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4章 我来捉奸的。
许望城,醉红楼。
夜阑珊的眼神寒凉又决绝,大不了鱼死网破。
她看着眼前男人迅速变脸,依旧不避不躲,目光如剑。
“怎么?我说错了?你把我当成耶律敏儿的替身,以为我不知道么?
呵,怎么办呢?她死了,就算你再怎么深情,她也看不到了。
啊,不对,不能算深情,你若真心爱她,又怎会眼睁睁看着你母后把她送去和亲?
一切不过是你自己觉得深情而已,其实你比谁都凉薄!”
一通话,说得掷地有声。
耶律祁胸口微微起伏,喉结滚动了一下,眼里深浓的墨色令人不寒而栗。
他一手掐住夜阑珊的脖子,被惹怒的面色有些狰狞。
“看来是放你出去快活太久了,都长獠牙敢咬主人了!
你说的没错,你就是个替身,妓院里千人骑万人枕的贱货而已,怎么能跟她比!你也配!”
夜阑珊脖颈处传来剧痛,有些窒息感,却依旧没有退缩,瞪着好看的眸子。
“没错,我不配,耶律敏儿,哦不,应该是叫花翎才对,夜翎族族长之女。
她是天之骄女,身份尊贵,而我一团烂泥,怎么能跟她比。
什么叫天壤之别,我还是懂的,可我不像她那么傻,竟会信你这种人的话!
她以为牺牲自己,委曲求全就能保全家人,可最后呢?她前脚刚离开许望城,后脚就家破人亡了。
这就是你对她的爱?没有保住她就算了,连她的家人都要算计!
去他娘的狗屁深爱,也就花翎那傻女人才会信!你眼里心里永远只有皇权!
我真替花翎悲哀,金尊玉贵的族长之女,只因为认识了你,最后成了这样的结局。
想来她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你,是不是经常会做噩梦?她有没有来找你?”
耶律祁眼底赤红,手上用力,在那细嫩如玉的脖子上掐出了红痕,一字一句如刀。
“你!找!死!”
夜阑珊算是豁出去了,憋了这么多年的话,全部吐露出来,心里反而觉得前所未有的痛快。
当年,就是这个男人毁了她一生的幸福。
要不是他从中作梗,要不是他强取豪夺,或许她还能做个梦,嫁给心爱之人,相夫教子,过平淡幸福的生活。
即便知道会被嫌弃出身,可她明明都做好准备了,只要能跟那人在一起,她什么都不怕的。
可她豁出去得到的是什么呢?
所谓相爱,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若只有一个人在努力,那注定会伤的体无完肤。
正因为一时的犹豫退缩,才让这人钻了空子,变本加厉地破坏。
最后,果然如他所愿,她和慕容梓亓分开了,一别两宽,再不相见。
夜阑珊心里确实怨恨过慕容梓亓,可远比不过对眼前这人的恨,因为他才是罪魁祸首。
“呵,你除了会威胁女人,欺负女人,还会什么?当年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当年迫于你母后的威压以及对皇权的执著,你爱而不得,便找个替身,随意发泄怒气。
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当真以为我就是条狗不会反抗么?
你好像忘了一句话,狗急还跳墙呢!我不想跳墙,我只想咬死你!”
夜阑珊字字泣血,仿佛要将曾经所有的委屈愤懑都发泄出来。
大不了就是一死,死之前还能让他不快活,也算是赚回来了。
早在她下定决心回北冥就想好了,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活得像条狗,为了活命只能摇尾乞怜。
耶律祁眼底带着血色,手往上提,看着夜阑珊涨红脸不停挣扎,就像在看一只困兽。
可等了好大会儿,眼看着人都要窒息了,也没等她开口求饶。
当真如她说的一样,她再也不会轻易轻绕了,哪怕会死。
耶律祁眸中寒光飞速闪过,手一松。
噗通——
夜阑珊摔在地上,猛咳不止。
耶律祁跟着蹲下身,眸子漆黑冰冷,宛若攫住了猎物的猛兽,泛着极为狠厉的暗色光泽。
“你的翅膀果真硬了,连死都不怕了,你以为你不怕死,就可以完全摆脱我了么?”
说到这里,伸手在她涨红的脸颊上拍了拍,满目寒凉。
“刚刚我看到慕容梓亓从这里出去,看来你们这是要再续前缘?
呵,他对你还真是执着,可怎么办呢,你是我的狗,要杀要留,都是我说了算。
我最厌恶有人觊觎我的所有物,当年若不是你苦苦相求,我早就把他弄死了。
谁知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没点长进,刚回北冥,就想染指我的东西,他也配?他算什么东西!
就算是我养的一条狗,谁也休想多看一眼!
你最好放聪明点,若是再让我听到或是看到你们在一起,呵,就等着每年给他上香吧。”
耶律祁有心避开花翎替身的话题,只把自己想说的说完,将人往地上狠狠一甩,站起身,走了。
夜阑珊瘫在地上,脸贴着冰冷的地面,眼角一片晶亮。
原本以为这次回来,一切都会不一样,难道还是死局吗?她的出路到底在哪儿?
夜阑珊双眸紧闭,抬手捂住眼睛,躺在地毯上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就在她被绝望团团包围的时候,脑海里忽然浮现一张脸,明艳张扬,仿佛没有什么能难倒她。
她倏然睁开眸子,看着屋着,一边在目测盘庚怀里人的身高,总觉得太高了些。
盘庚侧过身,从他身边一步开外走过,不打算再理他。
“没空跟你扯皮,赶紧回府吧,想来舅舅正等你呢。”
留下这么一句话,急速往楼里走,健步如飞。
慕容梓亓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上楼,沉吟半晌,喃喃自语。
“总觉得表哥今天很怪,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
又站了一会儿,直到盘庚两人的身影再也看不到,才转身往外走。
谁知刚转身,头还没转过去,就撞上一人。
两人同时惊呼一声。
慕容梓亓后退一步,见相撞的是个娇小女人,急忙先行赔礼道歉。
“姑娘,并非刻意冲撞,还请见谅。”
女人从头到脚包裹得密不透风,像只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四处瞟,根本看都没正眼看他。
“无事,你走吧。”
慕容梓亓听到这话,脚步却突然一顿,猛然抬头,再次看向对面鬼鬼祟祟的女人。
为何这声音有些熟悉?
脑子里突然闯入一张古灵精怪的脸。
慕容梓亓眼底流光一闪,身形极快地闪到女人面前,二话不说,扯住她面上裹缠的轻纱。
女人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这才分神看向他,正要开口大骂登徒子,再看清他的脸时,被口水呛到了。
咳咳——
“你、你,怎么是你?”
慕容梓亓见她认出自己,这才松手,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表妹,许久不见,你还是那么调皮,今日这番装扮又是为了什么?”
盘倾月被他抓包抓了个现行,只能讨好地朝他一笑,主动挽住他的手臂,猫咪一般轻蹭几下,撒娇。
“表哥,你能不能假装没有看到我?”
慕容梓亓眼里带笑,面上却故意绷着。
“怎么可能装作看不见……”
盘倾月闻言,一张小脸瞬间垮了,像霜打的茄子,差点哭唧唧。
“表哥~~”
慕容梓亓看着她皱巴巴的脸,忍不住轻笑出声,接下刚才说的话。
“怎么可能装作看不见,是我本来就什么都没看到。”
盘倾月瞬间多云转晴,眼里爆发出无数光芒,抱着他的手臂,亲昵地蹭了两下。
“表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慕容梓亓却摇摇头,一脸正色。
“不过,我是有条件的,你要告诉我,你这是去干什么?”
鬼鬼祟祟,还包成这样,一看就是做贼来的。
盘倾月也没想着要瞒着他,凑近了些,轻声细语。
“我来捉奸的。”
捉、捉奸?!
慕容梓亓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小楼。
“难道表哥怀里抱的……是别人的妻子?”
盘倾月:??
我们是在说同一件事吗?怎么感觉这对话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