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虔溪村的村庙看着很破落,但地牢里头的家伙事儿倒是很齐备。
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的枷锁,蜕凡武者被制住了便挣脱不得。
五人被虔溪村民羁押着来到石滩,赶到了祭坛上。
几个强壮村民的村民手持长叉,将五人抵在祭坛中心。
而祭坛的下头,是义愤填膺的虔溪村民,辱骂之声不绝于耳。
在一阵群情激愤中,百里邱心越众而出,面无表情走到祭坛石阶上。
群情踊跃的咒骂声骤然变轻,老庙祝这才取出一张书页大声诵读:“无信者百里无常,伙同无信罪民四人,冲击村庙,刺杀村长,所幸虔溪为神庇佑,皆未功成,虔溪庙祝遂书此罪,请神仲裁!”
没有什么渲染和铺垫,在老庙祝话音落下时,他手中那张书页便虚空自燃,而祭坛也被点亮,六个角上神火点燃。
感受到地坛中隐隐爆发的灵力,唐天羽气得破口大骂:“这阵法根本没有沟通的能力,灵力直接爆发,停都不带停的。”
所谓秀才遇到兵,这百里邱心很显然是个认死理的木头脑袋,对于这样的人,亮身份是没有意义的。
所以唐天羽将机会赌在神之仲裁上,他希望这个祭坛真能同上位的神殿沟通,最好能有神使出面审问。
这样的话,他再亮明身份,就会有很大机会活命,可真到了石滩他才发现,这个所谓的审判,根本就没有沟通的机会。
说白了,这阵法就是个断头台,书页就是断头台的启动器,老庙祝将书页引燃,他们就必然会被阵法弄死。
而他们的死相也已经确定了,就是被六道神火柱淹没一切罪孽。
所谓出师未捷身先死,说的大概就是这样憋屈的情况吧。
“完了,死球了。”
唐天羽自嘲一笑,忽然想到昨晚定计时自己那胜券在握的模样,如果能够有机会重来一次的话...
算了,也没什么机会了。
悔意如万蚁噬心,唐天羽痛苦的闭上了眼。
祭坛六角的神火越来越旺,地坛隐隐透出红光,而在台下望着上头的村民,目光中皆是流露兴奋的神色。
因为传说中审判世间一切罪恶的神火柱就要出现了!
祭坛六角的神火越来越亮,坛面的温度已经无法再站人,几个拿着长叉的村民赶忙跳下。
就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下,祭坛六角的神火终于连成一片,神火光柱冲天而起,将里头五个罪人淹没。
就在虔溪村民开始欢呼的时候,却有一道金光从天外射来,洞穿了祭坛上的神火柱,落在了石滩远处。
“呼,差一点儿就没赶上!”
那道金光,自然就是唐星的伏魔金刚法相,只是他定眼望去,却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一、二、三谁能告诉我,人怎么多了一个?”
唐星指着百里无常,朝四个劫后余生的内院弟子问道。
但此时的学生哪有心情回复这个,刚刚祭坛神火连成一片,他们都觉得自己要死了。
这种绝望,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不会了解的,尤其是唐念凡,他对唐星的怨念几乎要冲破天际:“你要晚来一步,就只能把我们的骨灰混在一起带回西陵了,一个和五个有差么?”
“嘿,竟还怪我来得晚?”
唐星乐了:“原本我赶回来,是怕你们行事鲁莽,糟了杀孽。谁能想到,堂堂内院弟子,竟然会在中洲边陲的小山村被俘,这还有脸怪我啊?”
“我!!!”
唐念凡仿佛被一拳怼在喉咙,脸色涨得通红,却什么话都说不出。
“噌、噌、噌、噌、噌”
接连五声,唐星将捆绑五人的锁链解开,摆手道:“行了行了,不管怎么说,这第一项师门任务,你们四个全都失败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回复你们师尊吧。”
刚刚重获自由的四人还来不及高兴,便听到唐星的话,脸色当即就垮了,几人正要说话,就听到大队人马踩着碎石杀将过来的脚步声。
为首者正是虔溪村的老庙祝百里邱心。
这位不论是被袭杀还是被顶撞都不曾愤怒的老神官,此时双眼却涌动着暴怒的杀意。
神袍鼓掌下是噼啪作响的劲力爆发,撑裂两袖的粗壮臂膀上,爬满了流动着银光的青筋,骇人异常。
没有任何叫阵,甚至不在乎是否偷袭,老庙祝的拳锋直朝着唐星的后脑砸去,只欲一击毙命。
作为乌浩上神虔诚的信徒,百里邱心早就抛却自身的荣辱,但他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他人对上神的亵渎。
于神罚将至时劫走罪徒,破坏神之仲裁。
虽然他与唐星只是第一次见,但却已经上了老庙祝的必杀名单。
只可惜,杀人这种事,从来不是光有决心就可以。
面对来势汹汹的一击,唐星甚至连头都每回,只是双手懒懒交错,缔结金刚应。
金光自背后绽放,金刚法相的虚影不迟不早的出现在他和老庙祝之间。
只听得如暮鼓晨钟般“咚”的一声,老庙祝竟倒飞而回,并在石滩雪面上留下一道绯红的线。
对于唐天羽几人来讲不可战胜的老庙祝,在唐星手中竟连一合都走不下便受了劲力反噬,功体同漏气一样,迅速萎缩。
“通过秘术刺激功体让你获得了超凡的力量,可一旦遭遇超越这股力量的反馈,功体就会遭到重创。”
唐星放开手中金刚印,转身朝着远处还想鼓动灵力站起的老庙祝道:“若是你再强行运转灵力,将会大大折损寿限,并对功体产生不可逆的重创,铸魂无望。”
“老夫知晓,尊下十分强大。”
老庙祝艰难起身,强行鼓荡灵气,神色决然:“但捍卫神圣者,又何惧强暴!”
大喝一声后,老庙祝双臂再次鼓涨,又向唐星发起绝命冲锋。
面对老庙祝决然的冲击,唐星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
如果是比武斗狠,那么他有好些应对的办法,可他这次是四个累赘的领队,杀人容易,杀人之后的事,可就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