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禅宗认知里,从普通修行者到佛陀果位,眼界共会发生五次变化,而修行天眼通,便是为了勘破这五种变化,也叫作佛门五眼。
分别是凡夫肉眼、窥虚天眼、众生慧眼、乾坤法眼和从未有人达到过的佛眼境界。
而衍空的修为虽然只有蜕凡境界,但他的天眼通造诣却已达到窥虚天眼的巅峰,只差一线便能突破第二眼境界。
这样的天眼通境界,便是放在永驻阿罗汉身上都是罕见,而对衍善来说,这只是他六神通中不算突出的一门而已。
看了唐罗一眼后,衍善朝天哥儿这样说道:“那张神符,便印在居士的丹田处。”
一张蕴有王境武道真意的神符,就像是一种致死的警告,衍善虽是修佛的不世奇才,更是身负各种佛门神通,但想要拔除这张神符也是力不从心。
而更重要的是,起初他也想知道,印下神符的究竟是何人,追击者又为何要与这个年轻人过不去。
但心思机敏的天哥却明白了,这人为何一心求死。
从怀中取出仙云飍魄的另一只戴上,天哥儿将唐罗血淋淋的肉身翻了个面,并将戴着神器的左手,覆在其的小腹上。
以体内精纯灵力激活神器异能,云丝手套化作一团光球,无数的白色光线渗入唐罗身体,轻而易举的找到了神符的位置,并将它一团一团的围了起来。
融合紫微四灵神力的神符仿佛感到了危险,想要重出云线的包围,却只是无用功,只能被秀云飍魄封印住。
而那团仙云飍魄所化的光团,也全数进入了唐罗体内。
做完这一切的天哥抹去额头细密的汗珠,站起身形朝着唐罗道:“别以为你的来历有什么了不起的,为了救活你,可是废了一件神器,这样的恩情,你只能做牛做马才能回报了!”
“所以我宣布,从今天起,你这条命就是我的了,听到了吗?听到就吱个声啊,不说话就代表你同意了啊!”
“嗯~算你识相!一会儿大哥把你带回浮云寺,之后可不能再寻死腻活,给大师添麻烦了昂。”
自以为已经说服了唐罗的天哥儿笑盈盈的用云气将唐罗托起,却没有注意一旁衍善的笑而不语。
而唐罗更是已经彻底自闭,这两天他积攒的灵力,随着施展仙风云体术已经消耗一空,而刚刚激荡灵力发出声响的,已经是他仅剩的一点儿。
所以他不是默认了天哥的说辞,更不是为了活命虚与委蛇,而是他灵力枯竭,一点儿声响都发不出,而浑身经络尽断,骨骼粉碎的他也无法控制身体做出反应,莫名其妙就成了别人小弟,这事儿朝谁说理去!?
身体虚弱,急怒攻心,坚韧不拔的唐罗竟然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又已经躺在浮云寺的厢房中,盯着屋顶,一脸自闭。
……
武圣山下昆吾郡
大鹏山步九在接到王弗灵的神符后,便传召韦寒渊、莫白首两位大仲裁官。
并召集三十位资深仲裁官,朝着灵符所指示的方位奔袭。
而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步九坚信,将非天教连根拔起的魔主勾陈背后,一定有股极强的势力支持。
三位宗师加上三十位仲裁官的阵容,便是要让魔主勾陈背后的人畏惧。
从龙州中心的昆吾朝南边行进,神符的感应越来越强烈,这预示着他们与魔主勾陈尸体的位置也越来越近了。
名震天下的王无敌既然说了勾陈肉身已经崩解,那便绝对不会有错。
而他们要做的,便是找到勾陈的来历,给天南王氏一个交代。
毕竟这还是千年来第一位,因为他人伏击而重伤濒死的圣子,关键出事的地点,还是在龙州地界。
虽说武圣山是个遁世圣地不问俗物,但终归是龙州真正的天,一旦其他宗派弟子在龙州出了问题,他们首先就会找到武圣山来。
从这个角度来看,所谓遁世又哪能真的不问世事,反倒是因为疏于监管而多花不少功夫。
横穿堰苍州后,神符的感应越发强烈了,步九更是朝韦寒渊与莫白首道:“魔主勾陈应是落在朝昌地界无疑,只是那儿龙蛇混杂又接壤无尽之海,以防万一,老夫先走一步,请两位宗师带着人尽快赶来!”
本就是步九带队,莫白首与韦寒渊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对望一眼后便朝步九点点头。
而得到另外两位宗师的回应后,步九双臂伸展化作一头金翅大鹏,向南疾驰。
千百里的路程,对于金翅大鹏的极速来说,只需要一个时辰。
只要不出意外,他一定能赶到勾陈身陨的地方,即便对方身后势力的强者先到,大鹏宗师也有绝对信心将其拿下。
可神符的感应,却在他进入荒原地界后,突然中断了,步九可不相信,这是勾陈身死魂灭的征兆。
金鹏遁法再次提速,步九循着神符最后失去感应的地方,找到了荒原那座茅屋!
血煞腐蚀的痕迹历历在目,却已没有任何生者的痕迹,难道勾陈真的肉身崩解,被血煞反噬了么?
瞎猜从来都不是步九的风格,遮天蔽日金翅大鹏直冲朝昌城,要向朝昌项氏询问勾陈下落。
……
北邙、凌霄宗
天池热海
“真是天助韩氏复辟,谁能想到,圣子王禅,竟是只怨鬼,妙啊,妙啊!”
“休要废话。”姬燮不喜魂师伏在玄冥柩上痴迷癫狂的模样,皱眉道:“本尊只问,有把握瞒过王氏,并控制这道生魂么?”
“嘻嘻嘻嘻嘻。”魂师笑得就像是个偷了油的老鼠:“两生花、三叶草、改魂易命本就是魂师的拿手好戏,请圣主瞧好吧。”
虽然被封进玄冥柩内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但“王禅”仿佛感受到了巨大的危险,竟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
龙西、截江城
在衍空心中,只要避过泊马城那位盗火宗师,整个龙西联盟,应是如入无人之境。
虽然师兄提醒他放下执念,可他却始终放不下对那位衣钵弟子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