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得小妻子同意,温彦宸就马上去找言哥儿说去书院的事。 温子言原本是拒绝去书院念书的,毕竟他好不容易有了娘亲,想跟娘亲在一起,就算呆在一起天天念书都可以,但是被他爹一大堆大道理忽悠得同意了,完全不知道
自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温彦宸的办事能力也快,次日就让长安去书院办理入学事宜,只要银子够,入学也不难,交了束脩,办理手续即可。 所以,温子言在同意去书院的第三天,就跟着大哥温子明一起去书院了,温彦宸还没来得及给他安排书童,但这孩子独立能力尚可,就想着观察几天再说,若这几天
他能照顾好自己,就不安排了。 温子明以前受了周氏的挑拨与教唆,时不时会欺负言哥儿,但他终究是个孩子,没多少恶意,所有的认知都是来自周氏的错误教导,这次欺负完,下次见着了又跟言
哥儿玩。 尤其是这几天一直听他爹说弟弟有多好,有多可爱,让他担起做大哥的责任照顾弟弟,又看了书院同们窗友好相处,待人有礼,懵懵懂懂地意识到周氏的教导似乎是
不对的。
现在言哥儿要跟他一起去书院,他也乐意带上,而言哥儿是个活泼乐观的孩子,向来大度不记仇,所以看到大哥示好,就跑过去牵着他的袖子,跟他一起走。 温彦轩看到儿子对侄子友善,终于有那么点像兄长的作风了,无比的欣慰,这些天他总不着痕迹地教育,还是有点用的,转头低声对温彦宸道:“大哥,言哥儿还小,
去书院是不是有点早?” 温彦宸扯了扯唇,无奈地笑了下:“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可是他看到明哥儿去书院念书,自己也想去,说要跟明哥儿一样天天念书,闹得我也拿他没办法,只好同意
让他去。”
孩子第一天去书院,跟着送孩子出门的秦绾妍听到这话,下意识瞥了他一眼,瞧着他这一脸无奈,险些没忍住翻了翻白眼,这男人说的是人话吗? 前日晚上,自己在门外听着他忽悠言哥儿的,一大堆理由说得冠冕堂皇,别说言哥儿了,就算是她也被忽悠得同意了,现在转头就跟别人说是言哥儿闹着要去的,他
这心疼儿子的老父亲有点无奈,但也送儿子去书院。 温彦轩可不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听了兄长的话,赞赏地看了眼前面不远处穿着白色学子衫的小家伙,道:“言哥儿小小年纪,有此决心,是好事。明哥儿比他还年长
两年,去书院还要我哄了许久,又配上书童才答应。”
温彦宸谦虚道:“他这哪是真的想念书?他这分明是没有伙伴陪他玩,才闹着要跟明哥儿一起,每日要早起,估计也坚持不了几天就闹着不去了。” 秦绾妍睨了他一眼,感觉这男人撒谎都不用打草稿的,张嘴就来,说得跟真的一样,但大多数长辈似乎都这样,上一句不着痕迹地表扬了孩子,下一句又说孩子的不
好,这一捧一踩拿捏得恰到好处。 就这样,去大门口的路上,她就听着温彦宸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胡诌八扯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她这小叔子温彦轩还信了这男人的鬼话,果真是个对兄长有着迷之
信任的人,幸好温彦宸是个心善的,不然换了别的心怀鬼胎的嫡兄,还不知道被坑成什么样。 到了大门口,温子言就撒开兄长的手,三步作两步走,到秦绾妍跟前,像个小大人一般叮咛道:“娘亲,您今日起得早,睡不够很难受的,您回去睡觉吧,言哥儿跟大
哥去就好。”
秦绾妍听着他奶声奶气的叮嘱,心都要化了,这孩子还记得她平日里现在还没起身,俯下身摸了摸他的脑袋,微微颔首:“好,娘亲送言哥儿上马车就回去。” 说罢,她伸手将孩子抱起来,迈步走到马车前,将孩子放上马车,叮嘱道:“言哥儿到书院可要听先生的话,先生上课要认真听,休息时间也不能随便乱跑,若是有事
就找大哥,知不知道?”
温子言乖巧点头,道:“我知道的,娘亲放心。”
可秦绾妍还是不放心,又道:“还有……”
温子言忙打断她的话,道:“还有,别人要是欺负言哥儿,言哥儿就不能任由别人欺负,要揍回去。” 说着,他凑近秦绾妍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道:“娘亲,您放心,言哥儿会保护好自己的,以后长大了还能保护娘亲,还要娶个媳妇回来,给娘亲生
个大胖孙子,让娘亲高兴。” 秦绾妍听了,忍不住低笑出声,感觉温彦宸这人真的有毒,动不动就说要如何如何以后才能娶媳妇,然后给她生个大胖孙子,害得这六岁的小人儿铭记于心,才六岁
就开始为娶媳妇生娃而奋斗了。
温子言茫然:“娘亲,您笑什么?”
秦绾妍轻轻摇头,道:“没什么,娘亲先回去了。” 温彦轩看着长嫂温柔慈爱地教导孩子,又想起妻子是如何教育孩子的,心中更加失望,人人都说永宁侯的女儿骄横蛮不讲理,但实际上并不是,而他那位看似温婉的
妻子,才是蛮不讲理的,而且本性恶毒。 须臾,他低下头,见身边的儿子看着他们母慈子孝的画面,神情略有些失落,犹豫片刻后弯腰将儿子抱起来,便看到儿子脸上浮现出笑意。他在心中叹息一声,妻子
过分溺爱明哥儿,这都八岁了还要父母抱,看来今晚回来得好好教导才行。 不同的人,对同一件事的看法都不一样,温彦宸见小妻子又去抱别人家的夫君又醋了,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占有欲竟变得如此强,以后就算要生孩子,也得生个
闺女才行。
须臾,他上前两步,道:“绾绾,你先回去吧,言哥儿能照顾好自己的。” 秦绾妍瞪他一眼,孩子都让他送去书院了,怎的还在乱吃飞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