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几位夫人,谁是鲜花,谁是牛粪?” 秦绾妍声音里带着笑意,语调显得极为俏皮,嘴角微微上翘,笑得愉悦,明眸染笑,一瞬不瞬地望着那几位妇人。这几位妇人看着有点熟悉,应该都是官家夫人,但
没见过几次,夫家的官职大概也不高。
那几位妇人听到声音,脸色骤变,不约而同地向她望过来,见她笑吟吟地看着她们,而秦三姑娘也站在她身边,几人当即脸色一白。
这背后说别人闲话,还被当事人听见,既尴尬又难堪,看她还能笑得出来,几人更是心慌,她们可得罪不起永宁侯府。
秦绾妍眨了眨眼,满脸不解地问:“几位夫人,你们方才不是说得挺起劲的吗?怎的现在都不说话了?”
其中一位年约三十的妇人道:“秦姑娘,我,我们……”
“你们怎么啦?”
秦绾妍一步步走近,笑得越发灿烂明媚,脸上无半点不悦之色,明眸里波光流转格外灵动。
几人妇人见她虽笑得人畜无害,却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向她们袭来,霎时间竟不知如何回话。
秦芳妍见状,忍俊不禁,几个三十岁左右的人,竟然怕她堂姐这个刚及笄的姑娘。堂姐方才说得真不错,这些人也就敢在背后说几句,若在堂姐面前,屁都不敢放。
秦绾妍笑盈盈道:“你们不就是说了我的闲话么?没关系,你们说得挺好听的,继续呀。”
几人面面相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着她的笑容只觉瘆的慌,明明几十岁的人了,竟还被一个小姑娘震住。 见状,秦绾妍登时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神情寡淡,目光淡然,声音淡漠:“我敬几位是长辈,这次也就不追究了。看几位夫人来感恩寺上香,想来也是信佛之人,此处
乃佛门净地,几位夫人在背后嚼舌根就不怕佛祖听见?”
说着,她顿了顿,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佛祖虽慈悲,但只庇护心灵美好的人,几位夫人的心灵似乎不怎么美好呢,也不知佛祖是否会怪罪。”
话音刚落,她也不等几人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不管那几位脸色惨白的妇人。见堂妹一脸崇拜地望着自己,她步履轻快地走过去。
“三妹妹,我们回去吧。”
秦芳妍看了眼那几位难堪至极的妇人,低声道一句:“大姐姐,你刚才那样比让她们跟你赔礼道歉还难受。”
秦绾妍抿唇淡笑:“她们的道歉我不需要,她们就算跟我道歉也不是真心的,只是怕我会告诉爹娘而已。”
这样处理也不错,虽然她不会报复,却能让她们难堪,让她们害怕。她们的年纪虽算是长辈,但在她的世界里,可不会因为是长辈做错事就可以一笑而过的道理。
她是什么样的人,她自己说了算,别人要说闲话,那最好别让她听见,若是听见了,就不会坐视不理,毕竟她不是软柿子。
秦芳妍赞同地点了点头,问:“大姐姐,那她们会不会登门道歉?”
秦绾妍不甚在意道:“按理说不会,登门跟晚辈道歉她们更加没脸,但心虚难堪是肯定的。”
实际上,那几位妇人最后还真没有登门道歉,只是几人都信佛,因为在佛祖面前说人闲话也心虚,所以捐了不少香油钱请求佛祖原谅。
*
接下来几天,姐妹俩也是抄写经书祈福,闲暇时祖孙三人散步聊天,日子过得宁静闲适。
秦老夫人是个心思通透又心善的人,跟两个孙女说了不少人生道理。
看着大孙女这几天安安分分的,俨然端庄婉约的大家闺秀,秦老夫人倍感欣慰,觉得让她跟着来感恩寺是正确的。
后天回府,留在感恩寺的倒数第二天,秦老夫人也没拘着她们让她们抄写经书,让她们在寺中游玩一天。
秦芳妍昨夜着凉,身子不适,便没有出去。
安分了将近十天,秦绾妍也呆不住了,正想带上桃枝和梅枝出去,就有小沙弥送了封信过来。
秦绾妍看着信封觉着疑惑,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送信给她?
满怀好奇地拆开信封,取出信纸,展信一看,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她脸色登时沉了下来。
再看信上的内容,她的脸色又沉了几分,愤然地将信揉成一团捏在手心,咬牙切齿地道了句:“真是阴魂不散!”
两个丫鬟吓了一跳,异口同声:“小姐,怎么了?”
秦绾妍半眯着眼,压抑住心底的怒火,淡淡回道:“没什么,我出去一趟,你们不必跟着。”
信是温彦宸让人送来的,信上说他在感恩寺的姻缘树旁等她,若她不去,他便亲自过来找她。
原以为他想通了,要放弃了,所以她为了不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想起还有她这号人物,都来寺庙呆着了,他竟还找过来骚扰她。
梅枝不放心道:“小姐,还是让奴婢跟着吧,您一个人出去,奴婢不放心。”
秦绾妍淡淡瞥了她一眼,语气幽幽地问:“温彦宸找我,你们跟着去观战?”
观战?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茫然不解。下一刻,就看到自家小姐身上带煞,步履匆匆出了屋子,那架势好像是去打架的。
桃枝咽了咽口水,道:“小姐好像是去打温大人的。”
梅枝轻轻点头:“看出来了,小姐最近都不待见温大人。”
桃枝问:“那我们要悄悄跟上去吗?”
梅枝想了想,回道:“不了,主子的事,我们去偷窥就不好了。”
桃枝看向门外,此刻已经看不到小姐的身影了,心里隐隐担心。万一小姐控制不住自己,温大人这文弱书生不经打,又没人劝住小姐,出事了怎么办?
那厢,秦绾妍怒气冲冲赶到的时候,就看到那抹月白色的身影,身姿颀长,身形清瘦,正负手而立背对着她,仰首望着姻缘树上的红丝带。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温彦宸缓缓转过身去,就见她一脸愠色,怒瞪着自己,扬起手,一团纸就往他身上掷。
下一刻,她冷声质问道:“温彦宸,我都说了,我们的事已经成为过去,你还阴魂不散的找我做什么?” 温彦宸听后,神色微微一滞,旋即无视她的怒火,一步步走近她,离她只有一步之遥时停下脚步,忽地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秦姑娘,我想向你求证一件事,前世我们婚后的第三年,真的和离了吗?”