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信息的时候,陈梦瑶从病床上翻身坐了起来,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她惊呼道:“叶君爵那个傻子真要跟曲清歌离婚啊?!”
一旁的敬少卿将削好的苹果递到她手里:“人家离婚你操什么心?不疼了?”
她紧皱着眉头:“不是的……叶君爵一定以为是曲清歌推我的,可真的不是她啊!曲清歌很好的,她跟我一直都是好朋友,他们离了婚,芮芮怎么办?孩子还那么小……”
敬少卿挑了挑眉:“你这么明目张胆的为别的男人操心婚姻,就不怕我吃醋?叶君爵都没问过你,就要跟曲清歌离婚,说明他们离婚是迟早的事,跟你没多大关系。本来就是商业联姻,看淡点吧,别想得那么复杂。”
陈梦瑶还是淡定不下来:“一定是曲清歌对叶君爵承认了是她推的我,一定是的!之前他们俩不是好好的吗?就算为了孩子,也不会这么轻易离婚的!”
敬少卿沉吟了片刻:“你觉得,没有感情的婚姻,就因为孩子捆绑在一起,有意思吗?从前有叶家老爷子在,叶君爵还能听话,老爷一死,没人管着他了,他要离婚,谁拦得住?等会儿……如果真的是你自己摔下楼的,曲清歌为什么会跟叶君爵承认是她推的你?!”
陈梦瑶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伸手捂住了嘴巴。
敬少卿故作凶狠的瞪着她:“你给我说实话!到底是不是有人推的你?!”
陈梦瑶只是摇头,但是她的反应已经暴露了真相。
敬少卿脸色冷了下来:“你到底说不说?!”
她没办法,硬着头皮说道:“我要是告诉你了,你别追究行吗?我答应过曲清歌的,不能食言……其实……的确不是曲清歌推的我,要不是她,我和孩子早没了。当时我是跟她一起去找她大哥曲清年的,推我的,也是她大哥……她大哥是知道叶君爵从前跟我……所以才会那样做,以为我的存在影响了曲清歌和叶君爵的感情发展,怕他们俩迟早离婚,叶曲两家的联姻作废,影响到曲家的利益。
我摔下楼梯之后陷入了昏迷状态,有段时间还有点意识,我清楚的知道是曲清歌坚持要叫人救我的,这件事她事先也不知情,她大哥是突然动手的。你想,要是她真的想害我,就会跟她大哥一起等我快死了才叫人的,我一死,真相就没人知道了,也不会连累到她自己,明知道后果,她还是铤而走险,她不光没害我,还救了我。”
敬少卿顿时暴躁了起来:“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
这会儿曲清年恐怕都已经回海城了,要是早知道是曲清年干的,他会让他没办法离开帝都!
陈梦瑶自觉心虚:“我就知道告诉你了事情会变得复杂……我现在不是没事吗?曲清歌也怪可怜的,不管怎么说,害我的是她大哥,跟她多少有点关系,但她也很无辜不是吗?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好吗?”
敬少卿急红了眼:“别人可怜,那我们的女儿就不可怜了吗?她现在还躺在监护室里!你放心,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平白冤枉了曲清歌,报仇也会找对人!既然是她大哥做的,我也不会为难她,但是曲家……一定要为这件事付出代价!”
敬少卿极少在她面前发火的,陈梦瑶怕了,怂着不敢吭声。她暗道完了完了,现在曲清歌和叶君爵也要离婚了,她答应曲清歌的事也没做到,她多少有些愧疚,都怪敬少卿套她的话,她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
等敬少卿情绪稍稍缓和了下来,她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咱们能不能商量一下……你背地里找人报复一下曲清年就好,也算还回来了,不要搞得太大好吗?牵扯到整个曲家的话,那也是曲清歌的娘家,我以后怎么面对她?”
敬少卿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曲家这是要让曲清歌一个人背锅,离了婚,曲清歌连曲家都回不去了你信不信?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曲家的意思,你以为单单是曲清年想整你?你别管这件事,给我好好躺着!”
过了一会儿,敬少卿把夏岚叫了过来,然后自己离开了,知道了真相,他一刻也等不了。
陈梦瑶赶紧躲到洗手间打电话跟曲清歌通气,只说事情瞒不住了,敬少卿已经知道了。
她以为曲清歌多少会责怪她,没想到,曲清歌很平静的说道:“其实我也料到了,大家都不是傻子,迟早瞒不住。对曲家,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不管最后怎么样了,都怪不得我。还是要谢谢你,梦瑶,也对不起,我大哥害了你。”
陈梦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敬少卿果然猜得没错么?曲家放弃了曲清歌……
挂断电话,曲清歌给曲清年发了条信息:敬少卿已经知道是你干的了。
曲清年直接把电话打了过来:“你tm说什么?不是说好的你一个人兜着吗?!曲家养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报答的?!敬家跟穆家向来是一个鼻孔出气,得罪了敬少卿就等于得罪了穆霆琛,你这是要害死曲家!”
曲清歌心早就凉了:“我们都是曲家的儿女,曲家又何尝不是养了你这么多年?家产什么的都是你和二哥的,我已经被当成了棋子,你们还想要我怎么样?我是想自己揽下来,可是现在敬少卿已经知道了,我能再通知你一声,已经尽了最大的仁义,你也说了,曲家我回不去了,以后你们怎么样,跟我没关系了,就这样了吧。”
随着电话挂断,曲清年难听的谩骂声也被隔绝了。曲清歌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回想起从小到大两个哥哥对她的宠溺和疼爱,这一切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明明最初的那么美好,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人真的会变么?从她嫁人开始,她就成了外人么?亲人的糖衣包裹下,居然是这么丑陋的脸孔么?她现在已经自身难保,无处可逃,并不能再为曲家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