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兵入阵,不到凶境的狼兵、蟒兵、熊卫、豹校就跟割草般倒下,每一息都有几十上百人死去,而血狮大宗脸上却没有一丝焦急之色,反倒是对这屠戮信众的魂兵大感兴趣。
“有趣,真是有趣。淬炼这样多的魂兵,需要的精血何等庞大,莫说是人,便是一头龙兽也得被生生榨干,可对方的神魂却一点儿不见虚弱,反倒有些百炼成钢的意味,这可真是,太有趣了!”
血狮大宗摸着下巴,丝毫不在意死去的信众,反而开始研究起魂兵来了。
天上的血狮大宗不着急,地上的五衣教众却叫苦不迭,那些魂兵各有神妙,即便是灵技打上去也是石沉大海不伤分毫,可魂兵一动,便会有数位教中弟兄丧生。
除了云虎将军能抵挡一阵外,其他的将士不论几品都只有死了的份,见事不可为的几位步军统领连忙带着自己的亲信撤退,留下一群狼兵、蟒兵在鬼王山上断后等死。
来势汹汹的五衣教就被十七杆魂兵彻底击溃,这让鬼王山部众面面相觑,几乎不敢相信胜利来得这样轻易。
云虎将军们带着部分部将撤离,此时的鬼王山上只剩下一些战意全无的狼兵、熊卫,十七件魂兵却也没有再造杀戮,只是打着旋儿飞回来时的深涧中,将打扫战场的活儿留给鬼王山部众。
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鬼王山部将们如狼似虎的突入人群,粗暴地将这群胆敢攻打鬼王山门的狂徒俘虏,而几位鬼王山的统领则是抬头看着云上那位不曾离去的血狮大宗。
他还留在这儿,是要做什么?
为防不测的鬼王岭几位统领飞身而起,将血狮大宗团团围住。
被围住的血狮大宗还是那般从容,体面威仪的模样,仿佛几位鬼王山的统领只是护卫,整了整衣冠,血狮大宗朝着魂兵飞入的幽涧扬声道:“魂兵破阵,不知是那方高人,可否出来一见!?”
厚重的嗓音在山涧中回荡,却没有人回应,血狮大宗面露失望之色,微微摇头道:“如此高人却无缘得见,实乃憾事。”
言罢,衣袖一挥,周天星斗的光华卷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几位鬼王岭的统领面面相觑,满脸的不可思议,这般挥手成阵的造诣,他们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
血狮大宗飘然离去
但深涧之中的讨论还未停止,原本随姬复前来,看看需不需要帮手的唐罗在看到那位傲立云端的血狮大宗后,惊讶的几乎要将眼珠都瞪出来。
虽然形象气质已经发生了巨大改变,但对方体内的气息还是禀明了来人的真实身份。
本以为这血狮大宗是虚张声势,靠哄靠骗才获得册封授箓,现在看起来,这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
收回魂兵的姬复朝着唐罗不敢置信道:“你是说,这位血狮大宗,是天南王氏的圣子王禅?”
“不会有错。”唐罗眯着眼看着挥手离去的血狮大宗,转头朝着姬复淡淡道:“我曾在兰山城与王禅交手,用先天神剑在他胸口破开一个大洞,虽然对方之后服下神丹愈合伤口,但残留体内的两昧先天之气还未尽除,就算此时他以十二旒玉藻掩面,看不清相貌,但先天神剑气息不会骗人,这家伙,就是天南王氏的行走,王禅!”
“这么说来,这五衣教背后,就是天南王氏咯?”姬复皱着眉道:“自上古起,王氏便喜欢弄些旁门左道,唯恐天下不乱,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风格却是丝毫没有改变!”
“先别着急下定论,我倒觉得,这五衣教跟王氏没什么关系。”唐罗抱着胸道:“若五衣教的背后真是王氏,以此时我们看见的布道造血能力,这五衣教早就遍地开花了,怎么还在岷山小打小闹。而且你有没有注意王禅头顶的冕冠?”
“冕冠有什么说法吗?”
“上古天南洲,曾有无上神朝名曰旒,其族由上至下,皆有礼冠,其中最尊贵者,头戴冕旒。顶有延,前有旒,旒数便代表了地位,其中,封地者五旒、封城者七旒、诸侯亲王九旒。而血狮大宗头顶戴着的,是顶一十二旒冕冠,也称帝王之冕,意为至高无上!”
自小便通读史书而积攒的知识终于用上,唐罗侃侃而谈道:“五衣教典中说,创造五衣教的人是南天帝,是五衣教五支旗的无上至尊,如果是天南王氏某位强者创造的五衣教,那么王禅即便是天南王氏的圣子,也当遵守规则才是。四品狮蝎大宗的兵服只是代表境界,那头顶的十二旒冕冠,才真正代表了身份!”
“所以,南天帝就是王禅,王禅就是南天帝,这五衣教,根本不是出自天南王氏的授意,而是王禅自己创造出来的东西。不论是这兵服,还有战术甚至是教义。十年前的王禅不过蜕凡修为,所以只能布道凡境,蜕凡境的武者,而十年后的王禅已经凶境,所以他可以布道凶境,那么三十年后,五十年后呢?”
唐罗抱着胸,淡淡道:“王禅现在将岷山当做了自己的布道之地,甚至得到了太玄道盟与督天王巡的认可,以他的能力和五衣教的特性,在没有外力干预的情况下,最多十年,岷山便会被打造成五衣教的大本营。”
“而教派是永远不懂得满足的,当他们占据岷山之后,自然要向外部扩张,到时候姬氏是让,还是不让呢?”
听完唐罗的话,姬复面无表情道:“所以,王禅得死?”
“不是王禅得死,而是血狮大宗,得死!”唐罗耸耸肩道:“而且杀他的,得是不沾因果的人,不然牵出萝卜带出泥,到时麻烦大了。”
“不沾因果?谈何容易!”姬复皱着眉道:“即便是荒古血楼也不敢接手的,杀死一个巡天使与圣地行走的性质截然不同,天南王氏那些人疯狂起来,就算是安氏神朝也坐立难安。”
“不急。”唐罗笑着指了指天上道:“看样子,王禅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离开北邙,我们有足够的时间筹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