路一条?”
墨景琛真的不愿意接受现实,不愿意相信。
因为现在他还有很多夙愿没完成,怎么敢去死?
只可惜现在的情况,即便是他不想死,也不想再回国去到慕浅的身边,影响她的人生。
“我劝你还是回去吧,在这儿亦是徒劳一场。”
族长说了一句话,起身就走了。
“族长?”
墨景琛忽然站了起来,求生欲极强的他当即说道:“倘若我愿意拿我所有的财产换我一命,可以吗?”
族长步伐一顿,没有回头,“不要质疑我的话。”
她走了。
墨景琛在客厅站了一会儿,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
外面,上官淼在。
见到墨景琛走出来,立马上前,问道:“怎么样,族长怎么说?”
“没得救。”
墨景琛只说了三个字,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过于绝望,难以相信。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真的让人心痛。
“她要说没得救就真的没得救。她可是我们隐族最有威望的族长,别看她年纪轻轻可其实已经有八十岁了。”
“八十?”
墨景琛本就是唯物主义者,不相信这些光怪陆离的事情。
刚才看见那个族长最多也就四五十岁的样子,保养应该不错,可居然说有八十岁。
太不可思议。
“对啊。她膝下有一女儿,是继承了族长,后面她女儿离开过隐族,见识到外面的花花世界便不愿意在回来,就在族谱中除名,从此没有什么人提及上一任族长的存在。也没有人知道那一任族长在哪儿。有些人说死了,有些人说云游四海,也有人说可能跟外族人通婚,过上了相夫教子的生活。”
上官淼跟墨景琛讲述着关于上一任族长的事情,然而墨景琛却没必要什么心事去听。
……
两日后。
“学长,杨柳醒了。”
慕浅得知杨柳醒了之后,立马过来通知司靳言。
床上躺着很煎熬的男人听见消息之后,双眸放光,“醒了?能带我去瞧瞧吗?”
“怎么瞧?”
锦容当即沉着脸,“你现在双腿打着石膏,跟个木乃伊似的,你还想飞过去?”
他很是生气,“病了就好好歇着,别一天天的不安生。”
倒是慕浅挑了挑眉,也没说什么。
“那行,你好好休息,我过去看看她。”
慕浅转身朝着外面走去,刚走没两步,司靳言便说道:“帮我……转告她一句话,让她……好好歇着,我不恨她。”
“我勒个去,司靳言你脑子里进屎了,再这么说信不信我抽你?如果不是她,你能落得今天的下场?”
暴脾气的锦容差点没气的跳起来。
慕浅离开病房,去了转危为安的病房,见到了杨柳。
因为杨柳身份特殊,所以门后派了四个人守着,还刻意调过来两个监控,监视着整个走廊的情况。
“醒了?”
病房里,她看着躺在病况上,小脸被荆棘划出几道红痕的杨柳,问道:“你为什么要我去救司靳言?”
虽是明知故问的问题,但是慕浅就是想知道。
病床上的杨柳望了一眼慕浅,须臾,收回目光,叹了一声,“你真的是命好,福大命大,造化呢。”
都已经是那种情况了,没想到慕浅居然还能逃出魔爪,着实让人感到意外。
“我不想跟你说那么多废话。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背后暗箱操作之人是谁?”
她开门见山,直接问。
“我说了,你会保护我吗?”
一如慕浅一样劫后重生的杨柳对活着的感觉还是非常欣喜的。
只是想着自己得罪了很多人,想要在夹缝中生存真的很难。
没等到慕浅的回答,杨柳立马问道:“靳言哥呢,他怎么样?”
从刚才醒来到现在,虽然已经问过医生,确定司靳言没事,但杨柳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司靳言正在病房里休息,只不过心情比较压抑,看着情况有些糟糕。”
“那是怎么回事?”
杨柳很是费解。
“不知道。他心情很不好,沉闷,不爱说话,也没见到他笑过。”
劫后余生,司靳言情况虽然不太好,但昔日里的司靳言是一个爱笑的、阳光的暖男。”
和这几天的态度截然不同。
杨柳眉心一拧,也沉默了。
许是因为心中内疚,半晌都没说话,垂下眼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什么?”
“他说,他不恨你。”
“他……不恨我?”杨柳瞪大了眼眸,双手紧紧地握着被褥,心情极度复杂,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情绪。
“说到底,都是我对不起靳言哥。如果可以,我会亲自向他赔罪认错。”
杨柳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事情兜兜转转居然会是这种局面。
“我知道,是你把我从山上救回来的,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